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咚……”
伴隨着猛烈的撞擊聲,鄴縣的城門轟然倒塌,王雙一馬當先衝進了城中,身後跟着五千精銳的幷州士卒,所到之處盡皆披靡。
“審將軍,城門已經被攻破了!”
審榮正指揮數千勇卒圍攻張郃,忽聞兵卒來報,說城門已經被攻破,不由得驚慌失措,估計鄴城難保,舍了兵卒轉身就走,準備從東門突圍逃走,前往平原投奔袁尚,正與率兵衝進來的王雙狹路相逢。
“賊將,哪裡走,放下兵器,免你一死!”王雙手提“虎嘯”大刀,攔住了審榮的去路。
看着幷州軍猶如潮水一般涌進城中,審榮膽戰心驚,自知不敵,丟了兵器跪地求饒:“將軍饒命,末將願降,求不殺之恩!”
“來呀,把這賊將押下去!”
看審榮的穿戴,像個重量級武將,王雙心中一喜,俘獲武將一名,又立下了大功一件。喝令身後的親兵把審榮押起來,等候發落。
就在王雙生擒了審榮的時候,張郃率兵從城牆上衝殺了下來,對王雙道:“子全率兵接應北門和西門,我帶兵前往大將軍府支援子龍!”
“願從張將軍吩咐,我去打開西門和北門,接應張勳和袁曜進城,你去大將軍府援助子龍將軍!”
王雙向張郃一拱手,翻身上馬,率領着身後的精兵向西門殺去。而張郃則招呼了近千名士卒,順着街巷衝向了大將軍府,援助趙雲、朱靈等人,估計冀州兵此時正重兵圍攻,趙雲等人少不得陷入苦戰,
大將軍府此刻正陷入腥風血雨之中,偏將孟涵領了審配的命令,率領三千士卒前來反攻府邸,希望把鄭氏重新搶回來,用以要挾袁買。但趙雲堵住了前門。祝奧堵住了後門。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孟涵的兵卒折損了三四百人,仍然無法逾越雷池一步。
“翻牆進去!”
孟涵有些急眼,情急之下。傳令士兵翻牆入內。看樣子幷州軍只有二百餘人。他們死守前門和後門,一時之間難以入內,但本方兵多。翻牆入內的話,估計裡面的幷州軍就阻止不住了。
只是孟涵的算盤落空了,袁紹的府邸修建之時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院牆高達兩丈有餘,士兵們赤手空拳根本無法攀登,即便是人踩人,疊起了羅漢,依然無法爬上圍牆,即使偶爾有幾個身手矯健的爬上了牆頭,但是面對着兩三人高的圍牆,也不敢貿然跳下。圍牆如此之高,落地之時少不得受些輕傷,若是嚴重了,腿骨骨折也不是沒有可能,更別提爬起來作戰了。
就在牆頭上的士兵猶豫不決,進退兩難之際,被府邸裡面的朱靈發現了,急忙指揮幾個弓箭手,彎弓搭箭,朝牆頭上射去,隨着幾聲慘叫響起,無處可躲的冀州兵卒紛紛被射下了牆頭。
孟涵惱怒不已,下令道:“搬梯子來,裡面只有二百多幷州軍,我就不信還成了銅牆鐵壁?大夥兒齊心合力,把鄭夫人和文丑奪回來,必然是大功一件!”
冀州軍答應一聲,一名校尉帶了兩三百人跑步回軍營尋找梯子,過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扛回了數十架竹梯,正要搭在院牆上面強行進攻,背後忽然殺聲四起,只見張郃帶了千餘名幷州精銳士卒衝殺了過來,孟涵猝不及防被張郃一槍刺中咽喉,登時斃命。
主將陣亡,冀州兵軍心大亂,紛紛跪地求饒;趙雲和祝奧分別從前後門衝殺了出來,協助張郃圍剿敵軍。
與此同時,王雙也從城裡打開了西門,落下吊橋,放張勳的隊伍殺進城來。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幷州的人馬已經有兩三萬人衝進了鄴城,冀州兵抵擋不住,除了少數人向東門奔逃之外,其它人盡皆跪地求饒。只不過一個早晨的時間,鄴城已經更換了主人。
“唉……中了袁買的奸計,愧對尚公子也!”
看到大勢已去,審配仰天嘆息一聲,在五六百名親信死黨的護衛之下向東門撤退,打算前往平原尋找袁尚,回頭再做打算。
“呼……袁買總算沒有把四門全部堵死,蒼天不亡我審配也!”
來到東門,只見城門大開,外面並沒有幷州軍堵截,審配總算鬆了一口氣,仰天唏噓一聲。倘若幷州軍重兵堵截,僅僅憑藉自己身後的五六百名親兵,想要突圍而出,只怕難如登天。
此刻東門大開,正有成羣結隊的潰卒向城外逃散,一個個爭先恐後,詮釋着什麼叫做兵敗如山倒,審配自知難以約束,仰天嘆息一聲,催馬出城。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審配不死,有一天一定會協助袁尚公子捲土重來,奪回冀州!
“主公啊,審配無能,雖然在你心中最寵尚公子,但我卻無法爲尚公子守住鄴城,甚至把劉夫人也丟了,九泉之下無顏見你啊!你在天若是有靈,睜開眼睛看看你的兒子袁買吧,簡直是大逆不道!”
審配一邊策馬出城,一邊大聲咒罵袁買。只是他審配不知道的是,雖然袁紹最寵愛袁尚是真,但最終卻死在了袁尚手中,自己盡心竭力輔佐的新主公,卻是一個殺父兇徒!
幷州東門的大路,向東直通平原,審配催馬疾行,身後四五百親信緊緊跟隨。走了四五里路,道路兩邊忽然一聲鼓響,斜刺裡殺出來五六千伏兵,騎步混合,將審配的四五百人團團圍困在中央。
“給我射,一個不留,全部拿下!”
隨着郭淮一聲令下,四五千幷州伏兵亂箭齊發。瞬間就將圍困在中央的冀州潰兵射殺了一半,剩下的拼命死戰,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隨着刀劍揮動,紛紛撲倒在地。
看着身邊的親信紛紛落馬,審配自知今日在劫難逃,仰天大喊一聲:“上天亡我審配也,丟了鄴城愧對尚公子,我審配豈能做袁買的階下囚?這就到九泉之下與主公相見!”
話音未落,拔劍在手。不顧周圍親信勸阻。揮劍自刎。
一股殷紅的鮮血從頸部噴涌而出,涼風嗖嗖的灌了進來,瞬間就感到天旋地轉,一雙瞳孔緩緩擴散。慢慢的向後倒了過去;作爲冀州文武的首領。審配的生命在這一刻劃上了休止符。
審配死後。郭淮方從降卒的嘴裡得知死者的身份,竟然是冀州文武幕僚之首審正南,沒有生擒活捉。真是讓人惋惜不已。好歹搶得屍體,也算是大功一件,命人把降卒收繳了兵器,尋找了一口棺材,將審配收斂了起來,回頭交給主公發落。
霧霾散去之時,幷州軍已經將鄴城完全佔領,城中的兩萬守軍戰死五千多人,潰逃四千,剩下的萬餘名士卒紛紛繳械投降,願意爲袁買效力,承認袁買從今以後就是冀州的新主人,袁買欣然從之,答應接受這些兵卒的投誠。
“主公,俘獲降將一名,原冀州別駕從事審配的侄子審榮,請主公發落!”
硝煙散去之時,王雙帶了幾名親兵,推着審榮前來參見主公,請袁買處置降將。
審榮急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末將審榮拜見袁幷州,拜見四公子。我早就知道四公子將來必成大事,早就有心投靠,只是伯父大人卻偏偏選擇輔佐袁尚,小將心中十分不滿,但又不敢忤逆伯父,只好委身在袁尚的手下效力。但小將心中卻時刻想着四公子,恨不能早日追隨在公子身邊,建功立業,慶幸今日終於遂願。還望公子收留審榮,誓死爲你效犬馬之勞!”
袁買斜眼打量了一下審榮,活脫脫一副賣主求榮的叛徒賊臉,在歷史上就是他打開了鄴縣的城門,放曹軍入城,導致鄴城失守,審配被俘,若不是這廝賣主求榮,或許袁家還能堅持個一年半載也不一定。
“賣主求榮之徒,死有餘辜!”袁買歷喝一聲,冷冷的下令,“左右,將這廝砍了,以儆效尤!”
“諾!”
早有刀斧手答應一聲,擁上前來將五花大綁的審榮推到一邊,手起刀落,將人頭砍了下來,懸掛於城門之下,以儆效尤。
鄴城的烽火已經熄滅,局勢也安定了下來,袁買命王雙、周倉率領了五千兵丁沿街搜查,追捕袁尚餘黨;命諸葛瑾和袁曜出榜安民,整治城內的紀律,將趁火打劫的惡徒繩之以法,對於在戰火中損毀了房屋的百姓進行補償。
安排完了軍政大事,袁買直奔大將軍府後院,前來拜謁後母鄭氏。
“阿母,害你受到劉氏這個惡婦的折磨,袁買真是百死莫贖!”
見到衣衫縷爛,遍體鱗傷,容顏憔悴的鄭氏,袁買心中不由得一酸,一個嬌滴滴的少婦竟然被折磨成這樣,劉嬌這惡婦真是心如蛇蠍。這個對自己情深意重的後母被折磨成這個樣子,怎能不讓人心痛!
“買兒,阿母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想不到你我母子竟然再有重逢之日!”
看到袁買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躺在牀上修養的鄭氏剋制不住心頭的激動,從牀上爬了起來,一把摟住袁買的肩膀,放聲大哭。
“阿母莫哭,孩兒再也不會讓你受罪了,從今以後,每日都讓阿母享盡榮華富貴,世上再也不會有人欺辱於你!”
看到鄭氏喜極而泣,袁買心中亦是心酸不已,伸手攬了鄭氏的香肩,柔聲安危。一時之間倒忘了這是自己的後母,雖然自己的舉止是發乎於情,難免給人曖昧的感覺。畢竟袁買現在十九歲,而鄭氏只有二十七歲,算起來也只是比袁買大了七八歲而已,兩個人的年齡遠遠不到母子的差距,倒是更像一對姐妹,或者眷侶。
被繼子攬在懷中,鄭氏方纔覺得有些不妥,臉色微微一紅,慌忙掙脫了出來,低頭道:“阿母不需要榮華富貴,只要能與阿櫻生活在一起,阿母心中便知足了!”
“阿母放心,阿櫻在她幾個嫂子的陪護下,每天都很快樂。若是她知道阿母還活着,指不定怎樣高興呢!”袁買微微一笑,把小阿櫻的近況向後母介紹了下。
看到鄭氏的手掌上裹着厚厚的紗布,袁買驚詫的問:“阿母的手掌受了重傷了麼?可是被劉氏這惡婦折磨的?”
旁邊有個一直很同情鄭氏,對劉夫人作風非常看不慣的婢子搶着回答道:“鄭夫人的手指甲被劉夫人給拔了,聽說那天晚上直把鄭夫人折磨的暈死了過去……”
“什麼?這惡婦真是心如蛇蠍!”袁買勃然大怒,扭頭對身邊的朱靈道:“朱小七,劉夫人這個惡婦當初是怎樣刁難我們的?汝還記得否?我現在命你去狠狠的折磨這惡婦,替我阿母出一口惡氣,將她犯下的惡行十倍償還!”
“好嘞,小的就等公子你這句話了,別的朱靈不會,折磨人不用教導,我一定不會讓這惡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朱靈興奮的答應一聲,轉身就要去另外一個房間折磨劉夫人,替傷痕累累的鄭氏討回血債。
鄭氏慌忙阻止:“小七不得放肆,夫人我不許你去!”
“夫人,劉氏這個惡婦把你折磨的這般模樣,你爲何還替她求情,讓俺去狠狠的折磨她一番不行麼?”朱靈眨巴着眼睛,心有不甘。
鄭氏嘆息一聲:“若是按照我心中的怒火,便是將她雙手雙腳的指甲全部拔了,也不能消除我心頭之恨。但若是那樣,卻會讓買兒背上罵名。無論如何,劉氏這惡婦畢竟是買兒的後母,她用酷刑折磨我,已經得到心如蛇蠍的罵名;倘若買兒再這樣對付她,天下人必然也會唾罵買兒。千萬莫要爲了替夫人我泄憤,而壞了買兒的名聲!”
聽了鄭氏所言,袁買急忙拱手作揖,向鄭氏答謝:“阿母高瞻遠矚,以德報怨,孩兒佩服不已!”
重新吩咐朱靈道:“那就暫時便宜下這惡婦,等我與諸位大人商議之後,在做處置!一定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絕不會讓她逍遙法外!”
朱靈走後,袁買又命剛纔的婢女擔任後院的主管,挑選幾個心地善良的婢子伺候鄭氏,一定要靜心呵護,讓她的傷勢儘快的復原。又命朱靈回頭尋找一名醫術出色的醫匠,爲鄭氏療傷,一定不能有任何意外。
辭別了鄭氏,袁買又帶着徐庶和張郃來探視文丑,一進房間就呵呵笑道:“呵呵……文將軍果然命大,在這惡婦的酷刑之下,還能安然無恙,上天保佑也!”
“文丑拜見四公子!”
見到袁買進了房間,文丑掙扎着爬了起來,想要跪倒在地,但兩個腳踝卻是疼的厲害,只能半跪半坐,拱手道:“有傷在身,請贖文丑不能施大禮!前番蒙公子提醒,將鄭夫人委託與我,但我卻中了審配的奸計,被下在大牢,不但不能保護鄭夫人,就連自己也差點死在奸佞手下,實在慚愧。今番受公子搭救,大恩不言謝,願爲你效犬馬之勞!”
聽了文丑的表態,袁買心中大喜。自己手中正缺少猛將,能夠得到文丑的輔佐,勝過得到鄴城也,麾下又添一員猛將,實在可喜可賀!
撫須大笑道:“哈哈哈……能夠得到文丑將軍的輔佐,袁買三生有幸!遭到小人的暗算,不必耿耿於懷,總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慶幸阿母和文將軍都無大礙。有將軍的加入,幷州軍團必然如虎添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