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果然和我想得一樣,如此便利的個性怎麼會沒有上限呢?”
聖旗被破壞,All for one與歐爾麥特對戰的餘波被釋放,毀天滅地。
李想面色難看,雖然他有過預想,自己的聖旗可能會毀壞,但沒想到從獲得貞德的能力開始,一共只使用了兩次的聖旗竟然現在就被破壞。
沒有了貞德的聖旗,自己還能幫到歐爾麥特什麼?
還沒有恢復多少的“擬態”個性?一般的擬態根本無法參與到All for one和歐爾麥特的戰鬥中,更強一級的幻想擬態,以他現在剩餘的體力,能不能維持十秒鐘都是問題。
難道……
李想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面色凝重,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放下了。
All for one一邊和歐爾麥特對拳,一邊說道:
“自從六年前和你的戰鬥之後,我一直都在尋找戰勝你的方法,歐爾麥特。但是現在看來,你的力量衰退程度還要超過我的預料啊。”
“廢話少說,今天我會徹底打敗你,把你送進監獄,這個世界不需要你這種危險分子。”
“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出來,你一定是把你的力量傳承給了下一代,對吧,歐爾麥特?”
兩人驚險的攻防戰持續着,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歐爾麥特逐漸居於下風。
All for one爲自己賦予的“衝擊反轉”個性,使得歐爾麥特本就沉痾滿身的身體每一次都要承受雙倍的傷害。一拳接一拳的對撞下,歐爾麥特的手臂逐漸崩壞。
“如果是六年前的你,那我恐怕是沒有辦法贏過你的。就算我在你身上開了個洞,同樣身受重傷的我最多也就是和你半斤八兩。但是,現在你的身體內已經沒有了one for all的力量,你現在使用的不過是one for all的灰燼,是個性讓渡給他人後自己身體內遺留下來的殘渣。如果說one for all是火,那麼將火源交給下一代之後,你體內的one for all已經失去了燃燒的能力,僅剩下的一點溫度會隨着你的不斷使用而逐漸消減。每使用一次力量,都會讓你的身體更加虛弱,直到one for all的餘溫全部消散。”
All for one剛猛的攻擊將歐爾麥特打得倒退數步。
“順便,替死柄木吊討些利息回來吧。”
攻城錘巨臂凌空揮動,比之此前更強數倍的衝擊波向一旁的李想襲來。
“嘶——”
李想雙手護在身前,全身在一瞬間覆蓋鱗甲,一雙小臂更是形成兩片龜甲,死死護住要害。
勁風鋪面而來,但李想感覺有些古怪。
All for one的攻勢雖然看上去強大,但好像沒有什麼攻擊力?
放下防在身前的雙手,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身前。
“明明已經如此虛弱,竟然還能有如此敏銳的動作,該說不愧是你嗎?”
“早在我出道的時候我就說過,只要有我在,你們就別想要傷害任何我身後的人民。何況這還是我的學生。”
歐爾麥特狀若無事一般用手背拭去嘴角溢出的鮮血。
“確實是足夠堅定的信念,可是,就憑你現在這副樣子,你真的能貫徹自己的信仰嗎?”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歐爾麥特自嘲地笑了笑。
原本身形像極了一尊人型鐵塔的歐爾麥特,身材極具縮水,肌肉像是縮水了一般消失不見,原本穿在身上的緊身衣,現在空空蕩蕩地像是穿了大好幾碼父親衣服的孩子,莫名地滑稽。
“糟了,以如此之快的行動速度,在體勢不穩的情況下強行抵消All for one的攻擊絕不是什麼小事,俊典之前一直都在強撐,到了現在,已經連肌肉形態都維持不住了。”
格蘭特里諾
煙塵散盡,歐爾麥特此時狼狽的姿態通過電視信號,傳遍全國。
“那是歐爾麥特?”
“歐爾麥特有這麼瘦弱嗎?”
“這纔是歐爾麥特真正的樣子嗎?我們過去看到的歐爾麥特都是假象嗎?”
All for one大笑數聲:“歐爾麥特,那些愚昧的民衆們到底知不知道,他們深深信任的守護神,和平的象徵第一英雄歐爾麥特,真實面目居然會是這樣一幅弱不禁風的小老頭子?你說他們看到你現在的這副樣子,會不會幻滅?”
“歐爾麥特!”
李想跑上前來,左手摸向腰間,正欲在歐爾麥特前面時,卻被歐爾麥特攔住。
“月見少女,你快去避難。”
“可是你……”
“不管怎麼說你都還只是個孩子,明明這都應該是大人應該做的事,卻讓你廢了這麼多的精力,讓我們這樣的大人如何自處?之前讓你幫了我這麼多忙,已經讓我無地自容了。”
歐爾麥特的在自己的右手上凝聚起了他最後的力量,他右臂的肌肉肉眼可見地隆起。
“歸根到底,這都是六年前我的錯。都是當時的我被他說的話所迷惑,才失去戰機,被All for one重傷,還錯過了將其抓捕歸案的機會。這纔有了現在的苦戰。一人做事一人當,這裡交給我來解決。你快走!比起我們這些老骨頭,你們這些新一代纔是希望,保護你們直至成長到能夠獨當一面,是我們這些大人的責任。”
“啊……”李想煩躁地抓撓了幾下自己的頭部,轉身跑開。
All for one與歐爾麥特之間相互牽制,面對嚴陣以待的歐爾麥特,All for one沒有嘗試出手阻止李想的離開。
“爲學生付出這麼多,你還真是一個好老師。不過作爲老師,歐爾麥特你是不是有些失責了?連自己的學生都保護不好。”
“你這個傢伙又懂什麼?”
“別這麼說嘛,畢竟我和你也算是老相識了。而且我也有一個繼承人,他很有潛力,再過一段時間,他一定能成長到你們不得不爲之側目的狀態。我覺得,你的繼承人綠谷出久,不一定能戰勝我的繼承人哦?”
“綠……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歐爾麥特驚訝道。
“這種事根本藏不住的吧?只要稍微調查一下你學生們的個性,就能大概鎖定人選。更不要說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你對綠谷出久這個學生的態度與其他學生完全不同。猜也猜出來了吧?”
“可惡!”
歐爾麥特揮出的拳頭被輕易躲閃開來,All for one說話的語氣充滿了戲謔:
“被看破秘密的感覺如何?順便問一句,你知道死柄木吊的真實身份嗎?他可是你敬愛的師傅——志村菜奈的親孫子,你可不要不信哦?你很清楚的對吧,這是我會幹出來的事情……你的表情是怎麼回事?竟然一點都不驚訝?”
歐爾麥特腦中,年輕時和師傅志村菜奈相處的時光依然如昨日一般鮮活,自己告訴師傅,自己想要成爲英雄的時候,師傅是什麼反應來着?
“明明沒有個性,竟然還想要成爲英雄?”
“現在的社會如此不穩定,自個性出現後和平之所以如此之久都還沒有到來,是因爲沒有一根足夠讓所有人依靠的‘頂樑柱’。我想要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能開開心心的生活,爲此需要一根支柱。我想要成爲那根支柱,在這根頂樑柱下,再也不會出現如此之多的罪犯和動亂。所有人,都能在陽光下安心生活。”
“明明是個無個性的傢伙,卻要做這種事情,你的腦子還真是不正常。”
歐爾麥特輕輕搖搖頭:
“真要感謝一下月見少女,這件事她早就告訴我了。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我越來越恨你了。你總是這樣,放肆地玩弄其他人的感情,製造一個又一個的悲劇。就連師傅的孫子都……”
歐爾麥特唯一能夠保持肌肉形態的右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就算知道了,憑你現在這副殘破的身體,又能做到什麼?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死在我的拳下吧,歐爾麥特!”
“就像曾經師傅爲我做的那樣,在綠谷還有學生們成長到能夠獨當一面之前,我絕不能倒下!”
歐爾麥特與All for one同時揮拳,兩個充滿力量的拳頭再一次撞在一起。
“怎麼了?明明嘴上說的話這麼有決心,手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啊!”
歐爾麥特的右手手臂發出滲人的碎裂聲,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但在All for one的嘲笑中,他的面色卻依然無比冷靜,原本保持肌肉狀態的右手收縮成了竹竿,One for all的力量從右臂轉移到左臂,左臂瞬間膨脹到了和方纔的右臂相同的維度。對準All for one露出空門的臉部大力一拳。
歐爾麥特的拳頭實打實命中了All for one的臉部,將All for one的面罩都打成碎片。
面罩之下,是一副像是完全燒成一個肉球,看不出任何五官的頭顱。
“雖然用右手當做誘餌讓我露出破綻的做法很聰明,但是你的這一拳力道根本不夠,浪費了寶貴的機會啊!歐爾麥特!”
All for one反應了過來,輕鬆地將歐爾麥特的拳頭推開,
記憶中,師傅志村菜奈在臨終前曾這樣和自己說過:
“俊典,在我前面的好幾個人,都把這股小心培育的力量交給了後人,祈禱着這力量能夠給他人做出貢獻,祈禱這股力量最終能夠成爲劃破黑暗的流星,這次是我,接下來就輪到你了,一起加油吧,俊典!你一定能做到的。”
“力道不夠?那是因爲我完全沒有用力!”
歐爾麥特體內僅剩的One for all力量再次轉移,從左臂重新到了右臂,扭曲的骨骼在肌肉的作用下重新被推回應有的位置和模樣,骨骼移動帶來撕心裂肺劇痛,但歐爾麥特卻面無表情地承受了下來,肌肉重新膨脹起來的右臂瞄準All for one 的下頜位置,一拳擊出。
他的口中,發出雄獅一般的怒吼:
“Unitestates of smash!”
這是匯聚了one for all 在身體內留下的所有殘渣,連同歐爾麥特的信念一起爆發的攻擊。金色的光芒覆蓋歐爾麥特的右拳,摧枯拉朽般穿透All for one的防禦,一拳將All for one砸進了地面中。
遠比之前強大的轟鳴聲和暴風以二人爲中心點燃,數百米以外密切關注着現場狀況的民衆們險些被狂風掀起。
當塵埃落定,使出了所有力量的歐爾麥特以瘦骨嶙峋的模樣,立於地面之上。
在他的腳下,恢復正常狀態看不出原樣的All for one則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
鮮明的對比,昭示着戰鬥的結束。
“歐叔還是強啊。”
花費數年時間準備,最終All for one還是需要歐爾麥特出手才能解決。這個事實,讓李想不由得覺得有些無力。
不遠處,看到歐爾麥特最終獲得勝利的民衆和警察們正在歡呼。
乘坐直升飛機的記者從飛機上下來,近距離給歐爾麥特拍攝着照片,今天晚上,無論是抓捕敵聯盟的行動,還是All for one以及歐爾麥特曠世的對戰,還是歐爾麥特不爲人知的真正面目,都是無比吸引眼球的新聞。
可以預見到,明天的新聞中,將會有大篇幅的關於今晚事件的詳細報道,而作爲事件的一部分,李想也會得到一定程度的關注。
李想無奈的搖搖頭,扶着自己的額頭。
“接下來,估計我要想想辦法搞定其他人的質問了,真是麻煩。而貞德這個身份,以後也不能用下去了。”
就算有歐爾麥特的背書,證明“貞德”這個身份是可信的。關於李想的個性,尤其是爲什麼能夠使用“兩個”個性這一點,仍然疑點重重。
“幸好我的個性是‘擬態’,本身就能變化很多形態,把旗子也說成其中一種擬態應該能矇混過關吧……”
突然,李想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心悸感。
“這種壓抑感,是什麼……”
李想下意識地望向自己感受到的心悸感的源泉——歐爾麥特所在的位置,他旁邊的All for one的身體。
在李想的視野中,All for one的身旁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物體。
這物體看上去像是一個洞口,顏色純黑,不,那不是黑色,而是這個洞口將周圍所有的光線吸收了進去。
這個洞口越擴越大,恐懼感也隨之不斷增強。
這種恐懼感難以用語言形容,彷彿就是恐懼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