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悶聲不響靜坐在我對面的幾人,不由的嘆口氣,“你們也別灰心,這不都是我的猜測麼,說不定是我的錯覺呢?”
由於閻王的突然出現,今晚的巡邏被打亂,不得已只得讓部分勢力稍弱的小組退回來。由水卿帶着一批經驗豐富的弟子巡視一圈後,這才收工回到臨時基地內。
我自然也是馬不停蹄的將與閻王交手的過程等等信息一併通過傳信符發了出去,這不,現在連晨和馬天宇都沉着臉坐在我對面。
“你的錯覺准不准我不知道,但是你每次的猜測幾乎都對,”馬天宇也是嘆了口氣,揉着額角無奈道,“有時候我還真希望你能出一次錯。”
我只能尷尬的笑笑,繼而將話題轉到馬家受傷的小弟子身上。
果然,馬天宇一聽那小子受傷還不輕,頓時更爲嚴肅,匆匆說了幾句就起身告辭,我看是放心不下趕着去看了吧。
強自忍耐着上揚的嘴角,我故作淡定的目送馬天宇離開,直到對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我眼前,這才咧着嘴笑出了聲。
“唉,這種時候你還能有心思笑,我也真是服了你,”連晨翻了個白眼,哭笑不得的看向我,“假設你說的沒錯,天地間的限制對於十殿閻王已經越來越弱,那我們就更加不能坐以待斃,有些準備工作是時候要做起來了。”
她說話的時候眉眼間閃過一抹狠辣的殺意,看的我心頭一凜。連晨少有殺氣外放的時刻,可能是由於主要修煉的是陣法的關係,她身上的氣息更爲平和一些,與總是波動強烈的陳鳴差距甚遠。
不過方纔一瞬間我還真是有些被驚到了。
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我接口道,“你指的是蟠龍玉佩的事吧,不過我們現在手裡的線索已經斷掉了,在楊家的宗祠裡面什麼都沒發現。”
我兩手一攤,毫無辦法。
打從一開始我們想的就是如何解開封印,重啓世界。即便最後不一定會照着做,不過也能夠起到威脅十殿閻王的效果。
遺憾的是,到了現在,我們手裡也不過只有一枚馬家來的碎片而已。
所有的線索都在楊家宗祠那裡告一段落。
若非如此,我也不會那麼快就被派到大西北來支援,然而不巧的是我和閻王總是有種詭異的默契,一個不小心就遇上了。
想到這裡,我眼角微微抽搐。
“不過這次沒有人員傷亡,你也別太過自責了,小妹她體術糟糕的很,要不是她在陣法一道上還有些天賦,家族是不會將她派出來的。至於馬家的小子,天宇自然會放在心上的……”
連晨說道這事兒的時候神情一轉,再沒有了方纔的狠辣之色,反而是面帶溫和的衝我笑着說話。
而我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了她不經意間說出的一個稱呼上。
“那小姑娘是你妹?”我終是忍不住打斷她,強忍住心中的驚訝,可真看不出來,比男人還強悍的連晨居然會有那麼個妹妹,“是親妹妹嗎?”
話一出口,我就知事情不妙。
果不其然,連晨漲紅了臉瞪着我,惡狠狠道,“怎麼,有哪裡不像的麼?”
額,其實也沒有相差太多,至少兩人都是平胸這一點意外的一致。
唔,是親生的無疑。
我目光灼灼的上下掃視兩手叉腰,一臉不爽的連晨,繼而點點頭,“不,很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張巖,你的眼睛放在哪裡?”
相互調侃一番,氣氛倒是好了不少。
之後陳鳴也腳步匆匆的趕了回來,滿頭大汗,一坐下就捧着個水杯咕嚕咕嚕連灌了一大壺。
“你這是幹什麼去了,怎麼邋邋遢遢,和乞丐似的?”我詫異的盯着衣服褲子上都破了好幾個大洞的陳鳴,眼角時不時的瞄一眼連晨,也沒什麼其他意思,就是陳鳴這小子大腿根上露出一大塊雪白的肌膚。
隱隱約約看過去,他動作間兩腿當中還會露出一塊火紅的布料,難道……
“今年是你本命年麼?”我小小聲的開口問道,與此同時,連晨順着我的視線直往下看……
喝水的陳鳴頓住了,連晨呆住了,我被我的智商氣笑了。
“咳咳,我們還是說說剛纔我們小組發現的事情吧。”
陳鳴滿面通紅,一路紅到了脖頸上,還有順着往下的趨勢。整個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敲了二郎腿,掩飾性的將手搭在大腿上。
一說到重點,我和連晨趕緊打起精神,強迫自己收回心神,專注的聽陳鳴帶回來的信息。
原來陳鳴的那一大隊的人都在靠近東面的方向,恰好在我的對面。
他和張續各自帶了一小隊人分頭去往最爲危險的兩個盆地,打算將溢出的小鬼消滅掉一大部分。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閻王爲了順利的找到我的位置,居然派遣了大量的小鬼前往那處方位,打了個張續和陳鳴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閻王自己也沒有想到的是,就是因爲他的這一手,反而使得張續被逼迫到極限而大爆發,將整個盆地掀起,不但救了自己小隊的四人,也幫助了被趕到一起的陳鳴衆人。
小鬼被消滅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陌生的底下世界,入目的便是一條長長的街道,兩邊還各有一排破舊的茅草屋,顯然以前是一處城鎮。
而且根據他們的經驗,這座地下小鎮應該是存在了很多年了,而且與大夏國數千年的文化都對不上。
因爲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歷史記載說大西北的東南方向曾經有某一個小國家的存在。
那裡從數千年開始就一直都是荒涼貧瘠的代表,即使在如今高科技的生產帶動之下,那片土地也沒有長出過一樣能入口的東西。
也正是因爲此,纔會逐漸的被人們忘記,形成今日這樣的盆地。
陳鳴說完後,又是灌了一大壺水,現在他倒是自然了很多,輪到我和連晨驚訝的合不上嘴了。
“那張續那小子現在就守在地下小鎮?”我脫口而出,同時一下子從沙發上蹦躂起來,忍不住就要拽着陳鳴帶我去看上一看。
陳鳴順勢往沙發上一攤,無賴道,“靠,我纔剛回來好吧,你直接發一道傳信符讓他將位置傳給你不就好了,我還想好好睡上一覺的呢,等晚上還得接着巡邏呢。”
我一聽也是,怪自己驚喜之餘沒了分寸,於是趕緊催着陳鳴上樓休息去,我自己一個人精神抖擻的就要出去圍觀。
連晨則是遺憾的叫我一定要仔細研究一番,說不準就是個古墓呢,一個還未被任何人發現的古墓。
我表面上應承着,心裡小聲的腹誹,這個傢伙果然對盜墓之類的極感興趣啊。
擡手一道傳信符打出去,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便受到了張續的消息。等我急吼吼的趕到那裡,已然是正午時分。
“這裡的鬼氣不是一般的重啊,”剛一進入古墓的地界,我便不由的感嘆道,出來接我的張續也是皺了皺鼻子點頭默認。
如今整塊盆地被張續的符篆掀了起來,一大塊厚重的土地摔在旁邊茂密的樹林子裡,弄得塵土飛揚難聞的很。
而暴露在我眼前的,就是一塊足有一百多個平方大小的街道,仔細看過去,被陰影遮住的部分應當還有許多才是。只不過那些都是埋葬在地底之下的,站在地面上可見不到這許多。
“我已經下去看過了,裡面除了棺木之外什麼都沒有,每一副棺材裡都只有一套衣服,腐爛的差不大多,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張續招呼一旁的小弟子好好看守這裡,便帶着我小心翼翼的往小鎮裡面走,按照他的說法,這就是個能賺錢的墓地,一會兒上交給大夏國之後鐵定能賺到不少紅票子。
我當即翻了個白眼,暗想人家不來指責咱們不顧土地保護公約擅自破壞就不錯了,還會給你錢?
呵呵。
不過見張續興奮的樣子,我還是沒有拆穿他,跟在他身後歪歪扭扭的穿過一條走道,差不多走了有三分鐘的樣子,纔算是真正的開始下沉。
這條走到不算多寬敞,石壁上每隔兩米就會看見一盞小油燈,意外的是不知經歷過多少歲月的摧殘,這小油燈竟然還會自動亮起,着實讓我大開眼界。
“還要走多長時間?”
我同樣的走到,不帶拐彎的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我終於是安奈不住的問道,但是回答我的卻是極有節奏感的腳步聲。
“張續?”
心裡一頓,我神色微變,雙眸直直盯在走在前面的人影背上。
此人不是張續,這裡有古怪。
“張續!你是對我有意見?居然膽敢不理會我。”
邊說我邊回想從見到張續開始倒現在的所有過程,結果驚愕的發現,除了最開始的時候這個傢伙就再沒有正面面對過我。
如此一想,我腳步猛地停住,站在原地再也不往前走一步,聲線微沉道,“張續,你還真是打算不搭理我了啊。”
話音剛落,前方的腳步聲也跟着停了下來,那人木然的回頭看我,雙眼空洞,臉上佈滿白花花的斑點。
我蹙眉仔細一看,這纔看清楚,原來那是屍斑!
再不猶豫,我擡手就是幾道清心符激射而出,帶着猛烈的破風聲直奔面前的傢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