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踏步許久,這回總算是有了進展。
我優哉遊哉的準備洗洗睡了,但是後面卻跟了個小尾巴,我到哪兒,這貨就跟到哪兒。
連上個廁所,這貨都要往裡邊兒擠。
“我說莫大少,這兒地兒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不如我聯繫後勤給你換個寬敞的房子?”
身爲二十好幾的純正老處男一枚,我表示不能習慣脫光光的時候邊兒上還杵了個人。
尤其,還是個老大不小的男人。
莫寸翔倒是挺自在的,聳了聳肩兩手一攤就退了出去,就在我鬆口氣的時候,這貨嘴裡又冒出了一句讓我想要吐血的話,真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嘿嘿,男人都習慣不了,更何況女人。沒想到小巖子還挺純情,嘖嘖,真沒看出來。”
邊說還便搖頭晃腦的,那挪耶的表情讓我有種上去揍他的衝動。
不過我是個有素質有文化的三好市民。
“咳,看來莫大少是不想自己一個人睡一間房了。那麼這樣吧,一會兒等我洗完之後你再進去好了,看在你那麼喜歡跟着我的份上,咱倆睡一牀也成。”
我皺着個眉毛,裝作勉爲其難的樣子,見他瞬間變了臉色險些繃不住笑出來。
難得洗個澡那麼爽快。
不過等我洗完之後一開門,這傢伙居然還保持着剛纔糾結的模樣站在衛生間的門口,這就讓我驚訝了。
不會是玩笑開大了受刺激過度吧?
我小心翼翼的打量莫寸翔,發現他除了臉色有些發青之外沒什麼問題,於是湊上去輕聲問道,“親,你怎麼了?想說什麼就說吧,要是真的不想和別人睡一牀我去和馬老說就是了,只不過你的房間會被放幾個陣法和符篆而已。”
麻溜的交代完後我就要出門給他安排去,本來就是我主動要監管的,自然不會扔着不管。
再說,這貨也不是全然沒用,至少做個打手之類的還是挺不錯的。
但剛要錯身而過的時候,我的手臂就被莫寸翔給抓住了,習慣性的,我擡手就想打,然而他的下句話就徹底熄滅了我條件反射性的攻擊意識。
“……我被控制了,就在剛纔。和前幾次都不一樣,我險些就要失去意識了,你還是快去看看莫離的情況吧,混血的意志力更薄弱。”
似乎是積攢了所有的力氣,說完之後莫寸翔便身體一軟,癱倒下來。我扶着他去到沙發邊上,這纔在落地燈的柔和的燈光之下看清楚這傢伙的額頭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嘴脣也白的嚇人,整個人毫無血色。
“你撐着點兒,我給你叫木族的人來,莫離那邊我會去看的。”
給他貼了張治癒符篆,順手在沙發周圍佈置上簡單的陣法之後,我便腳步匆匆的出了門。
還好樓下正巧有幾個木族的人坐在那裡閒聊,我直接抓了倆上去給莫寸翔看看,安頓好一切我才直奔地下刑房。
那裡陰暗潮溼,被大型的陣法籠罩,與世隔絕。
“刑房裡有什麼動靜?”
不消片刻,我便站在了大門口,今日負責守衛的是兩名火族弟子,看到我之後神色閃爍,不知是害怕還是敬畏。
我微微蹙眉,不着痕跡的打量起這二人來。
照理說,爲了避免莊園內有生人混進來,馬老現在排班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把不同家族的人放在一起。
就好比巡邏吧,不會出現我和另一個張家人一起的情況,這也是我有段時間沒見着張續的主要原因。
只是刑房這裡爲什麼有所不同,難不成是我不在的時候馬老改了規矩了?
各種想法在我腦海中過了一遍,不知怎麼的,我就是覺得面前的兩個火族男子大有問題。
但是我更加擔心刑房內的莫離,因此我先牢牢記住了這二人的模樣,打算處理完了手上的事兒再說。
但是,這兩個火族的男子居然極爲默契的往中間橫跨一步,擋住了我的腳步,“對不起張師兄,馬老吩咐了不能讓任何人進去。”
“……我沒接到消息,你們兩個給我讓開。”
這二人的問題只怕大了。
我臉色微沉,莫寸翔都說自己險些就要失控了,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資質差一些的混血應該已經擋不住了纔是。
要是這兩人不識相的話,我也不介意先解決了他們,事後再和火族的族長請罪。
“張師兄,你是要違背馬老的話麼?”
其中一人單手扣在腰間長劍的劍鞘之上,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架勢,就連此人身上的火系元素也躍躍欲試,隔了一小段距離的我都能感受到灼熱之感。
這傢伙到底是哪裡蹦躂出來的?
我看着對方身上隱隱跳躍的火元素,心下一沉,再拖下去我都不知道莫離會怎麼樣了。
而且此時我已經能夠斷定眼前的兩個火族弟子絕對不是什麼好人。再聯想到前不久火鑫說的,他們族裡分成兩個勢力的事兒,我不由得猜測會不會和兩大勢力相爭有關。
但是一個刑房而已,有什麼好讓他們如此記掛的?
“你們兩個到底是誰手下的我不管,但你們要清楚一點,無論跟在誰後面做事,你們都是爲了四大家族和五行,若是核心模糊了,呵,我手裡的符篆可不會認人。”
冷冷的說完,我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掃視,雖然嘴角帶笑,但是目光中的森冷寒意依舊讓他們不自覺的抖了兩下。
“……這,好吧,既然張師兄這麼說了,那我們兄弟二人只能聽命了。”
剛纔還對我擺出攻擊架勢的男子收了一身的火屬性元素,看似恭敬的彎腰垂眸,做了個“請”的姿勢,而在他身邊年紀稍小一些的火族男子跟着照做。
我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反手扣住一把符篆,若無其事的點頭走了過去。
就在我即將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年長的男子遽然發難,抽出腰間長劍食指利落的拂過劍身,頓時帶出一串火苗,轉瞬間便染紅了夜色。
“哼!不知好歹!去死吧姓張的!”
男子爆喝一聲手持火光長劍朝我直刺而來,另一年輕男子也跟着一道向我攻過來。
“嘖,白癡。”
我沒什麼所謂的翻了個白眼,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等他們進入我符篆的攻擊範圍之後擡手就是五六張黃色符紙打過去,極爲精準的命中面門。
只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將二人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你們沒和符篆師交過手嗎?不知道不夠快的話就只能被我追着打麼?挺好的火屬性法術不用偏要學陳鳴那個傢伙修習劍道,大好前途就被你們自己斷送了。”
我說的似是而非,搖着頭給了他們一人一個禁錮符陣之後我就飛也似地往地下刑房跑去。
剛一進入,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炙熱的火氣,和以往的冰冷之感大爲不同。
媽的,不會是火族的人反水了吧?
我心裡一驚,腳下的動作更快,如一道風般直奔刑房最深處。
“……火鑫?”
剛到關着莫離的房間門口,我就眼尖的看到一火鑫倒在角落,凹凸不停的青石地面上滿滿的血跡,順着他腹部不斷往外流。
那麼大的出血量再不救治很快就會死了。
我二話不說上去就在他身上一連拍了五張治癒符,把人反過來以後我纔看到他腰腹上被人用利器開了個碩大的口子,足有我半個小臂那麼長,還能看見裡頭不斷蠕動的腸子和隱隱跳動的內臟。
“靠了!火鑫你挺住啊!”
我拍了拍他蒼白的面孔,這傢伙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再伸手放在他鼻子下面,只有微弱到難以察覺的呼吸聲。
我連忙又加了好幾張治癒符,奈何我只是個符篆師,即便是有幫人恢復的能力,但是無論是速度還是效果都遠遠及不上水族和木族的人。
還是要找人幫忙才行啊!!
我見火鑫的氣息逐漸穩定下來,就想要扛起他先出去再說。但是剛要動手我又望向黑洞洞的通道,再往裡面五十來米就是莫離的刑房了,雖然現在我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異動,但是火鑫的情況和外面那兩個火族的弟子,都讓我懷疑這事兒和莫離脫不了干係。
不然火鑫不會倒在距離莫離那麼近的地方。
“火鑫你撐着點兒,我去看看莫離的情況再回來,你可不能死啊,水卿一個大美女多招人疼,你要是死了我可就不客氣了啊。”
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好一會兒後,我才放下人趕到莫離的刑房去。到了那裡這貨果然是出事兒了,而且還不小。
只見在鐵柵欄內有一個足夠容納三人的陣法,半透明的罩子牢牢的將莫離籠罩在其中。
但是他整個人都不對勁兒,身體上佈滿各種灰黑色的紋路,像是失了魂兒一般站在陣法內,雙眼無神的直視前方,連我來了也無動於衷。
我是見過一次他變身的,雖然有些詭異但至少還認得出來,不會像現在這樣身上都是看不到的花紋。
而且這裡的陣法只有禁錮陣和警戒陣而已,如今在莫離周圍的陣法顯然兩個都不是。現場還有明顯的打鬥痕跡,再一聯想剛纔火鑫的情況,我猜測是有人和火鑫在這裡大打出手,雖然原因不清楚,但是落敗的應該是火鑫沒錯的了。
那麼另外的一人會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