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抖,恨不得掐一把大腿。這時候瞎扯這些有什麼用,還是趕快回去的要緊,但是話已出口就沒有收回的說法,再者說我也確實是非常渴望知道。
而且,其實我最擔心的是陳老根本就沒可能活到跟我們一起回莊園,畢竟他身上的傷勢實在是嚴重,從我的角度看過去瘦骨嶙峋不說,胸口和麪部還依稀有隱隱的黑氣浮動。
怕是被閻王打入了不少鬼氣。
閻王身上的鬼氣比起普通的小鬼,甚至黑白無常都要強悍,單單是看木靈此時還處在昏迷之中就能窺覬一二。
“呵呵,你小子心裡在琢磨什麼我清楚的很。罷了罷了。反正也活不久了,這些老古董的事終究是要有一人去揹負。”
陳老看着我帶着些無奈的說道,見我不解的看過去,頓時別過了頭,沉思良久纔再一次開口,只是聲線更爲沙啞。
據他所言,陳家歷代的確是被賦予着守護封印的使命,與陳鳴口中的幾乎一致。
而且嗎而一代的家主都是唯一一個直到這個秘密的人。
上一代的家主曾經告訴陳老,一旦封印解開,那一刻就是世界重啓的時候。不過這話陳老一直沒有參悟透徹,而那位上一任的家主也是一知半解,陳家於是就默默的守着封印直到現在。
如今閻王大肆製造惡鬼和惡靈,導致整個陽間的陰陽不平衡,每天都有好些人莫名的橫死,陽壽未盡就被惡靈抓來抽出魂魄吞噬了個乾淨,連個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即使四大家族門下弟子已經努力剿滅這些陰間來的不祥之物,但終究在數量上輸了一籌。
久而久之,這樣的惡循環會致使整個世界的秩序大亂,而要恢復世界秩序的方法陳老只知道毀滅和重生。
但這卻是四大家族最不想看到的。
因爲付出的代價是慘痛的,根據陳老所言,陳家祖傳的密訓之中也有提及,凡是參與創造世界,改變世界的,若非神明,皆要受到懲罰。
正是有這一方面的顧忌,陳老在電子廠時間剛剛發生的時候就猜到是閻王咋搗亂,不過由於還未曾真正的下定決心,所以表現上就會比較的奇怪。
脾氣火爆不善於掩飾的陳老只得避開這個話題,以免被看出不對。
陳老說完後便是長嘆一口氣,繼而微微垂下腦袋沉默了下來,而我則是驚訝的很,單單一個陳家的封印就能有這等威能?
對於此我還是抱着一部分懷疑的態度,總覺得事情應該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至少我是不會相信陳家人不願意犧牲自己來拯救這個世界的。
陳老則是顧忌到了家族內新生的嬰孩還有進後的傳承。
御劍之術本就是極爲稀少,陳家的人數也是四大家族內最爲少的,這麼想也不足爲奇。
就在我思索着陳老說的話時,倒在另一邊的陳鳴恰好醒了過來,晃了晃腦袋扶着身側的石壁走了過來。
他一見到陳老就相當的激動,但是在看到對方身上的各種傷口,以及瘦的不成人形的身體之時眼圈止不住的泛紅,反而是陳老勉強扯着嘴角在安慰他。
他們二人的談話我是沒有參與進去,不過也未曾離開,也許是陳老爲了避嫌的關係,上手就阻止了我想要規避的念頭。
只不過陳老似乎是在交代遺言的說話方式倒是着實讓我驚訝,到了最後甚至也是將封印的事情原封不動的說了出來,與對我說的是一模一樣。
陳鳴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一般,半跪在地上,強忍着悲痛低聲抽泣,那模樣我看了都是不忍心。
於是乎只有看口勸慰,“你們不要這樣,現在不是還有機會嗎?不如我們試一試又何妨?”
說完我就率先站了起來,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我的體力也是恢復的差不多了,雖然經血依舊是不大能使用,但是稍稍用一點還不至於出什麼大問題。
而陳鳴一聽這話就和打了雞血似的,雙眼看着我直冒光。
倒是陳老似乎不抱什麼希望,只一味地在那裡嘆息,讓我們趕緊走,不要捲進來,賠了是夫人又折兵。
但是別說是我了,就是陳鳴也是不會答應的。
後來我回憶着連晨曾經和我交流過的陣法,還有從符篆冊子上見到過的大殺傷力的符篆和陳老又是一陣琢磨,最終是定下來計劃。
而對這方面都是一竅不通的陳鳴就知道被拿來當做是苦力的份了。
我先是配合着少量的精血,煉製陣法所需要的符篆數量,然後再指揮陳鳴將這部分的符篆全部選方位安置好,隨後就是正式催動陣法了。
但是讓我意外的是,在這一個環節上倒是拖了不少的時間,主要的原因還是那些先前褪去的小鬼不知怎麼的又跑了回來,對着我和陳鳴是一陣亂打。
這些小鬼的數量也算是不少的,即使沒有多大的傷害力,不過凝聚在一起還是有些煩人。
我和陳鳴按照一貫的配合方法,將這些小鬼逐一斬殺超度,雖然說是花費了不少的時間,但是不清理乾淨的話,萬一在陣法起作用的時候跑出來干擾我也沒有信心能夠全部的擋住。
現在就好了很多。
我看着乾淨的石洞點頭滿意的說道。
“那我們快些吧!”陳鳴等不及的催促我,爲了儘快解決這件事我也十分配合的開始全力的催動陣法。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鐵門這裡被閻王佈置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型陣法,雖然確實是不怎麼明顯,但是起到的作用卻是很大,因爲能夠吸收我的力量。
怪不得我有些時候總有種裡不從心的感覺,原來這個陣法搞得鬼。
在陳老的指導之下,陳鳴費了寫功夫將着小陣法給破了,之後的過程就順利了很多。
雖然我在陣法的造詣上是及不上連家人的,但是有連晨這個外掛在,我或多或少也是學到了一點皮毛。
只是付出的代價有些嚴重。
等我和陳鳴二人一腳踹開封死的鐵門後,我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我雖然知道使用精血太過平凡會出事,但是也沒想到居然來的如此的猛烈,以至於我走到陳老的面前幾乎就站不住腳了,連意識都開始不清晰。
“糟糕!這小子精血虧空了!我們動作要快,閻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派他的分魂來一次,若是被抓住可就麻煩了。”
陳老被陳鳴從鐵鏈子上救下來後搭上我的脈搏,我只看到對方不斷開合的雙脣,但是完全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陳鳴聞言臉色也是一僵,畢竟本來進入這裡的目的就是要營救陳老,但是他自己在半當中就暈了過去,身上的傷勢還是我治癒的。
故而陳鳴很是愧疚,二話不說就將我扛到了肩膀上,隨後騰出一隻手來攙扶着陳老,從我懷裡摸出急速符後就全力施法離開普陀山。
此時正值正午,火紅的太陽高高懸在頭頂上,我本來就不怎麼清楚的神智被這麼一晃眼就徹底的堅持不住了,兩眼一黑就陷入了黑暗之中,之後的事情全部都沒了印象。
在徹底昏過去的時候我就在祈禱,千萬不要讓我是死在睡夢之中的,不然也實在是太傻了,以後下去見了張家人都不好意思聊天了。
不過事實證明明顯就是我想太多。
這一覺睡得是極好,沒有雜亂的夢境,也沒有各種血腥的場景。等我一覺醒來,窗外已經是漆黑一片,我傻愣愣的坐在牀沿,還有些緩不過來。
頗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錯覺。
走進浴室衝了個澡,隨後再好好收拾一番,將下巴上長出的鬍子颳了個一乾二淨後,我看着鏡子裡清晰俊朗的年輕人,依稀還能見到當年剛踏上社會的毛頭小子。
衝着鏡子中的自己齜牙一笑,換上乾淨的衣服我便開門下樓。
只是我意外的發現樓下大廳居然是一個人都沒有。難道是都去睡覺了?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才九點多。
“嘖,不會都睡得那麼早吧?”我呢喃出聲。平時這個點那些個大家長還圍坐在一起研究閻王的事情,安排第二天的任務,簡直是恨不得每天能夠多出來幾個小時,又怎麼會捨得去睡覺?
馬老眼睛上的黑眼圈可都不是白來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弟子手裡端着個盤子從三樓下來,看到站在一樓樓梯口發呆的我似乎是嚇了一跳。
“張師兄原來你醒了啊!”那小弟子反應也是不慢,一看是我就放下了警戒,勸我去廚房吃些東西,或者幫我送上來。
而我也從那小弟子的口中得知原來我昏睡了整整一週。
這期間還時不時的打呼嚕,任由誰來都叫不醒。我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腦袋,見那想小弟子依舊是笑眯眯的站在那裡,趕緊側身讓開了路。
“那其他人去哪裡了?睡了?還是出門有事?”見那小弟子欠身從我身旁走過,我又不甘心的問道。
小弟子聞言面色忽然欣喜起來,急不可耐道,“啊喲!瞧我這個記性!張師兄快去木姑娘房間看看吧,他們都在那裡呢!”
“木靈怎麼了?”聽這話我頓時一慌,緊張道。
“嘿嘿,張師兄就放心吧,好着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