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很詫異,更驚訝的是薛珊提出把樓上的房間讓給我,說是上頭採光好更安靜,更適合養傷。
宋理蹙眉,似乎想要拒絕,被我搶先打斷了。
“那就多謝了。宋理哥,你過來幫我扶上樓吧。”
宋理轉身,薛珊前進一步就要過來,宋理淡淡道:“既然盛情難卻,那還請薛小姐上去把房間理一理,免得到時候丟了什麼東西,說不清楚,可就不好了。”
薛珊訕訕收會手,點頭道:“好,那我先上去了。那個寧歡……”臨走前,她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裡充滿複雜的情感,“你……快點上來吧。”
踏踏踏,高跟鞋離去。
我掀開被子就要下牀,宋理走過來按着我的手,臉色不悅:“寧寧,你胡鬧。”
我豎起一根手指,指着外面,悄聲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薛珊有貓膩啊,我不去會會她怎麼可以?你不放心可以在房間裡陪着我呀,有你在還怕她吃了我呀?”
我打趣他。
宋理也是被我的舉動一時弄蒙了,這麼一聽頓時明白多來。
點頭:“傻丫頭也有機靈的時候。”
我得意道:“那是……等等,你說誰是傻丫頭?”
宋理輕笑着勾起我的胳膊,架在他脖頸上,攙扶着我一步一步往樓上走。他個子高,步伐大,前幾步我們動作不協調,不是一人快樂就是一個慢了。
等待漸漸協調時。程文劍走下樓梯。
宋理停住腳步,程文劍伸出手來:“給我吧,我抱她上去。”
我:“……”瘋了吧。
“不用了,我——呀!”
宋理忽然一彎腰,兩手從我身下穿過去,輕輕鬆鬆就把我打橫抱起,越過程文劍上樓時淡淡丟下一句:“不勞煩程大律師,寧寧有我照顧就好。”
我:“……”默默勾住他的脖頸,心中爲他的霸氣點贊。
起碼這樣,避免了不少尷尬不是?
來到二樓薛珊的房間。看着裡面的佈局的確比樓下的客房精細很多。我想讓宋理把我放在沙發上就好。薛珊見到了忙說:“躺牀上吧,牀單和枕套都換過了,你放心。”
我挑了挑眉頭,我倒不是擔心衛士問題。身爲婦產科二把手的薛珊多少也有一些醫生的潔癖。不愛乾淨是不可能的。
只是畢竟是她的房間。她的牀鋪。我這樣鳩佔鵲巢怎麼也說不過去。
正打算婉謝,宋理這傢伙又自作主張把我抱到了牀邊,騰出一隻手掀開被子。小心地放下我,就要離開時我拉着他的手,貼在耳邊問:“喂,你幹什麼?”
“做戲要做全,寧寧。”
什麼東西?
宋理拍拍我的腦袋,起身看了看四周,忽然說:“你的外套還在樓下,我去給你拿來。”
我錯愕了一下:“我……”
說話間,宋理已經到了門口,背對着我擺擺手:“別擔心,我很快就上來。”
我微微擰眉,他這是故意的。天氣開始轉熱,我現在已經只穿單衣了,哪裡來的外套在樓下?
薛珊走過來,在牀邊有些拘束不安:“那個……小可她不是故意的,你別怪她。”
可笑。
第一次可以說是被那邊邪氣的楠木椅子迷惑,第二次、第三次,那可就是在清醒狀態下的舉動了。因爲程文劍,薛可一向討厭我,這我知道。
只是不知道,她恨我的程度這樣深,居然巴不得我去死。
明明她得到了程文劍,何必呢?
“是有意還是故意,你我心裡都清楚,就別在這裡說這些了。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若是想回答就告訴我真實答案,不想回答就算了,別騙我。”
我利落道,表情平和,目光篤定。
薛珊有些措手不及,愣了愣,說:“好,你問。”
“薛可肚子裡的孩子,是程文劍的嗎?”無錯不跳字。
我緊緊盯着她的臉,只見她聽到後一張臉血色全無,我心中隱約有了答案,輕聲道:“他的懷疑居然是真的,孩子不是他的……”
“不,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薛珊忽然辯駁道,她身體微微擺動,肢體言語過多,顯得情緒很不穩定。
她幹什麼這麼緊張?
難道她早就知道?
又或者,知道一些更大的秘密……
“那就是說,是程文劍的?”我挑眉,語氣不篤定,如果真是這樣她的反應爲什麼會這麼大。
實際上,從剛剛到現在,薛珊的態度轉變太大,到底是爲了什麼忽然對我示好?
“不是,不是!你們都想錯了,你和阿劍都誤會了小可……她其實是——”
就在秘密就要出口的剎那,門口出現一個身影:“小歡。”
是程文劍。
我扭過頭,有些奇怪:“找我有事?”
程文劍對薛珊說:“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她說一會兒話。”
薛珊似乎咬着下脣,半響,點頭:“好,我去看看小可。”
轉身時,程文劍平緩而冰冷的聲音傳遞出去:“如果她醒了,麻煩大姐告訴她別再裝睡了,過一會兒我會去找她。有一些事情是該好好談談了。”
薛珊一頓,腳下匆匆離去。
場面一時有些嚴肅,程文劍想要帶上門,被我出聲制止:“不用關門,等下宋理就上來了。”
程文劍靜靜看我,我乾笑着說:“他去樓下拿我的外套,呵呵,我覺得有些冷。”
正如薛珊所說,這個房間的採光一流,陽光投過玻璃窗戶灑進來,地板上都有了金色,踩上去溫溫暖暖,跟樓下客廳和客房的冰冷完全不一樣。
程文劍也沒跟我計較我的睜眼說瞎話,走過來,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小歡,這一次又傷害到你,我很抱歉。”他語氣沉重,面色有些暗淡。
我連忙擺手:“不用,你不用抱歉。是我自己答應來幫你的,再說了,以前……你幫了我那麼多,這一次就當還清你的恩情。哈哈哈。”
乾笑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很突兀,我識相地閉嘴。
程文劍略一皺眉:“小歡,這是你的真心話?”
我挑眉:“當然。”我可是十分正經的,不然誰傻到送到前男友的現女友面前,連吃了兩個耳光,還被刺了兩刀。
我腦袋又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