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生財一走,錢永良就恢復了秉性。
李凜得到消息後非常高興,吩咐手下開展早就準備好的計劃。時隔半年又回到自己的身體,錢永良也許有些適應不良,在發現警察跟蹤時慌了手腳,油門一踩,瘋狂駛去。
他一跑,警察自然要追,追擊過程中發生意外,錢永良高位截癱,在醫院裡和警方達成協議,交出這些年黑買賣所得的財產並且供出同夥,以換取緩刑。
以他的身體情況,緩刑的話基本就保留了一條性命,不用死了。
李凜在冷飲店裡訴說時難掩氣憤,顯然是不甘心錢永良的結局,身爲一個刑警他最希望親手把人渣敗類抓起來關進監獄,最好坐穿牢底,一輩子失去自由。
我吸了一口冰涼的橙汁,含糊不清地說道:“你不開心什麼?他從脖子以下開始失去了知覺,活着就跟灘爛泥沒什麼區別。關進去還不是浪費國家糧食人民的納稅錢,我覺得這樣挺好。”
再說了,警方那邊肯定全方位監管他的,雖然沒關進單人間裡,但所到之處都有人監視,這對錢永良來說難道不是最大的監獄?
李凜一聽,半響,扯出一個邪魅的笑,歪着腦袋盯着我瞧:“你和阿武還真像,他是傻小子,你是傻丫頭。”
“喂”我瞪大眼,轉了轉眼珠:“你說的是韓武?你果然認識他,那你知道他爲什麼討厭我嗎?是他派你監視我的對不對?”
李凜一口氣喝光面前的冰可樂,斜着嘴角,靠着椅子道:“阿武說得是真的,你一點也不記得了。”
哇靠,一點一點往外擠,擠牙膏啊。
我用力敲着桌面:“大哥,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明白?”
李凜卻很利落地站起來,把墨鏡一戴,走出店門口時對甲殼蟲車裡的宋理和白冥安招招手。側頭對我說:“想知道的話,就去問阿武吧。再見。”
他走了,留下我咬着吸管努力回想自己和韓武的交集,除了龍城的派出所。我難道還在其他地方見過他,還把他得罪了?
完全沒印象啊,我苦惱着,手機震動起來,是宋理的短信。讓我喝完趕緊出去。我忙又喝了一大口,差點被冰掉了腦袋,跑到車上問他什麼事這麼急。
宋理指指白冥安,白冥安轉過頭,手裡拿着一張邀請函,封面上有復古的緞帶,隱約還有古龍香水的味道傳來。
我不明所以,白冥安把邀請函遞給我,我翻過來一看,寫着:某市某五星級酒店舉行化妝晚會。邀請人的落款是葉明朗。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民國少爺,梳着大背頭,一副我很拽的模樣。
我上下翻了一遍,詫異地問道:“你要去?”
白冥安的回答非常簡潔:“免費晚餐,爲什麼不去。上車。”
我:“……”
小鎮到市區有路途不遠,不過到達酒店門口時,我們被攔了下來,門童很抱歉地跟我們說着裝不合格。
三人站在路上面面相覷,宋理向白冥安申請制裝費,被一口駁回。最後兩個男人在擺地攤的大學女生那裡買了面具和活動領結,本來他們就穿着襯衫,面具一戴居然似模似樣。
兩個人外形出衆,隨便批個麻袋也很帥的。
“我呢。我也選一個吧……”我興致高昂地站在小攤前準備拿一個黑色面紗的貴婦樣式面具,卻被白冥安破了一盆冷水。
“你不用,叫宋理把塵拂給你,隨便遮一下臉就可以了。”
“……”
他說話時,白玉的面容一貫清冷,輕眉俊眼。神色冷然,我暗暗咬牙。邊上的幾個大學女生卻一副快暈倒的樣子。
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啊,好帥禁慾冰山型的”
“邊上那個花美男也很贊”
重新回到酒店門口,門童一一掃過三人,最後目光在我半遮住臉的白色塵拂上停頓了幾秒鐘,略顯急促地別過臉:“可以了,請進。”
走過他身邊時,我分明聽見他噗哧的笑聲,頓時臉更黑了。
酒店大堂,賓客雲集,到處都是衣着或華麗或怪誕的男男女女,不約而同的是,他們的打扮都很細緻,從頭到腳搭配完美,不像我們三個一看就是臨時湊數的。
步入人羣裡,環顧一圈就看見了葉明朗,他今天沒往頭髮上抹油,顯得非常清爽,帶着上流社會公子哥的帥
“來了。”葉明朗對白冥安和宋理略點了下巴,我正奇怪一向臭屁的他怎麼會對兩人這麼友好,他就轉過頭,對我挑了眉毛,“老妖婆,你今天是要展現自我嗎?”
我:“……”
我冷哼一聲,用力煽着塵拂企圖干擾他,結果只是被飛起的白毛嗆了呼吸,猛烈咳嗽起來。
葉明朗皺起眉,隨手拿過一杯香檳遞給我,又對宋理兩人搖搖頭:“辛苦你們了。”
臭小子,他什麼意思
我正喝着,一激動,香檳直接從口腔裡噴射出去,一瞬間,三個男人齊齊動作,閃開得非常利落。
“咳咳咳……”我擦擦嘴角,道:“對不起啊。”
葉明朗翻了個白眼。宴會的西南角處設置吧檯,吧檯對面就是擺放食物的臺子,白冥安漆黑的眼眸掃過那邊,對葉明朗說了句失陪,徑直往那邊走去。
今天一整天,我們都沒正經吃過飯,看來白冥安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宋理的桃花眼在滿場的各色人羣裡轉悠,嘴角始終上揚,他握着一杯淡金色的酒,我也叫不出名字,只是粉色襯衫的宋理握着金色的酒,模樣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既然來了,就好好放鬆一下吧,寧寧,你說呢?”
我挑了挑眉,道:“你想走就走,沒人攔着你。”
宋理彎了嘴角,握着酒杯往人羣熱鬧處走去,那裡正有人在鬥舞,不時爆發出鬨笑聲。
“喂,老妖婆。”煩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我板着臉看着葉明朗,道:“你怎麼還不走?”
葉明朗臉一僵,從鼻子哼一下:“這是本少爺辦的宴會,你這是在趕主人嗎?”
是他舉辦的?我想起邀請函上的落款,原來如此,我還以爲他只有權邀請客人呢。無所謂了,反正今晚我是不想看見這個倒黴孩子的。
我隨意地拍拍他的肩膀,掠過他身邊,丟下一句:“姐姐要去瀟灑了,你自己玩啊,拜拜。”
葉明朗在我身後漲紅了臉,可惜我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