就在我們僵持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之後,莫洋總算是神色萎靡的鬆了口。
“也不是我不想說,而是天人手段太狠毒,修羅道不少族人都被他們給抓了去。他們欺負我們族人少,最先朝我們下手,一旦我有任何做的讓他們不滿意的地方,就會拿我的族人開刀。”
“說實話,莫離不是第一個失去意識的族人,只是半血統的修羅比起純血統的自制力更弱一些,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說着說着,莫洋長嘆口氣,也不等我們迴應就起身打算帶着他的手下離開。他說,今日到莊園來也是好不容易避開了天人的耳目,要不是爲了自己的親身兒子,他也不至於冒這般大的危險。
但是我們的建議他實在是無能爲力,因爲沒有人能夠保證天人不對他的族人做出惡劣的事情來。
最後他說天人手裡的那枚玉佩力量極爲的恐怖,讓我們務必要小心,還在我的耳邊關照我一定要照看好莫離和莫寸翔二人,尤其是莫離,血統本身就有瑕疵,更加容易被控制。
他說的我一陣尷尬,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兩人就在我的手裡。但是出於爲自己的打算,我是不會正面承認的,不然就是給自己惹麻煩。
而莫洋似乎也默認了這二人在我這裡會比回去安全,於是也沒有再咄咄逼人。
這一出鬧劇就此結束的匆匆忙忙,倒是讓我有些詫異。送走了莫洋一行三人後,我問馬老要怎麼安排莫離和莫寸翔,畢竟人家族長都親自來了,雖然說沒有提供什麼有用的資料,但也算是給我們打了個醒。
天人的手伸的太長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不過陳老和馬老倒是一致覺得不需要對那二人做什麼變更,因爲我們一是明面上並沒有承認這件事,二是萬一被天人的眼線察覺,反而會招來更大的麻煩。
“那我們至少在伙食和住宿上稍稍給人家提一提吧,”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腦袋莫洋臨走前特意在我耳邊說的話我還沒有忘記呢,人家都這樣了,我再不表示一下那怎麼行呢。
不過這一回除了兩位族長之外,連晨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那可不行,你也知道他們現在都是被不知明玉佩控制住的,現在只不過是暫時被壓制住而已,要是一旦鬆懈,後果可不是前幾次莫離襲擊你那麼簡單了。”
這話直接將我的提議打斷,而且馬天宇還嫌棄不夠似的,又在後面加上一句,“再者說,你也見識過莫離的實力,即便我們現在知道那還不過是他被控制之後纔會被強行激發出來的,但是我們這裡幾人聯手對付他還是挺困難的。”
好吧,這兩人如此一搭一唱的,馬老和陳老都是不住的點頭,彷彿是很贊同的模樣,倒是我的堅持顯得有些不懂事兒了。
“可是,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問清楚,就這樣把人晾在一邊也實在是不好啊,你們也聽到莫洋族長離開之前說的話了。我是覺得不如帶着他們在身邊,萬一有什麼變化我們還有個切入點,也不算是盲目。”
我睜大雙眼,儘量讓我自己看上去無辜一些,但是在對上連晨的時候還是沒來由的氣焰就矮了大半截。
“哼,我看是你自己對那什麼玉佩好奇吧。我可告訴你了,現在人間道的形勢不好,你可別再插手多管閒事去攙和進別人的事兒,聽到沒有?”
連晨冷笑一聲看我,語氣十分不屑,我被她看穿後還強裝淡定,只稍稍移開視線不和她對上,心裡卻是陣陣苦笑。
“……唔,不過莫離應該是有不少研究的價值,但是如今修羅道衆的族長莫洋親自上門,不僅僅是他的兒子莫寸翔,就是莫離我們也不能輕舉妄動。看他的表現似乎是很篤定這二人就在我們這裡似的。”
陳老想了想,與馬老兩人也是斟酌了好一會兒,還是下不了決定,我趁機插話想要將莫離或者是莫寸翔帶在身邊,對於那塊不知名的玉佩,我還是很有好奇心的。
我看馬老神色遊移不定,就知道他和我的想法差不多,於是趕緊的變本加厲忽悠他們,“你們看,現在的修羅道是玉佩的第一階段的實驗者,等穩定了豈不是會在人間道肆虐?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弊,所以我還是堅持原來的意見。”
最後他們說不過我,馬天宇和張續又是保持沉默,光連晨一人強烈的反對也沒能夠起到多大的用處,終於我得到了隨身帶着他們其中一人的權利,不過條件是,善於移動逃竄和圍困人的馬天宇要時時刻刻和我在一起。
對於這一點我是萬分贊同的,就算是馬老不提出來,我自己也會說的,畢竟我也是個惜命的人。
我首先制定跟着我的是莫寸翔,至於莫離,就被轉移到更加隱秘的刑房之內去,那裡不管是陣法還是符篆都是最爲強悍的,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所以我們幾個也很放心。
第二天,我身後跟着莫寸翔和馬天宇,三人一起出去巡視。
大白天的外面遊蕩的魂魄不多,少有想不開的會在白天到處晃盪,畢竟即使成爲了魂魄,大多數還是想要以這個身份活下去的。
我走在最前面,單手縮在衣袖裡面摸着一張定身符,以防萬一,視線卻是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掃視,時不時的看到幾個剛剛死亡的神魂,我便上前爲他們做了法式超度,等到鬼差的到來。
“喂,你們一整天就幹這種事情?”
一直在後面跟着的莫寸翔被我施了法術,沒有辦法離開我太遠,所以我走的還算是放心,再加上有馬天宇在,他也暗中用空間類的法術控制了莫寸翔,因此我們現在是相當的安全。
只是這傢伙每一次問出的問題都是有些脫線來着。
“當然不全是啦,只不過現在是大白天的,魂魄本來就不多。就算是要打架,也要等到深更半夜吧。”
我沒好氣的說道順便翻了個白眼,這傢伙還真是大少爺當得久了,一點兒常識都沒有啊,眼見莫寸翔瞪着雙眼睛四處看,我就忍不住問他,“嘿,你們修羅道的不會一直都是打打殺殺的吧,傳說你們是戰鬥民族誒,一天不打架就不舒服。”
“怎麼可能啊,你到底是在哪裡看來那麼多不靠譜的事兒的,你這是沒文化,知道不。”莫寸翔先是沒什麼殺氣的瞪了我一眼,隨後跟我和馬天宇說起了他在修羅道的生活。
原來修羅道是看不到藍天白雲,只有一片深沉的紫灰色,比起地獄要明亮一些,但卻是差不多的血腥。
因爲上古時期被天神趕到了一片特殊的空間內,他們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出來過了,這一次也是因爲天人發現了他們,纔會有了這之後的許多事。
我們一邊巡視一邊說,時間過的倒是也挺快的。
但是在走到一家醫院門口的時候,我眼角撇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有些像薇薇。
“那人是誰?”我轉臉詢問馬天宇他也是見過薇薇的,以修道之人的記憶力應當是不會記錯的,所以我想要問問馬天宇是不是和我一樣看到薇薇的背影了。
“……不認識,怎麼,你熟悉?”馬天宇眯了眯眼,朝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隨後一臉莫名其妙的看我。
而這時候,薇薇早就消失不見,不知道跑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我有些遺憾,剛纔一瞬間的猶豫導致我沒有直接的衝上去。
“我過去看看,你們兩個……”
我正要吩咐他們,卻是被莫寸翔打斷了,“哎哎,你別想要甩開我啊,再說了,我也不想和一個無趣的傢伙呆在一起,走,我和你一起過去看看。”
額,這個,馬天宇無趣?
這傢伙的女人緣意外的不錯誒,怎麼可能。
我看累了眼被莫寸翔稱之爲無趣的馬天宇一眼,發現他沒什麼所謂的衝我聳了聳肩。
好吧,我承認,有些時候他是有些無聊。
我們三人一起朝我剛纔注意到的醫院邊門走去,但是纔到門口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一股濃烈的死氣。
“這裡要死人了。”
我沉下聲說道。
莫寸翔嗤笑一聲接話,“你這不是廢話麼,醫院本來就是個死人多的地方,什麼時候這裡不死人了纔怪呢。”
他趁着和我說話大檔口,自己先一步走了進去,推開門的時候“嘎吱嘎吱”的聲音格外的響,我還擔心會影響到住院的病人,但是走進去一開才知道,邊門的小花園裡面坐着的病人密密麻麻的一大排,看着都有些讓人頭皮發麻。
尤其是這裡的人似乎格外的冷漠,眼見有人進來了也不打招呼,而且是連視線都沒有給一個。
但是這醫院給我的感覺着實有些古怪,怎麼大清早的一點人聲都沒有,不會那麼閒,沒有人上這裡掛號吧?
我腦海中不由自主的腦補出了很多種情況,但是卻沒有一個和健康搭邊。
等我們三個全部都走進去之後,我才覺得這裡的溫度特別的低,外面明明是大夏天,我身上還穿着背心和人字拖,大太陽也高掛在天上,額頭上卻是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那感覺有些奇怪,但我真的好像是感受到了那枚詭異玉佩的氣場。”
一直莫不開口的莫寸翔忽然說道,着實驚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