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怪不得剛纔在鄭秀秀屋裡的時候那剛畢業的小丫頭敢公然頂嘴,明顯沒能制住手底下人麼。
而且整個一支隊有十來個隊員,就他一個在現場,顯然是被人家排擠了啊。
那麼明顯的事實我居然一直都沒發現,還是這小子自己開口告訴我的,忽然有種捶胸頓足的慾望,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就說嘛,咋上一回見着我的時候冷言冷語的,今兒那麼積極了,根本就是在給自己找夥伴,這種複雜的陳年老案子沒個老手帶着,就只能砸在他手裡了,雖然說已經砸了不少年,但這是劉萌新官兒上任接的頭一個大案子,自然不同。
有些頭痛的捏着鼻樑,我伸手指了指他,“你小子,嘖嘖,怪不得對我那麼熱情,連‘哥’都叫上了……哎哎,說真的,你們隊裡還真是給你開的後門兒提拔起來的?劉警官是這樣的人?真看不出啊……”
有些意外的上下打量他,劉警官與我合作的次數不少,前段時間才見過呢,那人也沒和我提這事兒,一眨眼就特麼變天了,不習慣。
劉萌一聽這話立馬就炸了,不樂意的斜眼瞪我,恢復了些當日見着的痞子樣兒。
“說什麼呢哥,咱表哥纔不是那種人!我能坐上這位置靠的都是實力!誰讓那幫孫子在評估報告的時候分數沒我高呢,都是一羣光吃飯不幹活兒的主兒,能比小爺強麼。”
小警察整了整氣歪了的帽檐,不甘心道,一雙貓兒似的眼睛還直勾勾瞅着我呢,裡頭都是委屈。
得,小孩兒玩笑開不得,咱還是安心破案吧。
等我這裡搞完了,那頭天石原體的事兒估計也有着落了,先讓大夏國和m國在海上較量一下把,反正咱是吃不了虧。
分心片刻,我便笑眯眯的打着哈哈,把事情給掀了過去。
“羅紫薇的事兒你也不大清楚吧。”既然還沒時間問鄭秀秀的事兒,那麼這一位也沒來得及查了唄。
劉萌點點頭,“我們都以爲這案子已經完了,前一次死的是在一年半之前,是個男人,在往上是個女人,最早的是十多年的一個男學生。當時三位死者的死亡鑑定都是自殺……”
第一個在讀男學生爸媽都是土財主,高中畢業就買了套房給他,就是如今天華小區的第一期。
這人是大半夜在側門邊兒的大槐樹上吊死的,屍體晾了一個晚上,等門衛大爺一覺睡醒纔看到的。
巧的是那樹就栽在門衛室門口,加之是個下雨天,風大雨大的,導致原本正對着側門的屍體被風颳得翻了九十度,死者的臉正面朝着門衛室的窗戶,嚇了那大爺一跳。
“根據監控錄像看,當晚沒有任何人經過側門,僅有的幾個深夜回家的業主也是走的正門,一路筆直的回了家,沒人往側門附近去過。那時候天氣也不給力,下那麼大的雨,什麼線索都沒了。”
劉萌遺憾的說道,還從手機裡翻出了那個男學生的檔案,周凡義,國字臉小四眼兒,身材矮小,在學校不怎麼說話,但是暗戀羅紫薇。
“嘖,這倆關係不淺麼。”我在夏飛揚給我的卷宗裡可沒看到那麼多小道消息。
這男學生在死的那天還用手機給羅紫薇發過告白短信,不出意料的被拒絕了,當晚就死了。
很多人都說是傷了自尊,自殺的。
那時候搞得羅紫薇的名聲都臭了,好長時間沒人樂意搭理她。
“哎?這是爲什麼?不喜歡還不能拒絕人了啊。”我不解道,劉萌於是湊到我耳邊和我說,“不是這問題,是那姑娘拒絕的太讓人沒尊嚴了,當衆讀短信,還放狠話,‘這輩子都不會看上這樣的人’,嘖嘖,沒想到那姑娘自個兒也死了。”
劉萌搖頭嘆息,這案子一點他殺的痕跡都沒有,而且又是處在這種情況下,想當然的就被歸到自殺裡面去了。
“周凡義平時不愛說話也不喜歡和家裡人溝通,因此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學習成績吧也不咋地,很快他的事兒就被淡忘了。哦,對了,他和第三個男死者關係還可以,以前是老鄰居什麼的,不過那人在初中的時候就出國了,是後來回來探親的時候死在這兒的。”
他翻了翻手機說道。
我不由的眉頭皺起,有點兒像是逃不脫的命定之死啊。
“你的同事大概什麼時候來?”我忽然調轉話題,劉萌愣了一下後很快回答我還早着,起碼要等到鄭秀秀那裡弄完。
於是我放了心,讓他把門鎖了,我要辦點事兒。
這小子雙眼猛地一亮,急吼吼的就把大門甩上,又奔回來老老實實的坐在我腳邊圍觀,就差問我要不要護法了。
無奈一笑,我在自己周圍布了個符陣,吩咐他別亂動,安靜的坐着後,便用了法術打開陰路去地府找鬼去了。
我要找的不是別人,就是羅紫薇和鄭秀秀的魂魄。
既然被鬼差帶走了,那麼就說明她們兩人的魂魄沒有問題,如今投胎名額又緊張,很大可能這兩貨還在地府候着呢,再說了,頭七都沒過,怎麼都輪不着她倆啊。
然而等我拽着一鬼差詢問的時候,對方居然和我說這倆人直接進了畜生道。
“那麼快!不是還有頭七麼!倆姑娘剛死的,一天都不到啊!”
我睜大了眼,難以置信。
“這個……呵呵,這不是因爲最近魂魄積壓的太厲害,閻王爺說了,除了投人胎的要排隊之外,其他五道不用,來了就能上,減輕地府的負擔嘛。”
那鬼差解釋完後緊趕慢趕的要去人間道捉惡鬼,我只得撒了手。
老子就不信那麼倒黴。
這一回我直接上的閻王殿,可惜閻王不在,據說是人手不夠自個兒頂上了,我只得拽着要步履匆忙的判官讓他給我查查另外三個人的魂魄去哪兒了。
周凡義,王霞,孟小軍。
“都投胎去啦!而且都不是人胎,全是畜生道!嘖嘖,張巖大人,您要找的人也忒不是東西了吧,生前都幹了什麼壞事兒啊淪落到畜生道做豬去,嘖嘖,太慘啦。”
判官搖搖頭轉身離開,留下我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臥槽!這是說好了的麼!
這幾人之間的聯繫又多了一條,拉幫結夥的幹壞事兒!
因果循環是不會騙人的。
睜開眼,面前是劉萌好奇的眼神,我聳聳肩,兩手一攤,“幾人都幹了壞事兒,其他的還是得靠你們查!”
小警察眼角直抽抽。
“對了,五個死者的人物關係什麼時候能做出來,還有他們初中那一屆的所有人,我都要有一份詳細資料。”
臨走前我關照了一聲劉萌,讓他別忘了把這些東西都發我一份,既然這詭異的案子又有了新的死者,那麼久不會在沉在底下,也是時候拿出來了。
不過現在麼,我還有一個人要去拜訪,就是鄭秀秀的現男友,羅紫薇的前男友——朱軍偉。
小警察說他們第二天會把這人帶回局子裡問,但我等不了,去給他們探個路倒不錯,因此我沒把這事兒告訴劉萌,而是打聽了他的地址後自個兒偷摸着去了。
“靠了,又是個有錢的主兒。”
我磨着後槽牙等着眼前奢侈的酒店式公寓,瞬間覺得我那興業小區啥也算不上了。
繞到不顯眼的小馬路上,我避開道路監控給自己貼了張隱身符,這才晃晃悠悠的進了小區。
朱軍偉住在靠小區後門的三十九號樓裡,這套房子還是中心醫院分配給他的。
剛從劉萌那裡打聽來的時候我還有些不敢相信,那麼高檔的豪華小區,中心醫院還能有分配的名額?
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個小區的開發商之一,就是中心醫院院長的大舅子。
整個小區內,有二十套房是小舅子拿來給院長撐面子的,當然,上上下下的也安撫了不少頭頭腦腦。
走樓梯上了二樓,朱軍偉就在左邊的二零一內。
萬一我突然進去看到啥不該看的,會不會有些尷尬?
抓了把頭髮,我莫名開始緊張,怎麼說咱也是個好公民,從不偷看人民羣衆的隱私……
嗯?什麼味兒?
半靠在樓梯間,一股腐臭味飄了過來,沁入鼻尖。
我心下一沉,也顧不得道不道德,兩三步就用遁地符竄進了二零一內,方一進去,那股子味道就愈發的嚴重了。
然而朱軍偉本人卻坐在大廳內開着電視打遊戲,握着手柄朝屏幕裡的小人一陣狂毆。
這人兒沒事?
我意外,還當那味兒是因爲他死了呢。
上前幾步湊到他跟前使勁用鼻子嗅了嗅,發現這人身上確實有腐臭味兒,但不多,沒有我聞到的那麼濃烈。
於是我無視了這個和電視機裡的小人打的不可開交忍不住爆粗罵孃的傢伙,順着味兒去到了衛生間,最後在衣簍裡找到了一支女人用的口紅,還是某c牌兒的。
上面的腐臭味兒濃的驚人,而且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羅紫薇。
這支口紅肯定是她的沒錯,我想起劉萌告訴我的,那天這個男人是從羅紫薇的大樓裡離開的。
那麼是他乾的?這案件不是鬼魂所爲?
我皺眉思索,不應該的,單從鄭秀秀屋子裡的擺設來看,很有問題啊,但一點兒有用的線索都沒有留下。
也許我應該回他們初中去看看纔對。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