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麼說。”胡念緩緩的答道。
殷晚晚聽着有些雲裡霧裡,她的身世不簡單,自從古舒墨來了她就知道。可是她也只是有不平凡的父母而已,她並不會法術,從小也沒有碰到任何神神怪怪的事情。
她身邊的這些小寵物的異常,她雖然清楚,卻不覺得是她的影響。
殷晚晚垂目問道:“你是說,它們變得有靈智了,是和我的身世有關係?”
幾隻小寵物齊齊點了點頭。
“不止是它們,還有我,晚晚,其實你是有着可以讓我的法力恢復得更快的能力的。”胡念擡頭看着殷晚晚,小爪子握上了殷晚晚的手指,“在你帶我來到這個家不久,我就發現我的傷勢恢復得更快了一些,因爲待在你身邊,我的傷才能好得那麼快。”
“哦,”殷晚晚有些驚奇,沒有弄清楚事情,倒是沒有什麼害怕的情緒,“難道我天生自帶一種神奇的能力,能夠提高你們的......靈力?”
胡念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呆在你的身邊,的確能夠讓我們的靈力提高,不過這並不算是因爲你天生的能力,而是因爲你身體裡的一件東西的能力。”
殷晚晚出生本也就是無比平凡的,因爲她雖然有會法力的父母,可是她出生之後就沒有碰過與法力有關的東西,就算有一份隱世世家的血脈,也並沒有什麼影響。可是她體內的那個法器,算是完全破壞了她的平凡。
這個答案讓殷晚晚更疑惑了,身體裡的東西?她一時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晚晚,你的身體裡面,有一件很厲害的法器。”胡念看着殷晚晚,鄭重的說道。
殷晚晚一知半解:“法器,法器是什麼?”
殷晚晚以前對有關修仙、鬼怪之類的小說或者電視劇一點都不感興趣,所以對這種東西真的完全不清楚。
“法器,就是所有修煉的人或者妖都可以用的,像是武器一類的東西,法器的威力與法器的好壞之分有關,也與用它的人的法力高低有關。”對於法器的解釋,胡念可以滔滔不絕說上一天一夜,不過在殷晚晚面前胡念還是決定長話短說,“好的法器,也不止有當武器的用處。還有保護自己,增長靈力的作用,比如說你身體裡這個。”
殷晚晚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身體裡,法器都是放在身體裡的嗎?”
法器當然不會都被放在身體裡。
胡念沉重的搖了搖頭:“這就是最大的問題,法器一般都是被隨身攜帶,有的人會爲了和法器更加融洽,會自己把法器煉化到身體裡。可是你的情況,卻完全不一樣。”
殷晚晚低下頭,思索了一陣子道:“因爲別人的法器,都是自己融入身體的,可是我根本就沒見過法器,更不要說把法器融到我身體裡了。”
“那麼我身體裡的法器,是怎麼來的?”殷晚晚還是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因爲生活了這麼多年,就算現在知道了她的身體裡被融入了法器,但是似乎那個法器對她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影響。如果硬說要有影響,那也是好事,比如說因爲她身體裡的法器而能夠被開靈智的小寵物們。
胡念點了點頭,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說出這個真相之前,他一直都覺得這件事情要他說出口是無比困難的,但是這麼輕易說出口了,卻又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殷晚晚體內爲什麼有法器,什麼時候開始有法器,法器又到底是什麼,這些對胡念來說都是一問三不知的。
殷晚晚看着胡唸的神色,就知道他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了,有些奇怪的皺眉問道:“難道,是我的父母留下的?”
胡念點了點頭:“有可能吧。”
“那這個法器對我有什麼影響嗎?”殷晚晚看着他們嚴肅的面色,終於找到了問題的根源,問道。
胡念握着殷晚晚的手指嘆了口氣:“晚晚你不知道,法器對修煉的人來說,是無比的重要的。而這個世界上的法器,雖然不算少,但
是很厲害的法器,任然是每個修煉的人都追求的。”
“懷璧其罪,晚晚你聽說過吧。”胡念看着殷晚晚,神色凝重。
殷晚晚抽了一口涼氣,忍不住全身顫慄:“不是說,今天那個人,他的目的是我的法器?”
“不能確定,”胡念搖了搖頭,“可是古舒墨突然找來這裡,其實就是因爲上一次你的法器發出的消息,晚晚,古舒墨能夠發現,別的修煉的人也可以發現。”
殷晚晚靠近了沙發的靠背一些,兩隻手握住了雙膝:“爲什麼,爲什麼以前就沒有事情呢?”
“晚晚你還記得上次被綁架嗎,那個時候我正要拿出內丹的時候,你體內的法器發出了巨大的光芒。”胡念又靠近了殷晚晚一些,整隻狐狸都帖到了殷晚晚的手背上,“那個時候你就昏過去了,並不知道其實是你的法器殺死了綁架你的人。”
“是,是我的法器?”殷晚晚震驚了。
胡念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我們怕你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情。”胡念輕聲說道,“我猜,古舒墨就是從那一天開始發現你的蹤跡,所以纔過來找你的。”
殷晚晚抿了抿脣。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除了身世有些不一樣以外,身體裡面還有那麼可怕的東西。她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帶着她的這些小寵物平靜的生活,這樣的法器,可能是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對她來說卻是禍患。
殷晚晚沉默了下來,一屋子小寵物也沉默了下來。
或許給它們選擇的機會,它們也寧願不要靈智,也不希望殷晚晚像現在這樣危險。
“晚晚,我們告訴你這件事情,是希望你以後能夠警惕一點。”胡念低聲說道,“我現在沒有多少法力,抱歉,我連保護你的能力都沒有。”
殷晚晚良久的沉默,低着頭沒有說話。
空氣都被這沉默的氣氛感染,都變得冷清下來,客廳裡只有微不可聞的呼吸聲。
“這件事情,你們已經瞞了我很久吧。”殷晚晚垂頭說道,蒲扇般的睫毛遮住了眼裡的表情。
自從上次綁架的事情之後,她就一直覺得家裡的小寵物有些什麼事情瞞着她。所以也三番五次的問過它們,卻得到小寵物們心照不宣的答案。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小寵物們一致的都要瞞着她的,嚴密的不願意讓她知道的,一定是不簡單的事情。可是當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才發現之前所做的心裡建樹是沒有一點作用的。
殷晚晚不知道該害怕,還是難過。
害怕自己的身體裡竟然有那麼可怕的東西,那個東西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殺死了兩個用一根小手指就能碾死她的人,那個東西釋放了巨大的威力,所以引來了古舒墨,或許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可是殷晚晚還是覺得難過多一些,她從未謀面的父母,只存在古舒墨的講述裡的父母,他們竟然在她的身體裡放下了這麼一個東西。
爲什麼,難道他們不是愛她的嗎?難道因爲她的出生,才導致了他們不得不離家出走,才導致了父親的死亡,所以她的父母其實是厭惡她的出生的嗎?
如果不是厭惡,又怎麼會在她的身體裡安下這樣一個東西,卻又沒有讓她學習法力的意圖。
殷晚晚抱着膝蓋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頭埋在了雙臂環繞起的空間裡,彷彿這樣就能躲避一切傷害。
胡念惦着腳才能攀上殷晚晚的膝蓋,在一旁不停安慰:“晚晚,我們告訴你這件事情,不是想讓你有心理負擔。我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所以你什麼都不用怕,我們只是希望你以後能小心一點。不要害怕,晚晚。”
胡唸完全沒有想到,殷晚晚這樣的情緒,不止是害怕,更多的是難過。
第七天攀上了沙發,腦袋小心翼翼的貼近殷晚晚的手臂:“晚晚,不用擔心,雖然胡念沒有法力了,但現在我也能
保護你啊。”
眯可、球球和五月也忙貼到了殷晚晚的身邊,想盡辦法的安慰着殷晚晚,希望她不要那麼害怕。
殷晚晚本來只是埋着頭,被小寵物們一安慰,肩膀卻也抖動了起來。
她沒有哭出聲,只是肩膀帶動着整個身體細小的抽泣着,淚水安靜的從眼眶裡流出來,順着下巴滴到沙發上,染出一片小小的水漬。
“晚晚。”胡念有些着急了,顧不上自己經過一整夜好不容易纔恢復了一點法力,立即默唸的法訣變成了人形。
殷晚晚還埋頭抽泣着,就感覺帶着溫度的一隻手撫上了她的腦袋。胡念扶着殷晚晚的雙頰讓她擡起了頭,皺着眉心疼的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晚晚,我會永遠在你身邊,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再哭了。”
殷晚晚鎖着眉,嘴角緊緊的抿着,點了點頭。
胡念把殷晚晚攏入自己的懷中,等待着她靜靜平復自己的心情。
過了十幾分鍾,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殷晚晚警覺的擡頭看向門外,在胡念眼神的示意中走到門前去開了門。
胡念早就法力不支,在殷晚晚離開他懷裡的下一秒就變成了狐狸。
殷晚晚神色凝重的開了門,在看到門外的人的一瞬間送了一口氣。
門外站着的,是古舒墨。他敲門過後變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口,來了這個城市這麼久,他穿的還是刻板的中山裝,眼神清冷麪目嚴肅,明明是隻比殷晚晚大兩歲的外貌,卻被他的表情稱得像比殷晚晚大了近一輪。
殷晚晚直覺他是知道了什麼,所以也沒有問什麼,直接側生讓他走進來。
古舒墨自覺的走進了客廳,目光在胡唸的身上一掃,挑了挑脣:“傷得不輕。”
胡念聳了聳肩,蹦下了沙發:“小傷而已。”
看到殷晚晚瞬間變得更陰鬱的神色,胡念恨不得抓古舒墨一爪,他都不敢告訴殷晚晚自己傷得多重,結果被古舒墨這麼一說,殷晚晚得更擔心了。
古舒墨來的目的也不是爲了打趣胡念,沒有多說什麼,坐在了沙發上:“是誰傷了你,什麼目的?”
“是沈易告訴你的?”胡念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反問道。
胡念一直都不相信沈易只是普通的鄰居,總覺得他是有目的而來。然而不知道是因爲胡念現在的法力太低,還是沈易掩飾得太好,胡念至今都沒有在沈易的身上找到什麼異常的地方。
但是,如果今天這件事情是沈易告訴古舒墨的,那就完全可以證明,沈易真的是有問題的。
古舒墨愣了愣,完全沒有想到胡念這麼的敏銳,立即就把話題拉到了沈易的身上。他原本是端正的坐着,此刻卻微微鬆懈靠在了沙發上:“他只告訴我,今天下班的時候晚晚驚慌失措的抱着你,而你受傷了。”
古舒墨沒有說假話,卻也沒有完全說真話。半分真半分假,就看胡念怎麼理解了。畢竟他沒有在胡念面前戳穿沈易身份的義務,也不需要爲沈易瞞着什麼。
胡念若有所思,低下頭考慮了兩秒,擡頭說道:“傷我的人我不認識,肯定不是我的仇家,目的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古舒墨皺了皺眉:“不是你的仇家?”
這纔是最讓他擔心的地方,如果傷胡唸的人不是胡唸的仇家,那麼他就可能是爲了殷晚晚的法器而來的。
“昨天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情況?”古舒墨低聲問道,又看向了一邊的殷晚晚,“那個傷害胡唸的人,他看到你了嗎,他對你是什麼態度?”
古舒墨只從沈易的口中模糊的知道胡念被人打受傷了,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一定要問清楚的。
看到殷晚晚微紅的眼眶,咬着脣的樣子,古舒墨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在殷晚晚還沒有回答的時候,又轉過頭看向了胡念。
“法器的事情,你已經告訴她了?”古舒墨沉聲問道,語氣中有些無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