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航肩膀上搭着毛巾,看着向自己衝過來的年輕人,有些無奈。
孟家長孫可不算普通人了吧。
也不見張航如何動作,“嘭”的一聲,年輕人連張航的邊都沒碰到,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倒飛出去,摔倒在院子裡的雞窩裡。
兩隻肥碩的老母雞嚇得撲棱棱雞毛亂飛。
年輕人捂着屁股站了起來,頭上頂着幾根雞毛,一臉驚恐地的看着張航。
兩名保鏢反應過來,腳下一動就要朝着張航打殺過去。
“住手!”
“孟慶華!你給我跪下!”孟驚石一聲怒吼,喝退兩名保鏢,作爲家主的威壓一下子迸發出來,嚇得孟慶華脖子一縮,跪在了地上。
“張叔叔,您大人大量,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跟孩子一般見識。”孟驚石邊替孫子求饒邊作勢就要跪下。
被稱作“張叔叔”的張航一把扶住了孟驚石。
“行了,我有那麼嚇人麼,我還能跟孩子一般見識啊。”
“起來吧。”孟慶華稀裡糊塗的站起身。
“我能不怕麼?”孟驚石松了一口氣,心中暗自腹誹道。
眼前這個剃着寸頭年輕人,看上去平易近人與常人沒什麼不同,可是孟驚石卻從已經過世的父親口中得知了一些有關這個人的傳說。
是的,就是傳說!
五十年前他曾在一號領袖的授意下踏平了所有江湖門派和功夫世家,逼着所有門派世家不得已簽訂了武者不得隨意入世不得在普通人面前顯露功夫的協議,使得五十年來本是殺人技的武功演變成了觀賞性的武術。
三十年前他曾一人守國門,憑藉一己之力屠盡了國外六國組織的華夏入侵聯盟,讓國外諸多勢力一時聞風喪膽,被譽爲華夏武神。
只是不知爲何十年前卸下了所有榮譽,從此消聲滅跡,不問世事。
最可怕的是,孟驚石在三十幾年前第一次跟在父親身旁見到這個父親的救命恩人時,張航就是這般模樣,三十年間,自己垂垂老矣,但時間好像在他身上停止了消逝,還是這般年輕容貌。
“小石頭,你就叫我張航,可別一口一個叔叔了,讓別人聽見算怎麼回事。”張航對孟驚石說道。
“你來找我什麼事,是秦洋那個小王八蛋告訴你我在這的吧?”張航問道。
“是的,張叔...張航先生,我來是想求您出山的。”孟驚石小心翼翼的說道。
“啊?不去不去,我這還沒到時候呢,我現在就是個普通人,我出去幹嘛?”張航直截了當的拒絕道。
“我來是想求您保護一個人。”孟驚石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一般低頭說道。
“小石頭,你是老糊塗了吧,讓我保護人?你忘了我是幹嘛的了吧?”張航莫名其妙的看着弓着身子的孟驚石說道。
“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我也不敢來求您。”孟驚石小聲的說道。
“保護誰啊?”張航出聲問道。
“我孫女孟若瑜。”
“你孫女?那個年紀輕輕的小科學家?”
“小秦不是已經被派去了麼,你還找我幹嘛?”張航納悶的問道。
“秦老他...”孟驚石面色悲慼,“秦老他兩個月前...死了。”
“你說什麼!”張航一把拉住了孟驚石的衣領,周身爆發出一股駭人的龐大氣機,兩名保鏢見狀心中駭然,但是孟驚石在張航手裡,硬着頭皮就要衝上去。
“退,退下!”被張航拎了起來的孟驚石勉強出聲呵斥道,兩名保鏢只能再次退了回去。
“小石頭,你敢拿這種事跟我開玩笑,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面。”張航拎着孟驚石,一字一句的說道。
“是真的!我孫女兩個多月前被神秘組織綁架,秦老獨自一人去營救。”
“兩天後滿身是血的帶回了我孫女,秦老他...身受十餘處致命傷,傷重不治,最後面朝北方跪在地上,氣絕身亡。”孟驚石淚流滿面的說道。
“小秦!”
“嘭”
張航一掌拍在了庭院中由整塊石板打造的石桌上,石桌寸寸龜裂,碎了一地。
很少有人知道,秦洋是張航的唯一的徒弟,也是張航現存唯一的親人。
秦洋是個孤兒,幾十年前機緣巧合之下被張航收下做了徒弟。
從十幾歲開始,秦洋便跟在張航身邊,鞍前馬後,像伺候親生父親一般伺候這個不知爲什麼不會老的師傅。
直到張航隱退修心,爲了幫助張航擺脫華夏官方的糾纏,秦洋憑藉着一身精湛的修爲,成爲了一名華夏守護者,代替張航受華夏官方差遣。
即是師徒,也如父子。
張航一時間精神恍惚,雖然自己經歷了太多生生死死,但是秦洋的死還是讓張航一時間難以接受,幾個月前秦洋還來探望過自己,沒想到竟然是最後一面。
“誰幹的?爲什麼現在才通知我?”張航冷着臉放下了孟驚石,濃濃的殺氣讓周圍的空氣都冰冷起來。
“只知道是一個神秘組織,他們對我孫女下手應該是爲了她的一項科學研究,是秦老臨終前囑咐我讓我秘不發喪,隱瞞他的死訊的。”
“這組織極其神秘,查不到半點底細,手段層出不窮,自秦老死後,這兩個月來我孫女遭遇了十餘次險情,孟家供奉和華夏官方派遣的高手死傷殆盡,被逼無奈小孟子只能違背秦老遺願來求您了。”
“好,這事我應了,我隱世十年,恐怕許多人都忘了我了。”
“是該收拾收拾了。”
“謝謝,謝謝張叔叔,小石頭謝謝您了。”孟驚石擦乾眼淚,感恩戴德的作揖道。
“你們走吧,七天之後,我去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