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車撞的高高的飛起來,又重重的落下來。這期間,我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全身疼得要命。
我的意識還很清醒,能夠看清楚司機的面貌,也能夠看清楚車牌。
我閉上眼睛,打算裝死。但是我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一陣虛脫的感覺傳遍全身,我忽然想到,或許,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我並沒有躺在病牀上,而是躺在自己家。
旁邊無雙正在呼呼大睡。我扭頭,看見溫玉蹲在牀邊,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
溫玉指了指門口,又讓我出去。
我忽然覺得我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我站在樓道里面,問她:“你要帶我去哪?”
溫玉說道:“我要帶你去找回記憶。”
我搖搖頭:“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你在撒謊。你不是帶我去找回記憶。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溫玉一臉誠懇,像是在哀求:“我真的是帶你去找回記憶,你相信我。”
我搖搖頭,轉身向屋子裡走去,我要叫醒無雙。
然而,就在我轉身的那一刻,我發現我身後已經不再是我家了。我身後有一個龐然大物。正想我衝過來。
我嚇了一跳,想要向後逃,然而,我發現我根本動彈不得了。我像是陷在沼澤裡面一樣。全身上下被黑乎乎的泥湯包裹着。
我的鼻子裡面聞到一股臭味。然後,那龐然大物衝過來,張大了嘴,向我身上咬了過來。
我忽然想起來,家人給我講過的小時候的經歷。小時候有一次,我爸帶我回老家,結果我在院子裡面瘋跑的時候,掉進了豬圈裡面。
農村那種老式的廁所,茅房後面是豬圈,兩個連在一塊。裡面圈養一隻豬。吃喝拉撒都在裡面。豬圈被豬禍害成一個糞池,裡面黑色的泥湯混合着排泄物,能沒過大人的小腿。
我又一次醒了過來。這次我毫不猶豫的去搖晃無雙,打算把她叫醒。
然而,我的手接觸到無雙的那一刻,她的身體卻慢慢的發生了變化。她從完整的人,慢慢的變成了一堆碎片。然後,消失在我眼前了。
我詫異的看着這一切。驚訝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隨後,我發現這次醒來之後,我沒有在房間裡面。而是在荒郊野外。
無雙不見了,牀也不見了。周圍多了很多鬱鬱蔥蔥的樹。
我正要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忽然,一陣強大的壓力向我打了過來。
是道術,很精純的道術。
我的身子自然而然的做出了迴應。丹田裡面涌出一股熱流,迅速的遊遍全身,把我保護在正中央了。
這時候我看見。我盤着腿坐在地上。周圍畫着各種符咒。而外面有一個道人,正在揮舞着桃木劍,朝我怒目而視。
不問自知,他正在對付我。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這時候是生死關頭,我也沒有時間去考慮那麼多。我只覺得,這時候的力量源源不絕,丹田像是一個聚寶盆一樣,取之不盡的道術使出來。
很快,我不僅可以自保,甚至開始攻擊坐在陣外施法的人。
他釋放出來很多東西,有猛鬼,有兇獸。但是這些東西在陣法裡面稍微遊走了一圈,就被我打散了。
清理完了小鬼之後,我開始直接面對這施法的道人。
他身穿道袍,在頭頂上挽了一個道髻。一手拿着桃木劍,另一隻手拿着道符,正在手忙腳亂的對付我。
我看清楚了他的臉。不由得有些驚慌。這張臉太熟悉了。分明是地藏王菩薩的模樣。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壞了,壞了。地藏王菩薩的惡念來了。這下我恐怕要死於非命了。”
然而,緊接着我又有點疑惑:“之前幾次我看到的幻覺,或多或少都是曾經經歷過的事情。但是這一次,絕對是不曾發生過的事。難道,這次是真的?”
我想找到溫玉,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張望的過程中,我看見幾顆大樹的掩映下,露出了幾排房子的模樣,在附近,似乎有一個山村。
而在我們兩個不遠的地方,圍着一羣看熱鬧的村民。爲首的一個,尖嘴猴腮,目光躲閃,可是又擠在最前面。分明是一個膽小怕事,可是又好奇心重的人。
我看了這個人兩眼,忽然疑惑道:“這個人,怎麼有點面熟?”
忽然,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鬼使嗎?鬼使怎麼來這裡了?和一羣村民擠在一塊?
等等?兩個仙人鬥法?專門用來困住仙人的大陣?圍觀的村民?
我忽然回過味來。我現在正在經歷的,該不會就是鬼使講過的事情吧。
難道,那兩個仙人,是我和地藏王菩薩?
我看着地藏王,心中有點疑惑:“他怎麼一副道士的打扮?不應該是和尚嗎?”
我伸出手,說道:“菩薩,你先別動手,我有話說。”
然而,我一開口,一股真氣就泄了。地藏王強大的壓力馬上壓過來。我吐了一口鮮血,重新坐回到地上。
因爲這一口血,我的五臟六腑已經受到了重創。身體自然而然的展開了反擊。我全身的血脈開始暴漲。
強大的力量從血脈中迸發出來,向地藏王壓了過去。
然後,那個陣法開始變形。它發出耀眼的光芒來,像是爆炸前的火光。
這光芒似乎威力無窮,周圍的樹毫無預兆的倒塌了。
圍觀的人羣中,鬼使是膽子最小的,這時候他早已嚇得昏倒在地了。也正是因爲這樣,他逃過了一劫。而其餘的村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們不堪一擊,被白光所殺。
陣法發出的白光像是閃電一樣,一閃而沒。摧毀了樹木和村民之後,就收斂到陣法裡面去了。然後,這個陣法開始分崩離析。
隨着陣法的毀壞,地藏王開始狂吐鮮血。然後,他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我慢慢地站起來,嘆道:“看來,這個時候地藏王應該還沒有成仙。這點實力,簡直不堪一擊啊。”
我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想看看地藏王的情況。可是走了兩步之後,我很快發現有點不對勁。我只有魂魄站起來了。我的身體,仍然保持着盤腿坐倒在地的姿勢。
看來,剛纔的一番回擊,已經讓我油盡燈枯了。
我驚訝的看了身體一眼:“我已經死了嗎?”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周圍的世界變得支離破碎。我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無雙還在酣睡,我看了看身邊,溫玉並沒有再旁邊蹲着。
我躺在牀上,回味了一下剛纔的場景。剛纔的一切,或許不是夢。更像是真的。
或許,正如溫玉所說,她是真的在幫我找回記憶。難道在很久之前,在地藏王還沒有成仙的時候,我曾經和他較量過一次,然後兩敗俱傷,同歸於盡了?
我從牀上坐起來,推了推無雙:“嘿嘿嘿,別睡了,出事了。”
無雙蹭的一下跳起來,從枕下摸出桃木劍:“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連忙安撫她:“鎮定點,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把你叫醒,是讓你幫我分析一下,看看事情的原委。”
無雙看看我,問道:“什麼意思?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敲敲腦袋,說道:“剛纔我做了個夢,其實也不是夢。倒像是勾魂,但是實際上也不算是勾魂。”
無雙敲敲我的腦袋:“你先告訴我,你睡醒了沒有?”
我點點頭,我當然睡醒了。
然後,我說道:“我也不確定剛纔是怎麼回事,所以,乾脆讓你幫我鑑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