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緊,這銅葫蘆裡面裝着的是別墅小蘿莉的命魂以及傅晴詩和史峰的魂魄,讓這要命的主拿去,指不定是幹嘛呢。
白無常大概看出我的意思,白皙的臉上微微一笑:“這三個魂魄,逗留世上過長,你留住他們的話,很容易使其變成孤魂野鬼,到時候要投胎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史峰沒說話,倒是傅晴詩‘激’動起來,她說我答應過會帶她去見自己的男朋友最後一面,所以現在還不能走!我暗歎這丫頭什麼時候了,還這麼癡情,剛想說兩句。
白無常接過話,說要見男朋友也不難,不過要在‘陰’間登記鬼戶延長投胎機會,然後慢慢等,總有一天能等到她要的人來。
傅晴詩沉默不語,片刻之後才答應,說不管等多少年,她一定會等到那個他的到來。
白無常打開銅葫蘆的塞子,哭喪‘棒’一引,三個魂魄幽幽的飛出來立在原地。
我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怎麼往四周一看,無論是史國忠、劉‘玉’蘭還是小寒,他們三個如木頭人般呆呆的立在原地,彷彿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就連面容上的表情依然是保持前一秒的樣子。
我說自己從黑白無常出現後,怎麼就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了?
史峰漂浮着原地,抹着眼淚,帶哭腔道:“肖兄弟,我們非親非故,你不但圓了我見父母最後一面的心願,還換了十四年壽命……我,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
最見不得這種煽情的場面了,我哭笑不得擺擺手:“幹嘛呢,又不是情人分離,哭的這麼哭哭啼啼幹嘛,我可是異‘性’戀!”
旁邊的傅晴詩被我逗笑,她比史峰樂觀的多,輕輕拍了拍史峰的肩膀:“聽到了吧,人家是異‘性’戀,你就死心吧,最好下輩子投胎個‘女’孩嫁給他,趁現在還來得及。你出生後長到二十歲,他也才四十幾歲……”
傅晴詩這麼一攪和,史峰也笑了,白無常哭喪‘棒’往他們身上一掃,三個魂魄原地消失,也不知道被收進了哪裡。
我和白無常道謝,誰知他擺了擺手,從袖子裡拿出一塊五邊形的木牌丟過來。
我接過仔細打量,它的質感十分特殊,看上去像是木頭,可是‘摸’起來更像是用鋼鐵灌注出來的一樣,漆黑一片,上面印刻着倆龍飛鳳舞的大字,鬼渡!
這玩意一看就是好東西,有便宜不佔,天誅地滅啊,好歹剛纔也損失了十幾年壽命。
看我這麼愛不釋手,白無常說道,他下去後會在地府爲我登記這個職位,以後我就是引渡使者。
我問什麼是引渡使者?他說,其實這個跟超度差不多,就是逮到孤魂野鬼,用令牌命‘陰’差將其帶往‘陰’間輪迴罷了。
原來多了份免費的苦差事啊,還以爲有什麼好便宜可以佔。
白無常身體緩緩向上漂浮,四周出現一圈白霧慢慢變濃,他說,這鬼渡令可以讓當今大多數普通孤魂野鬼畏懼臣服,而且遇難關時刻可調動‘陰’間七名以下‘陰’兵相助。說完這些,身體緩緩的沒入濃的跟牛‘奶’似的白霧中,一陣風吹鬼,霧氣消散,人也不見了。
小心翼翼的四處打量,確定不會再突然冒出後,我長長吁了一口氣。看來黑白無常雖然職位高,但要比牛頭馬面好說話多了。
史峰一家子恢復正常,我告訴劉‘玉’蘭,史國忠現在這樣子只是暫時生病,只要過了明天就會慢慢好起來。
他們非常感謝我的話,雖然認爲只是安慰。
沒想到事情這麼快的解決,走出史峰家的院子。我拿着白無常給的令牌揣進口袋,從今天開始,咱也是有正當職業的人了,雖然是下面的……
我‘摸’着上衣口袋的瓷娃娃,裡面有阿靈的魂魄,不知道爲什麼他沒有被白無常發現?這也算是一件好事,阿靈和傅晴詩、史峰不一樣,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百年小鬼,怨氣深,以前無意間造下的孽也重,要是被這麼抓去,恐怕在地府不會好受到哪裡去……
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正想着,阿靈的瓷娃娃忽然顫了顫,一個聲音弱弱的傳出:“主人……”
我腳下差點滑倒,連忙扶住牆角,顫聲問道:“阿靈,你醒了?”
阿靈說話的氣息非常虛弱,他說,剛纔感受到很濃烈的‘陰’氣洶涌,不知不覺中吸收一些,魂魄凝實了不少,這纔有了知覺。
洶涌的‘陰’氣?我第一時間想到的黑白無常這兩貨,出場都要‘弄’的煙霧繚繞,估計這些玩意就是‘陰’氣凝結形成的,沒想到居然便宜了阿靈。
我想起之前阿靈暈倒的原因,急忙問他到底是誰將他‘弄’成這樣子的。
他說那人聽聲音是個中年男人,不過他的模樣卻怎麼也看不清。
我心中一動,在民間有很多辟邪避鬼的大小土辦法,有一種很實在但卻很少人會用的辦法,那就是在渾身上下抹鍋底灰,只要抹了鍋底灰,就能遮鬼眼,人在它們的眼中就跟透明人一樣。
還有一種,就是在臉上抹特殊的‘藥’材熬製成的湯汁,至於是什麼‘藥’材我也不太清楚,但抹上之後,鬼就算看見你的臉,也記不住。我猜阿靈遇到的應該就是‘摸’了湯汁的人。
雖然沒能得知是誰這麼做,不過阿靈沒事,就好了。
沒有史峰的指引,我走了半天才走出這裡七拐八拐的巷子來到步行街上,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分,太陽沒有中午那麼炎熱。
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一整天都沒有怎麼吃東西,加上剛纔被‘抽’取十幾年壽命,我感覺渾身上下各種不對勁,頭重腳輕,急需補充營養。
一路走來,這條步行街上除了賣紙錢蠟燭等祭祀用品,就是一些其他的什麼紀念品,我的肚子在咕嚕嚕慘叫。剛好旁邊有一家不大小超市,直接進去買個速食泡麪算了。
店主是一個短髮的‘女’孩,年紀大概和我差不多,笑起來非常甜。
我不由多看了兩眼,拿起兩盒泡麪結賬,順便問她有沒有開水。她看了我手中的泡麪一眼:“先生還沒吃飯吧,吃泡麪可不好,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中午煮的麪條還有一些。”
聽到這話,我警惕的四周看了看,這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不會是訛人的吧。
‘女’孩見我這樣子,笑了:“先生不要緊張,我們不收錢的,我去給您熱熱吧”
我有些猶豫不決,不過肚子飢餓的抗議聲不斷,士氣在直線下降。就在這時,從小超市‘門’口進來一壯青年,他肩膀上扛着一大箱東西往旁邊一放,看了我一眼,問‘女’孩:“曉雪,郭易那邊要兩箱礦泉水,咱們這還有嗎?”
“有的,哥哥你在倉庫裡找找吧。”
郭易?我拿泡麪的手一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