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
聽到餘學穎這般回答,饒是蘇瑞已經有了一點心理準備,也不禁吃驚的忘了過去。
“這哥們行啊,難道這位也是金錢萬能論的擁護者?”
蘇瑞心裡不禁有些吃驚,畢竟這個時代的人還是比較傳統的,社會的風氣也沒到後世那種赤裸裸的笑貧不笑娼那麼直接,這哥們能這麼光明正大的提出“缺錢”這個概念還是比較讓人驚訝的。
看到蘇瑞眼中吃驚的神色,餘學穎繼續說道:“長官聽的沒錯,就是缺錢。前幾天子然找到我的時候他和他談過一些東西,也知道了軍情局的一些現狀。”
聽到這裡,蘇瑞不禁向樑治望了一眼,樑治衝着他微微點了點頭,示意餘學穎說的沒錯,自己是向他透露了一些軍情局的事情。看到樑治的神情後蘇瑞也表示理解,畢竟要想讓人家過來爲自己賣命,起碼也得告訴人家一些基礎的東西,否則人家又不是白癡,你一說人家就會屁顛顛的跑過來磕頭便拜啊,不過對於餘學穎的話蘇瑞倒是覺得挺新鮮的,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朝着餘學穎頷首道:“嗯,你繼續說下去!”
“咳咳……”餘學穎輕咳兩聲,就開始說了起來:“蘇長官,我在德國學習時老師講的第一節課的題目就是金錢和情報的關係,我在柏林軍校的老師曾經說過,情報的獲得就是寄生在金錢上的。而事實上也是如此,金錢和情報自古以來就是一隊孿生兄弟,任何情報的來援都離不開金錢的支撐,幹情報工作你可以沒有人員,沒有諜報網,也可以沒有關係。但是你卻不能沒有金錢,否則你別說要搞情報了,就是生活都成了難題。
而有了充足的資金後則不同了,沒有人員你可以招募。沒有諜報網你可以建立,沒有關係你可以拉關係,沒女人你可以收買,但是如果沒有了錢……呵呵,你將寸步難行!縱觀世界各國的情報網,無不是建立在有着充足的資金上的。所以您若是想讓我接手子然的軍情局,您就得答應我,每個月撥付給我的資金不得少於五十萬大洋,而且日後還得酌情增加,否則您還是另請高明吧!”最後。餘學穎用充滿了威脅字眼的話結束了他的回答。
“嘿……你膽子不小哇!”蘇瑞一下就被氣樂了,斜着眼望着餘學穎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們一個普通的步兵師師一個月所發的軍餉是多少嗎?告訴你,我們一個師一萬八千多將士一個月所發的軍餉也就不過這個數,你倒好,一開口就是要跟我要了一個師的軍餉啊!”
面對蘇瑞的嘲諷,餘學穎臉上並沒有任何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情出現,而是淡淡的說道:“但是我可以保證這個軍情局所發揮的作用絕對要比三個步兵師所能發揮的作用還要大!”
聽着餘學穎在蘇瑞面前毫不客氣的話語。樑治生怕蘇瑞真的生氣,趕緊在一旁打圓場道:“長官,千影他也是一番好意,而且他也很少說大話。您千萬別怪他!”
蘇瑞沒有理會樑治的話,而是思索了一會後才慢慢點頭道:“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一回,你要五十萬大洋我就給你五十萬。不過我也給你三個月的試用期,三個月過後要是軍情局的工作還是沒有起色。那就請你從哪來回哪去。”
“可以!”餘學穎很是爽快的就答應了蘇瑞的條件
又和餘學穎談了一會話後,蘇瑞叫來了衛兵,讓他領着餘學穎下去安頓,很快會客廳裡就只剩下了蘇瑞和樑治。
樑治有些擔心的看了看蘇瑞,對蘇瑞道:“長官,您別怪千影,他就那個脾氣,在德國的時候就那樣,所以在民國二十四年那會學成回國後原本上峰是把他安排到一個縣城的情報站擔任的站長的,但是他軍統給的活動經費太少,直接就打了一份報告上去,要求每個月撥付一萬大洋給他,所以結果……您也看到了。”
“嘿,這傢伙!”
蘇瑞聽後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民國二十四年也就是一九三五年那會一萬塊大洋可不是個小數目,足夠在上海的繁華地段買下好幾棟不錯的房子了,他一個小縣城的情報站用得了這麼多錢?這個餘學穎可真敢開口啊,換了自己是他的上司也得把他踢回家吃自己去。
想了想,蘇瑞問樑治道:“那你對他有信心嗎?”
聽到了蘇瑞的話,樑治的眼中露出了一股笑意:“長官放心,千影這個人雖然花錢沒個譜,但他做事的能力還是很強的,這點我對他很有信心。”
“嗯,這就好!”
蘇瑞點點頭,這纔想起要是樑治心裡沒把握他也不會向自己推薦這麼個人過來,否則要是餘學穎幹不好,丟的可不止是他的臉,樑治這個推薦人也會面上無光。
蘇瑞把手一擺,“好吧,咱們不談這個了,還是先說說江西和福建的戰局吧,你不在的這些日子。現在情況和我們原先計劃的有些出入,中央軍也把手插進了江西,我們的委座又派了兩個軍死皮賴臉的跟在了桂系的後頭想要分杯羹。爲了這事我才下令林時遷把部隊調轉了方向朝福建進攻,現在我們已經打到了石城、永安一帶,日軍的六十一師團抵抗得很激烈,不過還好,就在剛纔,裝甲師和新二師已經攻下了石城,只要能再攻下永安,我們就能在福建初步立足了。”
樑治沉吟了一會才搖頭道:“長官,六十一師團表面上看雖然節節敗退,但是他們的主力並沒有被我們全部擊敗,在漳州、廈門和龍巖一帶還盤踞着他們的不少部隊,我們想要一一收服那些地方還得話費不少力氣的。”
蘇瑞點頭稱是:“我也想過了,雖然收復這些城市還是需要不少時間,但對這些地方我們卻是必須收復不可,否則任由上萬日軍在這個地區亂竄的話對我們造成的危害可是太大了。”說到這裡,蘇瑞又苦笑着說道:“子然,你看看,原本我是想打下江西,一來是佔領這個富庶之地,二來也能多養活一些部隊,可中央軍這麼一橫插一槓,我們卻是難做了起來。”
樑治卻皺着眉頭道:“可長官你讓三百九十八軍撤出江西,讓中央軍和李長官獨自抗擊日軍,這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太過了?”蘇瑞冷笑一聲:“既然想攬這個瓷器活,就得有那金剛鑽,否則這世上的便宜豈不是太好佔了嗎?我倒要看看,我們這位委座能不能憑着自己的力量拿下江西。”
停了蘇瑞的話,樑治輕嘆了口氣就不說話了,畢竟結果已經很明顯了,要是中央軍真的有能力光復江西,也不會等到蘇瑞動手後纔想着出來摘桃子了。樑治此時就已經可以預見,在面對日軍兩個師團的反撲下,中央軍的兩個軍的下場早就可以預料到,而李宗仁就更不會爲老蔣賣命了,一旦打起來他的兩個軍肯定不願意火中取栗,這樣一來那兩個中央軍的下場他用膝蓋想都知道是什麼結果。
只是雖然如此想,但樑治依舊輕嘆道:“長官,再怎麼說那兩個軍也是我們華夏自己的國防力量,讓他們就這麼損失太多也不好吧。”
蘇瑞卻是笑了:“子然,沒看出來你倒是一副菩薩心腸啊,你放心,那些中央軍的將領有哪個是省油的燈,他們是不會那麼傻傻的和日本人硬拼的,你看着吧,沒有了我們的參與,他們肯定是要走一步看三步的,他們吃不了太大的虧。”
“這樣就好。”樑治想了想也啞然失笑起來,他這纔想到中央軍的戰鬥力雖然比不上第七集團軍,但日本人想要一口氣吃掉他們兩個軍也沒那麼容易。
蘇瑞拍了拍樑治的肩膀如釋重負的說道:“好了,既然你來了那就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就回來工作,這些天可是把我給忙死了。”
樑治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長官,我剛回來,您總得容我歇口氣吧!”
雖然樑治一副有些不情願的樣子,但是他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因爲蘇瑞這麼說就表示他還是器重自己的,自己也還是第七集團軍重要的一份子。
蘇瑞把手一擺:“歇什麼歇,現在戰局這麼緊張,司令部裡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去處理呢,你要真想輕鬆點,那就趕緊找個副參謀長過來替你分一分擔子,現在趕緊給我幹活去!”說完,蘇瑞就帶頭向着指揮大廳走去……
就在蘇瑞和樑治忙着關注江西、福建戰場的時候,怒氣匆匆的蘇俄駐華大使鮑格莫洛夫也乘坐着飛機回到了重慶。
飛機剛剛降落,鮑格莫洛夫顧不上別的事情,直接就來驅車趕到了蔣委員長所在的曾家巖官邸,怒氣衝衝的
他早就下了決心,一定要向這位華夏的最高領袖施加壓力,讓那個膽大包天的司令官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