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這一句話提醒了村民,有的年輕人開始掏出手機來想報警。
然後,那些村民很快分成了兩派。一派人希望讓警察把我們抓走,另一派人則主張就地把我們打個半死。
他們就當着我們的面開始爭執,聽得我們毛骨悚然。
不過,還沒等他們爭執出個結果來。警車就已經呼嘯而至了。
然後,他們爭執的主題又變了。從怎麼處理我們,變成了誰報的警。
打人派指責報警派鬼鬼祟祟,瞞着大家報警。報警派則大呼冤枉,紛紛掏出手機,表示在沒有商量出結果來之前,他們不會輕易動手的。
有一句話叫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警察就是強龍,這些村民就是地頭蛇。
警察想把我們幾個人抓回去,村民則攔着不讓。最後,他們談了很久,又是講政策,又是講法律。總算從包圍圈中把我們帶出來了。
等我們幾個到了警車上。我馬上樂了。因爲帶頭來抓我們的居然是小王。
我嬉皮笑臉的說:“哎?怎麼是……”
我一句話沒說完,小王伸手把我拷上了,然後惡狠狠地說:“老實點。”
隨後,車門被關上。我們被帶走了。
一路上我很鬱悶,小王現在掌了權,對我們和以前真是不一樣了啊。
半小時之後,警車停了。我向窗外看了一眼,這時候我發現,我們沒有被帶到警局,反而被帶到了所長家。
我奇怪的看着前面的小王,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小王回頭嘿嘿笑了一聲,把我手上的手銬解開,說:“見諒見諒,剛纔那些村民看着,我也沒辦法,例行公事。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怎麼搞的?把人家的祖墳都刨了?”
我擺擺手:“哪啊,都是讓一隻狐狸鬧得。”
小王帶着我們下車,向所長家走去。
小王一邊走一邊說:“反正你們這些事我也不太懂。看你們幾個人身上都有傷,乾脆先在所長家住着吧。休整休整再辦事。這兩天最好別出去溜達了啊,萬一哪天碰見那些村民,我可不好交代。”
我奇怪的問:“怎麼帶我們來所長家?所長呢?這裡面沒有人住嗎?”
小王說:“所長犯了事,在看守所等着法院通知他上庭呢。至於所長的屋子。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自從所長出了事,這一片都傳遍了,說這屋子裡面曾經鬧鬼。誰還敢買啊。我想來想去,也就你們,身懷絕技,不怕神神鬼鬼的。”
我們走到所長家,感覺這裡窗明几淨,氣氛很不錯,根本不可能存在鬼。
小王也沒有廢話,把鑰匙交到我手上,然後說:“你們好好休息吧,我所裡邊還有點事,就先去忙了。”
然後,他轉身就要走。只不過,臨走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溫玉,又詫異的看了看我。
然後,親切的用手肘撞了撞我的胳膊:“哥們有兩下子啊,又勾搭上了一個?”
我連忙擺擺手,儘量的一臉嚴肅:“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要命的。”
小王嘿嘿笑了一聲,然後走了。
我疲憊的坐在沙發上。長嘆了一聲:“真累……”說到累字的時候。我就已經意識模糊了。然後,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後來,我活生生把自己餓醒了。
我睜開眼一看,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所有人都橫七豎八的在沙發上睡着。除了溫玉。
看得出來,溫玉已經洗了一個澡,而且身上套了一件乾淨的衣服,這件衣服很可能來自所長老婆的衣櫃。
溫玉沒有睡覺,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像是畫中的人一樣,面帶微笑,兩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被她看的心裡發毛。不由自主的說:“你想幹什麼?”
溫玉微笑着說:“許由,如果我是你,我就不解除血契。”
我嚇了一跳:“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又要反悔?”
溫玉搖搖頭:“那倒不是。我只是建議你而已。因爲我能察覺到,你身體裡面有一點不確定的東西。這東西是福是禍還不好說,所以,如果你和我保持血契的話,關鍵時刻,我可能會幫到你。”
我擺擺手:“不用了,我已經和紙紮吳訂過血契了。到時候,他應該會幫我的。”
溫玉忽然笑了,而且是在嘲笑:“紙紮吳?那個只有一半魂魄的老道士?許由,你可想清楚了。萬一出什麼事,他能幫你嗎?就他那個膽子,就算你把桃木劍掰斷了,他都不一定敢出來。”
我心想,就算紙紮吳只有一半魂魄,但是我畢竟對他知根知底,他能做出什麼事來我心裡有數,至少覺得安全。而你呢?強大到可以輕鬆把兩隻山魈解決掉,可是,誰知道你是幹嘛的,萬一哪天反水對付我,恐怕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溫玉見我沉吟不語,不由得一臉失望。然後她靠在沙發上,淡淡的說:“去洗澡吧。收拾乾淨了我幫你解除血契。”
我心中大喜,站起來就要向浴室走。
這時候,有人伸手抓住了我的褲子。
我低頭,看見是睡在沙發上的無雙,她微微掙開一隻眼,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說道:“許由,恭喜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我心情好得很,回了一句:“同喜,同喜。”
等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發現所有的人都已經醒了。而客廳裡面的燈已經打開了。照的這裡燈火通明。
胖子和瘦子也走過來向我道和:“許由,恭喜恭喜啊。”
我也一抱拳:“同喜同喜。”
所長家的氣氛被我們搞的很活躍,這感覺像是當年考上大學了一樣。
只不過,在這歡樂的氣氛中,溫玉的臉色是越來越差了。
過了一會,大家都洗了一個澡。收拾的煥然一新。
然後,溫玉讓我把手伸了出來。
我坐在沙發上,期待的把手遞了過去。
衆人都圍在我身後,好奇的看着這個神秘的儀式。
溫玉把我的手放在她的手掌上。然後凝神盯着我的手心。
這時候,我感覺手掌中央一陣溫熱,然後,出現了兩個血色的字:“溫玉。”
無雙在我身後嘖嘖有聲:“了不得啊,把名字都刻在手心裡面了。”
我不敢接話,生怕一分心有什麼差池。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掌。
手心裡面的溫玉兩個字越來越紅,越來越清晰。到最後,簡直像是要滴出血來。
這時候,我忽然感覺手背一痛。像是有什麼東西紮在我的手背上一樣。
我嚇了一跳,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溫玉把我的手翻了過來。我發現手背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小洞,裡面滲出血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溫玉忽然把嘴湊上去,從那個傷口裡面開始吸血。
我心驚膽戰的看着這一切,生怕溫玉又有什麼陰謀詭計要對付我,不過,眼看着手心裡面的餓兩個紅字越來越淡,我心中也就釋然了。
幾分鐘之後,溫玉把我的手鬆開了。
她的嘴脣上全是血,看起來有點猙獰。
她擦了擦嘴脣,恢復了端莊淡然,然後她看着我說:“血契已經解除了。恭喜你。”
最後這三個字說的很是傷感,不由得讓人覺得她很可憐。我連忙低下頭去,翻來覆去的研究手背上的傷口。
瘦子打了個哈欠:“行了行了,都散了吧,睡個回籠覺,等半夜的時候我叫你們,看看胖子的師父緩過來沒有。”
這時候,溫玉站了起來,淡淡的說:“睡了一整天了,難道你們還困嗎?”
我們都不說話了。
溫玉看着我們,聲音不大,但是我們每個人都能聽清楚:“我猜,你們是在躲着我吧。”
這話說的太直接了,以至於我們都有點不敢接話。
溫玉看着我:“許由,以前我是鬼,你怕我,這沒什麼,現在我是人了,爲什麼你仍然怕我?”
我還沒有說話,無雙已經替我回答了:“你是從血水裡爬出來的人啊,換成誰都得害怕。”
溫玉看着無雙,反問一句:“好像你是從棺材裡面爬出來的吧,咱們兩個八斤八兩,也差不多。”
一句話,無雙敗下陣來。
溫玉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對我們說:“咱們幾個人相識一場,好歹有緣。我也不是壞人,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最好說清楚比較好。我自認爲坦坦蕩蕩,你們隨便問。”
我們幾個人站在客人廳裡面,一陣交頭接耳。然後,瘦子最先謹慎的的發問了:“那個誰,溫玉姑娘啊。你是幹嘛的?爲什麼會躺在那個血池子裡面?那兩隻山魈又是怎麼回事?能不能把來龍去脈跟我們說說,讓那個我們心裡也有個底。當然,不方便說就算了。”
溫玉無所謂的笑了笑:“這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只不過,其中有些事,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我就把我記得的事說一遍吧。”
溫玉看了看我們:“其實,我和你們一樣,也是修道之人。可能你們覺得我不像,可是事實如此,你們會的那些道術,我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