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看向李建成,還是那個玉樹臨風的少年,今天的他穿了件月白色的外袍,更襯得他清新俊雅、人淡如菊。
李世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有些爲難的看向竇氏。竇氏笑道:“依我看啊,二郎和無忌只要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份難得的兄弟情誼即是,在稱呼上倒不必‘大哥、二弟’的叫着,要不然彆扭,就直呼各自的名字吧。但不要忘了,以後你們要親如兄弟。”
“無忌!”
“二郎!”
李世民和三哥相互拍了拍肩膀,然後站了起來,各自爲對方拍着衣袍上的塵土。
李建成一把拉住大哥的手,“行布,來,他們兩個小的結拜了,我們兩個也結拜結拜。”
大哥和李建成昨晚因了父輩們的酒席,早已相見恨晚,李建成提這個要求,大哥急忙點頭。於是,庭院中又跪下了兩個少年。一如方纔的李世民、三哥般,他們相互發了誓、報了生辰,接着亦是站起身爲對方拍去衣袍上的灰塵,相視而笑。
扎着兩個小辮,穿着一身藕荷色衣物的李雪主極是明媚可人,她拍着手笑道:“我最划算了,不用結拜,倒是又多了哥哥,又多了弟弟。你們都是男孩子,以後我要什麼,你們都得讓着我些。我們擊掌爲盟。”
四個男孩子同時伸出了手,異口同聲的說道:“好啊。”
此時的民風不像宋、明之後頗受禁錮。再加上李家也好、長孫家也罷,本就都有鮮卑族的血液,在男女方面就更不怎麼顧及了。李雪主毫無顧慮的將手伸向他們,五個孩子的手握在了一處,只聽李雪主嬌憨的聲音陸續的傳來,“我雖是女孩子,但也要幹出一番作爲。你們就看着吧。”
看着五張明媚的笑臉,我的耳邊傳來竇氏略帶無奈的聲音,“可惜了,被柴家早了一步。要不然,行布和雪主倒是天生的一對。”
母親聞言看向那五個已是飛奔到亭中搶着吃零食的孩子,接口問道:“雪主定了?柴家?是長安的那個柴家麼?柴家的哪位公子?”
“正是長安柴家。最小的公子,柴紹。”竇氏一邊說着話一邊從母親的懷中抱過我,摸着我的臉頰說,“都定好日子了,只待雪主13歲就嫁過去。”
又是13歲?這個時期的女子怎麼都這麼早就出嫁了?一如現在要去突厥和親的安義公主,不也13歲?這要是在21世紀……
“二郎的名字已是取好了,叔德選了個黃道吉日,打算將二郎的名字載入族譜,李家的族長都要來李家祠堂見證呢。你們也去湊個熱鬧?”
“好啊。到時候,我抱觀音婢去湊個熱鬧。”
李家祠堂。
白牆灰瓦、斗拱交錯、氣象肅穆。
雖然只有3歲的年紀,穿着一身極普通青色衣衫的李世民仍舊顯得清貴尊朗,和其他那些站在李家祠堂的孩子們相比簡直就是鶴立雞羣,這也難怪竇氏在她所生的幾個子女中最疼愛這個次子了。論相貌、氣質、靈秀,確實無人可比擬,即便是那個長他9歲的大哥李建成站在他的旁邊也有一種挫敗感。如果說李建成是溫潤如玉的,李世民則是叛逆不羈的,他身上帶着一種邪佞、清傲的氣質,讓人不得不側目。
盛大的祭祖活動結束之後,李世民的名字永遠的載入了李氏族譜。李家的人又何曾知道,他們的家族以後會出一個縱橫天下、亙貫古今的人物━━李世民!
安義公主也出席了李世民的家譜錄名儀式,無疑爲李世民的臉上爭了更多的光彩。她將自己隨身佩帶的一塊玉塞到了李世民的手中,“世民,表姑姑沒什麼送給你的。這塊玉你留着,當個紀念。”
李世民盯着玉佩看了許久,伸手接過,“謝謝表姑姑。”
“世民,如果有可能,你……接表姑姑回中原可好?”
安義公主的話透着猶豫也帶着無奈,她知道求她的表哥李淵也好,求她的二哥楊廣也罷,他們都不會答應,因爲他們是大人,是大人就有大人所顧慮的一切。就算表哥再疼她,就算二哥最護她,可這些有什麼用呢?當江山社稷擺在這些大男人們的面前,所有的牽絆親情都會變得渺小。
李世民呶了呶嘴,看着安義公主紅紅的、帶着希冀和痛苦的眼神,他居然點了點頭,“好,哪一天,表姑姑不願待在突厥了,想起二郎了就給二郎寫信,二郎接表姑姑回中原。”
聞言,安義公主的淚‘撲哧、撲哧’如黃豆般的滾了下來。所有的人對她的請求都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唯有眼前這個只有3歲的小男孩那般義無反顧的答應了下來。可偏偏眼前這個小男孩是最不可能將她接回中原的人。她哽咽說道:“二郎,好孩子。表姑姑相信你,等着你,會時不時的給你寫信的。”
這一天,安義公主居然不再躲在驛館哭泣,而是極其反常的將李世民牢牢的抓在了她的身邊。
李世民一掃先前那桀驁的眼神,居然也有些憐惜這個比他大10歲的表姑姑起來。我想,也許是安義的眼淚感動了小小年紀的他。再說他從竇氏的口中得知,這個表姑姑明天就要離開太原到突厥和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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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o……世界末日到了,看着陰沉沉的天,朋友們害怕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