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水只覺得手下一熱,燈光下,平常看起來不過白皙的肌膚,此時卻覺得猶如玉般溫潤,一頭紫發在胸前散落着,斜襟的領口隱隱露出秀氣誘人的鎖骨,優美的嬌脣也因爲叫喚着熱微微張着。大概是中了料。他似乎感覺得到她吐出來的氣息是那樣的香甜,那樣一想,淡水突然覺得很是口渴,小腹熱流竄。喉嚨裡古怪的咕嚕一聲,似乎咽口水的聲音,真想咬一口,這樣想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脣就覆上眼前的嬌嫩脣。
香甜味道一時之間讓淡水居然自制力失控。
聽到底下的人嚶嚀一聲。淡水猛然驚醒,起身。
自己在做什麼?
自己怎麼能乘人之危,自己是真是……
淡水又是懊惱,但看牀上已經開始扒衣服的人,真是苦笑,自己真是……手上靈力微動,清涼的氣息慢慢運轉帝星全身,見帝星終於不喊熱了,淡水馬上轉身離開,看來今日他要洗個冷水澡了,真是……
在門外他居然遇上了絕音。
冷眼看去:“你故意的。”
“你還真是坐懷不亂啊,本來是準備給你一個機會的。”絕音搖頭可惜道。
“我不需要。”淡水冷聲道。
“就你這樣追女人要追到哪年啊?”絕音調侃道。
“乘人之危就是你絕音的手段嗎?”淡水冷眼。
“什麼叫乘人之危,她明顯對你不是全部無情,不然在雪地,爲什麼每次要支開我特別爲你療傷?”絕音大叫。
“你知道?”淡水一愣,這件事也是他無意中發現的,本來他以爲是絕音,沒有想到卻是帝星。
“我當然知道,這樣生米煮成熟飯,不是順其自然嗎?她那麼倔強,會主動纔怪,你們兩都是悶葫蘆,真是急死我了。”絕音仰天長嘯。
“我們的事你不要多管,放心,你好友不會連個追妻子都要好友幫忙的。”淡水道。
“隨便你,我懶得管。”絕音冷冷道:“不過她到底是誰?別告訴我她是你丫鬟?”這次他一定要問清楚。
“妖族公主。”淡水道。
“咳咳咳。”絕音猛咳道:“那那那……那個妖族公主?”
淡水看他的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就是那個妖族公主。”
“你不會是?”絕音眼中狐疑道。
“當然不是,我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嗎?”淡水白眼。
“那你真的喜歡上了她。”絕音嘆息:“那之後的計劃。”
“她只要呆在我身邊就好,我會對她一輩子好的。”淡水珍重道。
“但願吧。”絕音道。
“怎麼你藥效過了,好不容易來到這裡,今夜居然沒有找你的美人?”淡水調侃道。
“還不是爲你和她的事,不然本公子今夜一定美人在懷。”絕音沒有好氣的道。
“是是是,難得你要我洗冷水澡。”
“你那是自虐。”
“……”兩個互損的聲音遠去。誰也沒有看到兩人的身後,本來應該好好睡覺的人站在那裡,臉色平靜,心思莫名,淡水,還算你君子。
然後紫色的身影幾個起落遠離竹屋而遠去。
江南西子湖畔。
黑夜並沒有多黑,因爲有明亮的月亮高空而掛。
角落裡,一雙紫色的眼睛看着平靜的溪水。
“妹妹在想什麼?”本應該在妖族的帝君今日卻出現這江南,如果認識帝君的人看到定然訝異非常,但是帝君之人本就很少人認識。
兩雙同樣紫色的眸子,相視。
然後對視一笑。
女子道:“哥哥,你說這天道真的在這西子湖底嗎?”
“星兒不相信哥哥嗎?”帝君道。
“我自然是相信哥哥的,只是我有點怕。”
“不用怕。”帝君將帝星抱在懷裡,聞到一絲酒香:“今日你喝酒了。”
“上春樓的酒不錯。”帝星笑道,的確不錯,還帶着春藥。
“你居然去了上春樓,看來篁帶你不錯。”帝君笑道。
“的確不錯。”帝星眼光一閃,想起淡水說的話,呆在他身邊嗎?她帝星又豈是能呆在他身邊的人。
“等天道的事情完成之後,我們就回妖族成親吧,父皇已經將王位傳給我,今日起妖族只有妖王沒有妖皇了。”
“是嗎?恭喜哥哥了。”不知道爲什麼哥哥提起成親的時候帝星想起了淡水。
“星兒,我是妖王,你就是我的王妃。”帝君笑着道。
“恩,我這幾天還是呆在魔王子身邊好了,他也來了這裡會不會也知道天道的事情。”帝星沒有告訴淡水的事情,她答應過保密,目前沒有看到淡水對妖族不利,這個保密尚且有效。
“恩,魔族最爲神秘,哥哥其實不需要你爲我做什麼?”
“哥哥說什麼啊?我是妖族公主,如果他敢做對我妖族不利的事情,我一定會殺了他。”帝星咬牙道。
“女孩子說什麼殺不殺的,神族對於天機覬覦的很,你還是呆在他身邊一陣日子,聽傳聞,神族已經集齊四聖獸了,我想就在近日他們就會查到天道位置,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的哥哥,你也是,如果神族真的……”真的太爲難的話,就把自己交出去好了,
帝星沒有說完就被帝君捂住了嘴。
“星兒,就算哥哥死也不會把你交出去的。等哥哥成了天道之主,就沒有人再敢騷擾我們了。”帝君狠狠道。
帝星一愣:“哥哥你要成爲天道之主?”
“怎麼我沒有和你說嗎?我想來想去,還是這樣最好,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杜絕那些不自量力的覬覦者。放心哥哥一定會成功的。”帝君有着絕對的自信,天機就是自己的妹妹,有什麼人能比的上他。
“……”帝星沉默良久,然後笑道:“我相信哥哥一定會做到的。”
“恩,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一如來的悄無聲息,帝君走的也悄無聲息。
哥哥你也要成爲天道嗎?
帝星喃喃自語。看着月光照耀在西子胡中,一時之間眼神莫名,清風徐徐,柳枝飄飄。
指尖的冰涼不足以讓人驚醒。
直到天邊晨曦。
帝星才離開西子湖畔。
在帝星離開的瞬間。
淡水和絕音從身後的柳樹中出來。
絕音笑道:“怎麼樣?人家要回去成親了,你是不是要放棄了啊?”到底誰欺騙了誰,誰跟蹤了誰,誰算計了誰,不到最後一刻永遠不清楚。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你不用用來打擊我。”淡水淡淡道。
“嘖嘖,人家都說要回去成親了,你都不在意,真不知道你是不少真的喜歡星兒了。”
“至少我不會讓她露出那樣的表情,帝君雖然是她哥哥,但是他配不上他。”淡水淡淡冷道。
“喲,人家哥哥配不上你就配的上了,要知道人家可是青梅竹馬,兄妹相知,從小就定下的親事,你這可算橫刀奪愛。”絕音咕嚕嚕道。
“那又如何?”淡水不得不承認帝君說道那句回去成親的時候,自己差點失控,透露了氣息。還好有絕音拉住自己。
“不如何,懶得管你的事。”絕音見淡水滴水油鹽不進的樣子,懶得多說。於是道:“看來天道的事情不只是天帝在意啊,連同避世的妖族都蠢蠢欲動了。”
淡水淡然一笑,冷眼道:“就是讓他們動。”
“那魔族呢?”
“魔族不是我嗎?”淡水指着自己。
絕音一拍腦袋:“我倒是忘了你這個魔族王子。神魔戰場不是還繼續着嗎?你怎麼就離開了,不怕功德榜第一被搶了,那個榜有何用,瞧那位神族皇子位置都被搶了不自知。”淡水笑着。
“得,你別笑,笑的我發毛。”
“我不是一直這樣笑嗎?”淡水無奈看着自家好友遲到的不適應。
“老子現在不適應不行嗎?”絕音斥道。
“晚了。”淡水笑着。
竹屋。
帝星一宿沒睡,縱使在西子湖畔站到晨曦她回來也沒有睡,因爲睡不着。
淡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捧着一杯已經冷掉的茶,看着窗外的竹葉。
自己站了半天她才注意到自己。
“你來了?”平靜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帝星很少用着這樣的口氣說話,大部分是活潑的笑鬧的,或者任性的,或者怒氣騰騰的。
很少如此不帶着任何的感情,冷漠的如同冰晶落入水裡。
這樣的帝星讓人無法看透,甚至於有些可怕。
只是和她說話的是淡水,同樣可怕的男人。
“恩我來了。”
“沒有想到這麼優雅的地方。”帝星的話語活潑起來,笑的很開心。“竹葉,清茶,露珠,嘖嘖,真是優雅啊。”
“你喜歡送給你好了,”淡水笑着道。
“真的嗎?”淡水整個臉明亮起來。
“真的。”淡水認真的點着頭。
“哈哈哈,太好了,那這裡就是我的嘍。”帝星看了圈周圍。“你居然在人界居然還有這樣的一處,太厲害了。”
“怎麼很奇怪嗎?”
“當然不奇怪,你是那個啥啥青龍王淡水還是那個王子的,人間一處宅子而已,一點也不奇怪,不過現在已經是我的了。”帝星得意的如同偷腥的貓。
淡水見她眉眼笑的都翹起來了,覺得這樣一個宅子送出去真是太值得不過了,雖然這裡是他自己一竹一葉親手弄的。
“你開心就好。”淡水笑着道。
“我的確很開心。”帝星也笑着。
兩個人笑的,怎麼說呢,有點毛骨悚然,幸虧絕音不在這裡,不然肯定會受不了。
“你會嫁給帝君嗎?”淡水突然問道。
帝星的笑容一斂,“爲什麼問這個?”
“因爲我想知道。”
帝星眨了眨眼睛,紫色的眸子斂着神秘的光:“你其實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的。”
“我對你動心了。”淡水突然道。他的眼直直看着帝星的眼,他的眼他的神情從未有過的認真過。
帝星愣住了,眼珠子都不動了。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帝星突然大笑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淡水皺眉道:“不要笑了。”
帝星就如同一個聽話的孩子,讓她不笑就不笑了,帝星突然認真起來,坐在椅子上,那是柱子做出的椅子,不平,帶卻很舒服,因爲上面有着厚厚的棉墊,不得不說淡水是個懂得享受的人,就如同這些主子的輪角和細刺都變的很是光滑一樣。
他是個很溫和很光滑的男子,讓人很舒服,不會讓人討厭,或者說很少會讓人討厭,他知道什麼是進退,也知道如何和不同的性格的人相處,就算討厭他的天后,也不會有殺的心思,因爲他實在沒有給任何人討厭他的理由,或許這個世界上圓滑的人很多,但能做到這樣地步的人只有淡水一個人。
他和風流不羈甚至於男扮女裝的絕音能成爲朋友,和好武冷漠的白髮也能成爲朋友。
這樣圓滑的一個人,居然今日在帝星面前,沒有迂迴沒有用任何的方式,說着自己心動,這大概是這世界上最最最奇怪的事了。
帝星眼中閃爍的光芒漸漸收斂,她突然冷靜下來,就如同沒有聽到淡水的話,或者就如同淡水不認識的人一樣:“我本來以爲你永遠不會在我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因爲那樣不適合你,正如我以爲哥哥不會在我面前說出自己要成爲天道的話一樣,但他還是說了,哥哥本不追求名利和地位,但他說了,你本不是直接如此的人,甚至你可以藉助昨晚的春藥,但是你還是說了,淡水你說天意是不是真的無法更改,就算看起來有多麼的不可思議,不可能?”
“我不知道。”淡水要的不是這樣的答案。
“是的,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本來相信不會的,不過現在我只能說不知道了,淡水你自己也無法確定不是嗎?你只是心動而已,你也可以放棄這樣的心動,就如同你將我放在白髮那裡一樣。”
“可是回來了。”淡水道。
“是的,我回來了。”
“淡水我不知道心動是什麼意思,喜歡是什麼,暖兒可以爲了白髮魂飛魄散,我無法理解,所以我大概是不懂得你的感情的人了。”帝星突然道。
“帝星——”淡水突然叫帝星的正名。
“你很少這樣叫我的名字。”
“我不接受拒絕。”淡水一字一頓道。
“我知道,”帝星在笑:“我知道你不接受,只是和我無關,就如同知道你昨日在柳樹下聽到我和哥哥的談話一樣,就如同我知道你以後會做什麼,會有什麼樣的結局一樣,就如同我知道以後哥哥會有着什麼樣道路一樣,我什麼都知道,誰的命運我都知道。連同我自己的命運都知道,但是那一切和我無關,我只是我而已。所以淡水你不接受拒絕也和我無關,你心動也好放棄也罷,和我無關,我只會做我該做的事,或者我只能做我該做的事情。”帝星淡淡的道,聲音中沒有起伏,但其中的意思卻是驚濤駭浪。
淡水一時驚異不已,“不可能,不可能……”淡水似乎無法接受什麼:“不可能,居然是你,怎麼可能是你?”
帝星一聳肩:“爲什麼不可能是你?”
“爲什麼要是你?”淡水大聲喝道,將桌子上杯子摔倒在地。似乎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他大聲叫着,失控了。他從未失去冷靜過,但是現在他失控了。
淡水猛的衝了出去。竹林呼嘯從而過,不遠處是滄海,波濤的聲音呼嘯而來。嘩嘩作響。
淡水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的她知道一切,他相信以帝星的能力不可能知道昨日自己聽到他們的話語,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結局,別人的結局,別人做的事,因爲知道這一切的人只有,只有,只有……他不想說出那兩個字。
只有‘天機。’
天機居然是她,怪不得昨日帝君說出要當天道她露出那樣的表情。
他想過她的身份,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是天機,她怎麼可以是天機。
天機……
她居然是衆人一直在找的天機,怎麼可以這樣。
他真是不該動心,他真是錯了,可是現在他已經無法放下了,天機啊天機,你真是害我不淺,淡水仰天長笑,聲若慟哭。
天機,天機,天意之機會,當天之機會給完,那麼你又將何存,你真是好狠啊好狠,居然等我懂了心才告訴我,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對不是她的錯,自己早該猜到的,能夠知道鳳凰覆滅,能夠知道白髮危機,能夠引魂再臨,除了天機誰能做到,白髮一定一定早就知道,怪不得那日,那日白髮那樣不管閒事的人居然藉口自己支開,和帝星一談。
原來他是天機嗎?
明媚的天空此刻猶如鬼魅一般,暗了下來,風變得激烈起來,竹葉飛舞,沙沙作響,似乎在嘲笑着淡水的自得一般,他靜靜扶住一根竹子,手下在顫抖,因爲他無比的明白,明白‘天機’到底是什麼?他曾經無數次期待過見到‘天機’時候的樣子,可是這一刻卻是這麼的痛苦。
爲什麼?爲什麼?
心中激烈的想要喊叫着,可是這一刻卻連同一個字也無法說出口。
恍然有風,淡水覺得自己手下一涼。
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水滴。
自己哭了嗎?
爲什麼?
時間慢慢流逝,溫度慢慢變涼,淡水不知道自己保持那個姿勢多久。
直到。
“爲什麼要露出那樣的表情?”疑惑的雙眼,紫色的瞳孔,少女的眼是迷茫是不知,她無法理解爲什麼眼前這個淡色如水的男子露出那麼痛苦,是的痛苦的表情,這樣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臉上。
淡水卻是一把把她推開。踉蹌一步,苦笑道:“你是不是很得意,我居然會對你這種東西動心,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不過是天意的物品罷了,我居然會動心。哈哈哈……”淡水大笑着。
帝星看着他的表情,忽略被推開瞬間心中那瞬間的刺痛,是她是‘天機’。
“時間到了,青龍王淡水,既然這麼痛苦的話,那麼就忘記吧。”紫色的靈光,在淡水錯愕中帝星的食指點向淡水的眉心。
帝星看了眼倒在自己懷裡的男人,挑了挑眉宇:“真是麻煩啊?爲什麼心裡會刺刺的呢?”
淡水醒來的時候,頭很痛,他記得自己似乎跟蹤帝星,然後見到了帝君,淡水臉色沉了下來,看來這次帝星跟在自己身邊,妖族對於天道的事情也要插手了。
“公子,你醒了?”帝星大大的笑臉出現在淡水的眼前,嚇了淡水一跳,小心的在牀上後挪一步。
“咳咳咳,小星兒你怎麼在這裡?”
“不是你帶我來這裡的嗎?昨天我好像喝醉了。”帝星歪歪頭,一無所知的樣子。
淡水心裡冷笑,你裝,你繼續裝,“我好像也喝醉了。”
“不過,你把這千竹塢好像送給我了。”帝星得意的笑:“來公子喝茶。”說着一撩衣袖,將倒好的茶放進淡水手中。
淡水被帝星這般利索的伺候嚇了半天,手下的溫度,讓他回過神,面容恢復了似笑非笑的溫柔表情,站在一旁的帝星微微點頭,這纔是淡水公子嗎?
“我什麼時候說要把千竹塢送給你?”淡水納悶,自己怎麼不記得,要知道這千竹塢可是自己親手一根竹子竹子建起來的,這麼容易送出去,雖然之前對於這位姑娘很是動心,但現在知道這帝星在自己身邊肯定有別的目的,哪裡還能對她那麼好,要說帝君也真是的,好歹也是兄弟,怎麼就這樣明兒八百的將探子放在自己身邊,真是不夠意思。
淡水喝了口溫茶,心中腹誹不已,
帝星一愣,看了眼淡水,想到昨天的記憶淡水已經忘記了,更何況千竹塢的事情,不由懊惱,要知道這地方她的確喜歡,不過:“啊,你不記得了啊,那就算了吧,不過是個小竹屋而已,有什麼稀罕的,哼。”
淡水淡淡瞥了帝星一眼,什麼叫做小竹屋,這可是自己親手做的好不好。
不過:“既然帝星你喜歡,送給你也無妨?”既然是對手,要先麻痹敵人。
“恩,謝了啊。”
絕音這個時候從屋外進來,剛好聽到淡水要將千竹塢送給帝星,不由嚷嚷道:“我怎麼一進來就聽你說要將千竹塢送給這丫頭,你還真是爲了美人什麼都不顧了,這屋子我跟你要了多少次你都不給。”
淡水瞥了一眼:“昨晚下藥的事,我還沒有跟你算呢?”雖然帝星似乎沒有中藥,但是萬一自己真的和帝星扯上了那生米煮成熟飯的事,那可真是扯不清了,帝君大概會殺了自己。
“哎,小事小事。”絕音頓時閉嘴,訕笑道。
“原來如此,絕音公子說起來也鳳凰皇子,這下三濫的手段倒是做起來得心應手。”帝星冷笑諷刺看着絕音道。這死小子居然算計她,讓她故意認爲有機會拜託他們兩個去見了帝君,卻不想被他們跟蹤。
她縱然是天機,但也是帝星,只有她想察覺的時候,天機纔會出現。
“咳咳咳,你這話說的恁刻薄了,果然唯有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而且你昨個不是也沒有中藥嗎?還跑出去吹風,哼。”絕音直接道,昨個他看淡水那個樣子,應該和帝星坦白了,直接道。
“咳咳咳。”淡水猛然咳嗽,忘記了昨天的事,淡水以爲他昨天什麼都沒有說,現在被絕音一下說出來,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哼,跟蹤的宵小。”帝星直接道。
“說,你跟在我們身邊有什麼目的。”絕音怒了。
“有啥目的啊,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就是什麼嘍。”帝星笑的有幾分詭秘。
“你這個女人也恁不要臉了,這般被拆穿,居然臉紅都不紅一下。”
“我本來就是從妖族出來的,淡水公子清清楚楚是不是啊?”帝星笑着看向淡水。
淡水點點頭:“星公主今日起就不用裝做我的丫鬟了,這些日子多有得罪了。”
“別啊,我現在猛然發現做你丫鬟挺好的,你們打算做的事,帶我一個唄,我發誓保證不搗亂。”雖然隱隱約約知道淡水他們來到這西子湖畔是爲了什麼,但是哥哥居然有心要那個位置,自己這個做妹妹的怎麼能不有心成全呢?
“妖族公主,你別太厚臉皮了,知道你不懷好意還帶着你,我們又不是傻子。”絕音啐道。
“我知道你們不是傻瓜,只是我想淡水公子是願意讓我跟進的吧,好歹我也伺候你這麼多日子了。”帝星皎潔笑着。
絕音差點一口血吐出來:“你那也能叫伺候?”
“不然呢?”帝星挑眉,這個絕音有意思的人,倒是直接的很,有趣有趣。
“哼。”絕音乾脆轉過頭不理她,誰讓淡水對這姑娘有感情呢?也不知道昨晚淡水和帝星聊了什麼,今天怎麼覺得這兩人的氣氛怪怪的,淡水看帝星的眼神也和之前不一樣了,爲什麼?
心下雖然奇怪,但到底是別人感情的事情,這種事情真心不好介入,罷了乾脆不理會了,反正這兩人好壞昨日他做的就已經過了,接下來該如何,全憑兩人自己了,自己可不是什麼月老,喜歡牽紅線,那豈不是吃不了撐着。
“星公主的意思是?”淡水起身。“和我們一起嗎?”
“是。”帝星微微點頭:“還是叫我星兒吧,這樣我習慣些。”雖然知道眼前這個人昨日已經忘記了對於自己的情義,但是這般陌生帶着幾分算計的口氣,真心讓人很是不爽,可是那又如何,自己雖然是帝星,但是也是天機,何必要等到不可收拾的時候做那話本里的生死相許鬧劇呢?
這種鬧劇看過一次就夠了,那個白髮,哼,天意而已。
“那就跟着吧,帝君想要的作爲兄弟,也該幫幫忙。”淡水淡淡道。
“淡水公子不愧爲哥哥的好友。”帝星笑着道:“雖然喜歡躲在暗處偷聽不是淡水公子的風格,只不過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做到一直光明正大呢?你說是不是淡水公子?”
“星兒說笑了。”淡水轉過頭,對於帝星口中的諷刺視而不見,他若真是那些沽名釣譽的人,那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這種所謂的風格,只不過是爲了活得更好更久更能達到目的而存在的罷了。
如若這種東西束縛住,那真是最可笑了。
西子城,因爲有西子湖而聞名天下,人間之人總爲神妖魔所不齒,卻不想這天道這門卻恰恰在人間,不解之中深深嗤笑。
這世間誰比誰來的高貴呢?
深夜,正是寂靜安詳衆人應該沉沉入睡的子時,一輛馬車卻奔馳在西子城外。而在馬車進入城門的瞬間,城門頭上站着三個人,兩個男人一個女人。
“這就是那位掌控西子湖門的人嗎?想不到竟然真的只是一個人?”紅衣的男子嘖嘖道。
“看不起人嗎?”紫色的眸子微微擡起,女人的聲音很冷,如果仔細看可以看出這紫色的眸子深處是深深才嘲意,比以往任何時候來的深。還有幾分憐憫。
一旁的青衣男子並沒有說話,只是轉身離開。
另外一男一女見此跟上。
夜宵之中,三人的影子被月光拖的老長老長。
今夜卻沒有一個人見過這三人。
簡單的說,相比於所謂神魔戰爭,妖界避居的人族所住的地方還是美好的。
這一定程度上要歸功於神魔妖自我的傲慢,要知道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族,簡直連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而很多時候人族是感覺不到在他們的世界裡還有着比他們更加高貴其他種族的存在,簡單的說其實誰都有幾分自以爲是的味道。
所以誰也無視着誰,神妖魔嗎算是視而不見,人嗎算是啥也不知道吧。
而當神妖魔出現在人族羣居的城市的時候,不一定是爲了旅遊而來,很多時候是有着目的的。
上春樓,
姑娘們的舞蹈依舊跳的美美的。
不過攤在牀榻上的人除了絕音又多了個女人,那就是帝星,懶散的看着舞蹈,興趣變的淡了。要知道就算再有興趣連續一個月看着這樣的舞蹈也覺得厭厭的很。
“我說,你就在這等着?”絕音實在覺得這個女人怪異的很,你說這上春樓本來就是男人來的地方,爲什麼會有一個女人躺在牀榻上一副欣賞的美人的樣子,簡直詭異到了極點,最詭異的是這個女人還是自己帶來的。
想着那老鴇和姑娘們無數次給予自己詭異的眼神,絕音真心欲哭無淚。
“我不在這等着難道還能去哪不成?”帝星一副你廢話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是應該跟着淡水嗎?”絕音壓下巴不得將這女子打出去的衝動,腆着笑臉道,這貨是淡水要護着的,咱不能動手。
“爲什麼要跟着他?其實你長的很美?”帝星眉宇間一挑,帶着一絲嫵媚道。
“你你你……”絕音三魂嚇走了兩魂,
帝星卻摸摸自己的臉,一副興奮的樣子,雙眼亮晶晶的道:“怎麼樣,有沒有嫵媚的感覺,我可是跟着這裡的姑娘學了很久。”
“咳咳咳……”絕音猛然被自己口水嗆住,好不容易咳嗽完了,卻覺得自己要死了,如果淡水知道他看上的人兒在自己帶來的地方學會了怎麼去勾引別人,會不會殺了自己,想想覺得身上一寒,“要不我們去街上逛逛。”
絕音提議道。
“外面神妖魔都有,如果你覺得你這隻小鳳凰不夠惹人注目的話?”帝星笑眯眯道。
絕音覺得自己一口血嘔在胸口吐不出來,決定再也不理會帝星了,因爲和她說話,明顯自己的壽命只有的減少沒有的變長。
而剛好這個時候,絕音的四個侍女回來了。
梅蘭竹菊。
一臉冷清,手中持劍的映竹道:“公子,我們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絕音微微點頭。
帝星見此,人家主僕要聯絡感情自己就不好打擾了,於是站起身,讓舞娘們下去,對着絕音道:“那我就先出去了。”
上春樓的景色不錯,這是後院,小橋流水,綠意盎然。不知道絕音和這家上春樓的老闆什麼關係,反正他們在這備受禮遇。
淡水已經消失一個月了,意外的帝星覺得有幾分思念,搖搖頭,自己真是瘋了,出來一趟,連同思念都懂了,
要是被大樹爺爺知道了,還不說死自己。
至於淡水去了哪裡,她大概能猜到,到底是魔王子,如果長時間不出現神魔戰場那就太詭異了。
華衣輕袍的公子緩緩放下手中書卷,手指輕拈起書案一角擺放的焚香小爐,向內瞥了一眼道:“叫什麼名字?”
一旁手捧茶盞的少女低眉垂目,聞言道:“奴婢星兒,昨日大總管買進府裡,分配來伺候大公子。”
公子順手接過少女手中的茶盞,一手捧着,一手拿着茶杯蓋略過幾片漂浮的茶葉,悠然的清香,不由的讓公子看了眼眼前這個長的平淡恭敬的侍女:“茶泡的不錯,就留下吧。”
“是,奴婢明白。”茶杯裡的熱情氤氳而出,少女自那蒸騰的白氣中偷偷瞄了那公子一眼,恭敬平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不過一瞬罷了,華衣公子沒有注意到。
這侍女正是離開了上春樓的帝星。
那日絕音的四個侍女回來,帝星在上春樓後院走了一圈,實在沒有什麼意思,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街上,正好碰到這容家府邸招收侍女,帝星秉着有着工作經驗的態度,來應聘了,至於經驗嗎就是在淡水身邊當侍女的日子了。
堂堂妖族公主爲人類當侍女,帝星覺得如果被哥哥知道了肯定一頓臭罵。
不過這容府公子。容允。帝星紫色的眼眸閃了閃。
“站在這裡做什麼,下去吧。”帝星擡眼,卻發現容大公子俊美無雙的臉黑沉沉的眼看着自己,微微一驚,聽罷他的話。
帝星微微點頭,道:“是——”
待帝星退出屋子。
容允嘴角微微勾起微笑。這個侍女有趣的緊,如果是平常他決計不會注意到一個普通的侍女,只是這個侍女看着自己的眼神過於平靜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能保持的平靜。
帝星退出屋子,卻不知裡面的大公子已經對於她產生了懷疑。不過就算知道了懷疑也沒有什麼。對於帝星來說來這裡當侍女只是打發無聊的時間,等她當夠了自行離開就是,這倒是沒有什麼。
雖然在她來之前並沒有想到這位容允公子不是一般人。
走過空無一人的庭院。
並不好奇這位容府大公子的院子裡爲什麼連同一個侍者都沒有,除了剛來的她。
不過從她出來的時候,衆人對於她崇拜的眼神中她大概能明白點。
“你沒有事吧,星兒。”瞧瞧眼前的大總管,這一臉驚奇的表情,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帝星一定會笑。
“總管大人,星兒無事。請問有什麼吩咐?”星兒努力做出無比天真的表情,瞧,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這容府的大公子是斷腿的,也不知道每次進去伺候的人很少有走着出來的。
“咳,如此,星兒從今天起你就照顧大少爺的衣吃住行,一定要好好對待,明白嗎?”總管到底是總管,驚訝並不能影響他的理智,顯然他反而是鬆了口氣,因爲終於找到個大少爺能夠接受的侍女了。
否則夫人一定會怪他辦事不利的。
“是,星兒明白。”帝星淡淡道,不過照顧多久就看本姑娘的心情了。帝星緩緩在心底補充道。
容允在的院子叫做流光晚榭,
雖然清清冷冷的,但是景色算是不錯,花是花草是草,還有着從山上引下來的溫泉,用着大理石砌成的池子,看的帝星着實心癢癢的想要跳進去泡澡。
只是她是丫鬟,沒有那待遇,那待遇是容大公子的。
一度羨慕嫉妒恨之後,帝星實在覺得沒有必要,畢竟,人家腿都殘了,享受一下溫泉浴,自己也不用這般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