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靜,靜到我能聽見自己的劇烈的心跳聲。到底是誰把這雙鞋放在我門口?這是有人惡作劇,還是厲鬼來找我索命?
我自己很清楚,惡作劇的可能性很小,這雙鞋在陳建飛他們找到我的時候就失蹤了。如今它詭異的出現在我門口,極有可能是厲鬼來找我。
但我提心吊膽的等了幾分鐘,連鬼影子都沒看到。驚疑不定中我給陳建飛打了電話,結果被他吼了一頓,說我大驚小怪。
陳建飛現在自己都有點焦頭爛額,脾氣差點我能理解。但他也不能不管我啊,萬一厲鬼真的來了,我該怎麼辦?
“這些事本來就是因你而起,厲鬼去找你,不是正合我們的意?只要搞定她,一切都好說,你老老實實在家等着,我把蕭昊請過來,今晚就把厲鬼解決掉!”陳建飛吼了我一頓之後,最終還是表示會過來。
尼瑪,又讓我當誘餌。但仔細想想,確實是這麼個理,厲鬼不願意現身的時候,連申景樂都找不到她。
現在她既然已經要對我出手,那我們也算是有了個攻擊目標,只要把厲鬼解決掉,一切謎團都會有答案。
我咬了咬牙,低吼了一句給自己壯膽:“想要老子的命,不是那麼容易的,有種就來吧!”
我一腳把那雙帶着血的涼鞋踢飛,大大咧咧的走進房間,把門緊鎖。房間內一向都很凌亂,我們兩個光棍住一塊,根本不注意收拾,衛生間裡王坤的幾雙臭襪子,甚至還在散發着惡臭味。
但這裡已經算是我最後的容身之所,剛纔那個老太太勸我回家,我這個狀態怎麼回去?難道要把厄運帶給我媽,帶給我那些平時很照顧我們孤兒寡母的鄉親?
我點了根菸,坐在牀上,就等着厲鬼來找我。今晚能把厲鬼幹掉,固然是好事,實在解決不掉,反倒讓她把我弄死,也不失爲一個解決辦法。
至少這樣的話,我不會再把厄運帶給誰。想必失去我這麼個專克親近之人的兒子,我媽以後的生活,反而會更好。
連着抽了幾根菸,我的思緒越來越複雜,有些事情不能多想,越想越頭疼。不知不覺中,我腦袋有點暈,意識漸漸迷糊。
可能是太累了吧,我很需要好好睡一覺。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之後,我再也撐不住,倒頭就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嗅到一股香氣,睜開眼,穿着一身紅色連衣裙的任冰華站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紅色連衣裙,我心裡一緊,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但那可是任冰華,她跟我們這羣普通人不一樣,沒理由被鬼上身。
“怎麼,怕了?”任冰華嘴角微揚,語氣中帶有一絲不屑。
嘿,我這小暴脾氣,就是看不慣任冰華在我面前得瑟。我們倆似乎是天生不對付,她隨便一句話,都能激起我的怒火。
“我一個大男人,怕你幹什麼?倒是你,這大晚上的,跑到我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不怕我把你那啥了?”我反擊道。
任冰華笑了,看到她的笑容,我整個人都愣住了。雖然她的脾氣跟我一點都不對付,但是人長得真心漂亮,這身連衣裙也把她的傲人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我的視線簡直不想往別處轉移。
她突然俏皮的衝我眨眨眼,勾了勾手指,我很沒出息的嚥了口吐沫,覺得嗓子發乾,小心臟砰砰直跳。
“膽小鬼,還說你不怕,這又沒外人,有本事你就真的把我那什麼啊。”任冰華用手輕撫着肩頭,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連衣裙的吊帶竟然從肩頭滑落。
我真想摸摸她那潔白如玉的肩膀,但心裡又有點不滿足,想透過連衣裙,看到一些更吸引我的東西。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我就知道你不敢。”任冰華白了我一眼。
臥槽,我忍不住了,我自己也說不清是被她激怒,還是慾望佔了上風,但我再也淡定不了,從牀上爬起來,往她身上撲。
任冰華嬌嗔了一聲,躲開了我,隨手一推,我一個不穩,又倒在了牀上。丫的,差點忘了,她的力氣很大,我對她有想法,那不是找死麼?
可很快,讓我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任冰華竟然撲倒在我身上,身上的柔軟緊緊貼着我。只要是個男人,都擋不住這種誘惑,更別說是我這個沒有沾過葷腥的小處男。
我身體裡的火都被點燃了,抱着她就啃。漸漸的,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她身上很冰涼,摸着很不爽。
但我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就算覺得有點不對勁,也沒多想,男人的火氣天生就比女人旺,很多女生的體質都偏寒。
“你有沒有聽說過,臨死前穿着紅衣服的女人,死後都會化作厲鬼,比一般的孤魂野鬼兇狠的多?”任冰華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我被突然打斷,有點不耐煩,嘟囔道:“我當然聽說過,在醫院害人的那個厲鬼,不就是穿着紅衣服的麼?行了,別聊這些掃興的,咱們繼續。”
“別急啊,你覺得我美不美?”
女人都是這麼麻煩,我聽王坤說過,這種時候,應該多誇誇對方。那死胖子對這方面很有經驗,想必是可信的。
“美,當然美了,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妹子。”我也不是說謊,實際上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恍惚之間,我好像看到任冰華的臉突然變了,變成了小蘭的模樣。眨了眨眼,又恢復了正常,估計我腦子有點混亂,竟然在這種時候想起了小蘭。
“那你覺得我重不重?”
這不是廢話嘛,她太主動了,壓在我身上,當然會覺得有點沉。不過這會我當然不可能說實話,笑道:“不重,一點都不重,身材剛剛好。”
話剛說完,我就覺得身上像是壓了個王坤似的,讓我有點喘不過氣。這不對勁啊,任冰華撐死一百斤出頭,怎麼可能變的這麼沉?
緊接着,任冰華那張臉徹底的變了,先是變成了小蘭的樣子,看着我不停的流淚。隨後又變成一張極爲蒼白的臉,很陌生的女人,卻也長的有點姿色。
這還不算完,那張陌生的臉也在看着我哭泣,可是眼睛裡流出來的是鮮血!
我就是再蠢也意識到了,我身上趴着的這個,根本不是任冰華,而是貨真價實的厲鬼!
掙扎着想爬起身,但我的整個身子都被緊緊壓着,根本動彈不得。她變的越來越重,口中嗚咽着,低聲抽泣。
“你到底是是誰?爲什麼要纏着我?”我大叫了一聲。
那個女人不回話,也沒停下來,我覺得自己的內臟都快要被壓爆了,呼吸的時候,都有血腥味從胸腔裡涌出來。
我真是後悔死了,一時衝動,讓自己陷入這種困境中,想跑都跑不掉。果然,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免費的午餐,只有僞裝成午餐的陷阱。
我以前聽別人說過什麼鬼壓牀,意識很清醒,但是身體卻動不了。當時我不屑一顧,覺得應該相信科學,那只是還沒有徹底從夢中醒過來而已。
現在看來,鬼壓牀的說法,也並不是胡扯。這種狀態下,確實動彈不了,而且巨大的壓力,幾乎要把我壓成肉餅。
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嘴裡一股腥腥鹹鹹的味道,那是我的血。如果被鮮血堵住呼吸通道,在沒被壓死之前,就會窒息而死。
在這個時候,我胸前涌出一陣暖意,趴在我身上的那個女人悽慘的叫了一聲,突然消失。
靠,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我終於解脫了,我趕緊大口大口的呼吸。
仔細看了一眼,胸前一道白光閃爍着,漸漸的,白色的光芒停止了閃爍,一切恢復正常,胸前的暖意也徹底消失。
我掙扎着坐起身,房間內很安靜,厲鬼好像已經放棄了攻擊我,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內心充滿了好奇,我胸前的胎記,真的是什麼護體靈符?
我脫掉上衣,仔細看了看,胸前那塊不規則的胎記竟然沒有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蕭昊和任冰華都告訴過我,實際上那胎記是什麼護體靈符,能保護我不被鬼物傷害。
胎記還在的時候,我根本沒覺得有什麼特殊之處,對他們的話半信半疑。看到它消失之後,我的心裡有點發慌。
“你該死,爲什麼要害我?”突然,有個女人的聲音,忽遠忽近。
剛纔趴在我身上的女人,先是變成一道虛影,隨後逐漸凝實。恐怖的一幕出現了,她的腹部竟然是被剖開的,腸子和內臟流了一地!
她的眼睛還在留着鮮血,看起來像是在痛哭,一臉委屈的樣子。但我特麼真的不認識她,又怎麼能說是我害她?
“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啊,也沒害過你。”我的聲音都在顫抖,身體像是被釘在牀上,動不了。
她停止了哭泣,瞪着我,突然笑了:“我也沒害過別人,難道我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