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低着頭,不說話,對弄丟龐子玉這件事,很自責。
我問他們,劫走龐子玉的人是誰?長什麼樣?
他們兩個沒有立刻回答我,過了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說,他……他們……沒……沒有看清劫……劫走龐子玉的人長什麼樣。
他們只看見了一道黑影,朝他們衝了過來。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他們就失去了知覺,昏了過去。
等他們醒來,龐子玉已經不見了。
我點點頭,什麼都沒說,就讓這兩人走了。
出現這種情況,並不是因爲這兩人太弱了。
黃庭小隊,作爲我們斬龍局總部最精銳的特戰小隊之一,裡面的隊員,每一個都可以說是千里挑一的兵王。
出現這種情況,只能說是對手太強了。
我趕緊讓人通知所有進山的士兵,讓他們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手下的這一個連的士兵,是在早上六點多分批進山的。
等到了六點四十多,他們已經找到了龐子玉。
兇手在翠屏山的山腰處的山林裡,挖了一個半米深,一米見方的見方的土坑,把昏迷不醒的龐子玉,扔進了這個坑裡,最後又在土坑上面,蓋上了厚厚一層枯枝枯葉,做僞裝。
我手下的那些士兵,雖然發現了龐子玉,但沒有發現劫匪。
爲了抓住劫匪,我們並沒有第一時間衝出去,救出龐子玉,而是靜靜地埋伏在土坑周圍,等待劫匪的出現。
早上七點半,我們已經在土坑周圍,等了快一個小時了,但是劫匪還是沒有出現。
我已經開始擔心,劫匪是不是換了交易地點。
就在這個時候,龐士章出現了。
他一個人上了山。
我猜龐士章應該是來和劫匪做交易的。
劫匪沒有換交易的地點。
那麼,說明劫匪很有可能就在土坑附近,只是我們還沒有發現他罷了。
我提醒我手下的那些士兵,讓他們打起精神了,瞪大了眼睛,看看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
可是,他們還是沒有找到劫匪。
而這個時候,龐士章已經徑直走到了土坑邊,把蓋在土坑上的那些枯枝枯葉,扔到了一邊,露出了土坑裡面的龐子玉。
在走向龐子玉的這一路上,龐士章沒有任何停留,逐步不前的情況。
難道,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龐子玉就在土坑裡?
龐士章跳進土坑,扶起龐子玉。
他在龐子玉的脖子上按了幾下,龐子玉就立刻醒了過來。
醒來的龐子玉,一臉疑惑地看着龐士章。
龐士章對龐子玉說道:“我是龐士章。”
聽見龐士章這個名字,龐子玉才稍微放鬆了下來。
畢竟他爺爺和他說過,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去找龐士章。
既然龐子玉已經被龐士章找到了,那我們再埋伏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因爲,劫匪已經不可能出現了。
我走到土坑邊,先安撫了一下龐子玉的情緒,然後問龐士章:“劫匪呢?”
龐士章說:“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劫匪。”
看着龐士章,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
“你已經和劫匪交易過了?”我問龐士章。
龐士章點點頭。
“就在昨天晚上。我離開你住的酒店之後,劫匪就找到了我。”龐士章說。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劫匪要求的,劫匪讓我拖住你們。”龐士章說。
“劫匪已經拿着鑰匙跑了?”我問龐士章。
龐士章點點頭。
“去了崑崙山?”我問。
龐士章說:“也許吧。”
我趕緊讓我手下的士兵收隊,然後我帶着黃庭小隊,趕往機場,打算坐飛機,去X省。
崑崙山就在X省。
就在我要走的時候,龐士章突然叫住了我:
“小子,你就不想知道,劫匪是誰嗎?”
我轉身問:“是誰?”
龐士章說:“這個劫匪你很熟悉。他就是孔元義那小子。”
孔老!
我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孔老竟然綁架了龐子玉,搶走了龐景林院士的那把神秘鑰匙。
難道,孔老真的……
似乎是覺得這個爆料還不夠震撼人心,龐士章繼續說道:
“小子,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孔元義也會添油術。而且,在如今這個世上,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會添油術。”
“你怎麼知道?”我問龐士章。
龐士章說:“因爲我是孔元義的師父。他是我教出來的。”
孔老的師父?
我再一次被震驚了。
說完這些後,龐士章將一塊柳木牌,塞到我手裡,然後就扶着他的曾曾曾孫子——龐子玉——走了,留下我在翠屏山的山風中凌亂。
自從去年回到H市之後,我已經遇到了許多爲了截天術,爲了活命,而不惜一切的玄門人了。
這些玄門人,都是被一個叫作民主基金會的組織,給利用了。
如果,民主基金會用來誘惑這些玄門人的法術,不是截天術,而是添油術。
添油術又只有龐士章和孔老兩個人會使用。
那麼是不是意味着,他們兩人裡面有一個,肯定就是民主基金會的幕後黑手。
從龐士章現在的口風來看,這個幕後黑手應該不是他。
那麼也就意味着,這個幕後黑手就是孔老。
但是,我還是有一件事不明白。
當初,在千人壇比賽之前,孔老曾經鼓勵過我,讓我參加千人壇比賽,成爲斬龍局的新局長。
而在千人壇的第一輪,也就是Z省省內比賽的時候,錢王卻因爲截天術——也就是添油術——來阻止我。
他說,有人不希望我成爲斬龍局的新局長,只要他能阻止我,他就能獲得截天術,也就是添油術。
如果,真的只有孔老和龐士章會添油術的話,那麼讓錢王平湖來阻止我成爲斬龍局新局長的人,又是誰?
要知道,孔老可是支持我成爲斬龍局新局長的哦。
難道那個讓錢王平湖,來阻止我的人,是龐士章?
我和龐士章無冤無仇,非親非故,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不是龐士章又會是誰?
總不能是孔老自己吧,一面鼓勵我參加比賽,一面又暗中阻止我成爲新局長?
即使,孔老真的這麼做了,他又是爲什麼呢?
我沉默很久,還是沒能想明白,最終只能先帶着黃庭小隊,回到了酒店。
我們簡單收拾了一下行禮,就趕緊出發了。
我將龐士章給我的柳木牌,放進了一隻盛滿水的碗裡。
這塊柳木牌不大,也就七八釐米長,三四釐米寬,半釐米厚。
一隻大一點的碗,完全裝的下這塊柳木牌。
柳木牌上面,有一個用硃筆畫的箭頭。
當我將柳木牌放進碗裡之後,柳木牌浮在水面上,左左右右稍微轉了幾個圈,就不動了,柳木牌上的箭頭,筆直地指向一個方向。
顯然,這塊柳木牌是用來追蹤某件東西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件東西應該就是神秘鑰匙。
在將那把神秘鑰匙交給孔老前,龐士章很有可能,早就已經在神秘鑰匙上做了手腳,附上了追蹤術。
孔老是玄門中的頂級高手。
龐士章的追蹤術,恐怕隱藏不了多久,就會被他發現。
所以,我要抓緊時間。
我將開車的任務,交給了黃庭小隊。
他們受過專業的駕駛訓練,技術比我好的多。
在柳木牌的指引下,一路上,我們風馳電掣,很快離開了L市,到了一個機場。
顯然,孔老已經帶着神秘鑰匙,坐飛機逃走了。
可是,他會帶着什麼鑰匙去哪兒呢?
崑崙山所在X省呢?
還是直接逃往了國外?
我低頭看了看碗裡的柳木牌,柳木牌上的箭頭,指向了西北方向。
L市所在的省份,位於我國的東南地區。
根據柳木牌的指示,孔老前往了它的西北方向。
那麼說明,孔老應該沒有帶着神秘鑰匙出國,而是去了崑崙山。
我們立刻坐上了最近的一班飛往X省的飛機。
上了飛機,我纔想起了一件事。
龐景林院士的案子,我還沒有查清楚真相。
不過,其實在聽到是孔老搶走了神秘鑰匙後,我就基本已經猜到了案情的真相。
一個多星期前,龐景林院士收到了,他退休前帶的最後一個博士生的一封信。
這封信裡面,原本應該只有一封請帖,但是實際上很有可能多了一樣東西。
這樣東西很有可能是一道符。
這道符肯定不是龐景林院士的學生寄給他的,而是應該出自孔老之手。
可是,龐景林院士並不知道,還將它和喜帖一起帶進了臥室。
到了夜裡,龐景林院士睡着之後,這道符就無火自燃,燒成了灰燼。
灰燼落在了龐景林院士的牀尾。
孔老的聲音,通過這道符,出現在了龐景林院士的臥室裡。
龐景林院士從睡夢中驚醒。
孔老威逼他交出神秘鑰匙,可是龐景林院士沒有同意,反而越說越激動,甚至有可能開始怒罵孔老。
因爲孔老的身體,並沒有出現在龐景林院士的臥室裡,他出現的只有聲音,所以這一切,在龐景林院士家對面,監視龐景林院士的那些人看來,龐景林院士是在和空氣說話。
當孔老的法術失效後,龐景林院士再也睡不着了。
他在家裡不停地來回踱步。
他想明白了一件事。
只要他還活着,總有人還惦記着那把神秘鑰匙,只要還有人惦記着那把神秘鑰匙,那麼總還會有人因此喪命。
所以爲了不再有人因此而喪命,龐景林院士決定自殺,而且是很決絕的自殺,直接讓自己魂飛魄散,就算是玄門人,都不可能再從他那兒,問出什麼來。
在決定了要自殺之後,龐景林院士沒有立刻自殺。
他先找到了他孫子,好好叮囑了他孫子一番,這纔去買了桃木和錘子,回到家自殺。
當然,我的這個猜測也不是完美無缺。
從龐景林院士自殺的手法來看,龐景林院士應該是懂一點玄門知識的。
龐景林院士一輩子都在搞科研。
從來都沒有人聽說過,他有玄門的師父。
他的這些玄門知識,最有可能就是來自於龐士章。
這說明,雖然龐士章一直在隱瞞身份,但龐景林院士和他還是有接觸的。
這一點,從龐景林院士將神秘鑰匙交給龐士章,也能證明。
既然如此,孔老威脅龐景林院士,龐景林院士爲什麼不去找龐士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