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想到了早上看到的那隻狐狸,下意識的看向了殷晚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貌似又看到了一向不喜形於色的殷晚晚,眼裡燃氣的火焰。
……
殷晚晚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那隻“很萌很萌的狐狸”是從哪裡來的。
“胡,念!”殷晚晚一字一頓的念着這兩個字,眼裡的小火苗有漸漸放大的趨勢。
沈易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殷晚晚,表示心裡有些方,連忙抓了抓頭看向遠方說道:“晚晚姐,我們快點回去吧。”
殷晚晚還在試圖掃視四周,想要找到胡唸的影子,只是花園裡草木比較多,四周又有陸續下班的人羣,怎樣都不方便找一隻狐狸。
“等我回去再收拾他!”殷晚晚說着,氣沖沖的往回家的路上走着。
沈易連忙跟上她的步伐,一邊走着一邊還好奇的瞄向四周。
那隻好玩的狐狸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殷晚晚一路都維持着氣憤的情緒,嚇得沈易都不敢說什麼話。
到了家裡的時候,殷晚晚對沈易說了一聲“我先回家了”就“砰”得一聲關上了門。
沈易站在門口,還有些愣神,沒想到殷晚晚這麼溫柔文靜的女孩子,也會變得這麼火爆。不得不說,胡念太厲害了,遇到他什麼樣的溫柔文靜都會化成泡沫。
殷晚晚回到了家裡,看着一堆驚訝的回過頭來的小寵物,沒有發現胡唸的身影。
“胡念呢?”殷晚晚臉色陰沉的問道。
小寵物們齊齊搖頭。
它們真的不知道胡念在哪裡,因爲胡念是偷偷摸摸的出門的,它們可是在他出門了半個小時之後才發現他又不在家的。
殷晚晚的面色變得更陰沉了。
胡念明明應該比她先到家的,這個時候他卻沒有回來,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胡念在躲着她。
以爲躲着她就沒有事了嗎?殷晚晚並沒有想胡念所想的慢慢消氣,反而眼中的小火球越積越大。幾分鐘之後,殷晚晚站在原地揚聲威脅:“胡念,你再不出來,今天就別想吃飯了。”
家裡沒有一點回音,小寵物們齊刷刷的轉頭探測四周,沒有看到胡唸的身影。
殷晚晚卻神色不變的站在原地,說道:“我數數了,如果數到三聲你還不出來,那你就不用出來了。”
“一......”殷晚晚拖長了聲音數道,聲音裡面充滿了壓抑着的怒火。
尾音落下,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殷晚晚繼續道:“二......”
某隻狐狸悄悄的從沙發靠墊下探出了一個頭,當然,誰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殷晚晚果斷的繼續:“一!”
“晚晚,”胡念在尾音落下之前蹦到了沙發上,此刻不得不頭疼殷晚晚怎麼那麼瞭解他,知道他就躲在屋子裡面,他裝作一臉茫然的說道,“你在叫我嗎?”
殷晚晚完全不會被他裝無辜的樣子所迷惑,盯着胡念像是想要用眼神把他燒出一個洞來:“你今天去哪裡了?”
“今天,”胡念用白色的爪子扶着下巴,“今天早上晨跑,正好遇到你拉,回來之後我就一直在家,哪裡都沒有去。”
“真的嗎?”殷晚晚看着胡念冷靜的問道。
她都沒有想到此刻的自己竟然這麼的平靜,而沒有撲上沙發把那隻討打的狐狸抓起來吊打。
胡念在殷晚晚的視線中肯定的點了點頭。
死不承認,這是胡唸作爲一隻狐狸的終極原則。
殷晚晚向前走了一步,兩隻手合攏摩拳擦掌:“你確定嗎?”
胡念不確定的繼續點了點頭。
殷晚晚又前進了一步,眼神變得越來越危險。
胡念感受到了危險,慢慢的後退着,右腿隨時做好
了蹬得一下逃出去的準備。
不過在能逃出去之前,胡念就被狂化的殷晚晚一把揪住了耳朵,殷晚晚把胡念提得高高的,瞪着他問道:“你真的確定你今天除了早上出去之外,哪裡都沒有去嗎?”
胡念蹬着小短腿無辜的在空中晃圈,在殷晚晚提溜着他晃了十圈,並且還有再晃下去的趨勢的時候,終於屈服在了惡勢力之下。
胡念淚牛滿面的說道:“其實,今天中午我還去了你公司一趟,晚晚,我其實是想去接你嘛。”
殷晚晚嫌棄的把胡念拎遠了一些,戳着他的頭問道:“誰讓你接我了,你知道你在外面多麼危險嗎,如果有人修看到了你,你這種沒有法力的寵物,死無葬身之地你知道嗎?”
說到底殷晚晚還是因爲之前邱先生和灰衣人修的事情搞得有陰影了,她知道胡唸的內丹對於人修來說是多麼的寶貴。所以胡唸完全就是一個行走的寶藏,被人修碰到一定會被爭奪。現在的胡念沒有法力,被捉住了是分分鐘被人燉了補身體的節奏。
知道殷晚晚是爲自己擔心才生氣的,胡念齜牙咧嘴的笑:“晚晚,沒事的,不用擔心我,人修沒那麼多,不會走在大街上都能碰到的。”
雖然在以前,生活在世界各個角落的人修是很多的,但是到了現在,傳承下來的法術越來越少,人修也越來越少。而大多數人修都會在深山裡,或者是某個隱蔽的地方隱世而居。會出現在城市裡的人修,是少之又少的。
“誰有空擔心你!”殷晚晚皺着眉把胡念丟到了一邊,自顧自的去做菜了。
胡念趴在廚房門外,眼巴巴的看着胡念切着菜,祈禱着她多做點肉。
然而胡念看着殷晚晚準備的菜色:清炒萵苣絲,清炒小白菜,辣椒炒千張絲......沒有一道素菜。
胡念可憐兮兮的蹲在原地,看着殷晚晚哀嚎:“晚晚,晚晚......”
殷晚晚轉過頭來看着胡念,手中的刀反射出電燈的光亮:“怎,麼,了?”
一個“肉”字就這麼被胡念吞回了肚子裡,不敢再說出聲。
殷晚晚滿意的看着胡唸的反應,轉過頭來繼續切着菜。
咚咚咚,咚咚咚......
胡念被這刀聲嚇了一跳,立即蹦開幾丈遠,可憐巴巴的縮在了凳子下。
眯可走到胡唸的身邊,踏着優雅的步子圍着胡念轉了幾圈:“怎麼樣,慫了吧。”
胡念翻了個白眼,憂傷的看着殷晚晚的奮力切菜的背影,默不作聲。
……
一頓沒有肉的飯,是不會吃得香的。
面前綠油油的素菜吃得胡念臉都快變綠了。
胡念可憐巴巴的吃着桌上全素的菜,心裡卻一點都沒有吸取教訓的想着,下次一定要小心一點跟着,不被晚晚發現。反正他每天都跟着,總不會次次都被晚晚發現吧,被發現一兩次不是問題,大不了一兩餐憋住不吃肉就好了。
殷晚晚如果知道他的僥倖心理,一定會把他面前的飯菜都奪過來,連青菜都不給他吃。
吃完了飯殷晚晚都沒有消氣,嫌棄的看了一眼努力扒飯的胡念,就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看到殷晚晚走進了房間,胡念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碗,恨不得把桌子上剩下的素菜都推得八丈遠。雖然他是一個吃貨,但狐神大人自詡還是一個有品質的吃貨,堅決非肉類不吃。
眯可看着胡念一邊賊眉鼠眼的瞄着殷晚晚的房間,一邊悄悄的端着盤子靠近垃圾桶想要毀屍滅跡,立即在客廳叫出了聲:“有隻狐狸要浪費食物了!”
隨着“咔吱”一聲開門聲,胡念端着盤子的身型一震,僵硬的半轉身,看向了站在門口的殷晚晚。
殷晚晚靠在門口,看着胡念手中的盤子,挑着眉不說話。
客廳迅速被一股低氣壓卷襲,只有看到胡念被抓現形的眯可還笑得出來。
胡念慢慢的轉過身,把盤子揹着擋在身後,給了眯可一個仇恨的眼神。
“我做的菜不好吃嗎?”殷晚晚用不大的聲音問道。
胡唸的頭立即搖得向撥浪鼓一樣,一邊否認一邊拍馬屁:“怎麼會不好
吃,晚晚你做的菜最好吃了。”
“那爲什麼要倒掉?”殷晚晚的目光直射向胡念試圖掩飾在身後的盤子,毫不猶豫的揭穿道。
“呵呵,我怎麼會想要倒掉,”胡唸的腦袋飛速的旋轉,最後找出了一個不能再蹩腳的理由,“我只是來廚房轉轉,看看還有什麼剩菜,可以裝進盤子裡吃掉。”
眯可在一邊發出“嘖嘖”的聲音,表示對這個蹩腳的理由的鄙視。
殷晚晚點了點頭:“既然你這麼喜歡吃,剩下的菜你就都吃掉吧,不準倒進垃圾桶,我會檢查的。”
殷晚晚在甩下足夠讓胡念瘋狂的一句之後,就關上了房間的門。她可一點都不擔心胡念不會照做,現在的胡念沒有了法力,反正不可能把那些他不喜歡的菜變走。
胡念苦着臉看着盤子裡的菜,雖然量並不多,根本就比不上他平常吃的那麼多肉的量,可是讓他一頓吃這麼多素菜,簡直跟要了他的命沒什麼區別。
“晚晚,我錯了!”胡念哀嚎着埋下了頭。
殷晚晚聽着門外的聲音,在屋裡翻了個白眼。
她發現,自從胡念來了之後,她做出這些奇奇怪怪的表情的機率就越來越高了。
勇於認錯,堅決不改。簡直沒有任何話語比這句用來形容胡念更貼切了。胡念永遠都不知道“長記性”這三個字是怎麼寫的。
難道是自己對他太寬容了,所以導致他變本加厲的犯二?
殷晚晚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錯誤,然後決定,以後一定認真改正,堅決不能再縱容胡唸了。如果以後胡念還這樣,自己一定在一個星期內都不讓他碰一點點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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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晚晚漸漸掌握到胡唸的死穴,就是……肉。胡唸的對肉食的喜愛已經到了一種入魔的程度,無肉不歡,一見到肉就恨不得一頭扎進去。而身爲胡唸的飼主,殷晚晚相信自己還是能夠完全控制胡唸的飲食的。
家裡本來有一堆很聽話的小寵物,可千萬不要被胡念帶得無法無天了。
正在努力幹掉素菜的胡念並不知道殷晚晚的想法,如果他知道,現在一定會丟下碗筷衝進殷晚晚的房間,抱着她的腿哭上三天三夜。
讓他受到其他的懲罰還好,畢竟他的厚臉皮可以幫助他無視一切傷害,並且合理反彈。但是如果讓他一直不吃肉,而吃一些素菜,簡直就是讓他的狐生都失去意義。
胡念並不知道,自己在以後的很大一段時間內,都必須要經受這種“失去意義”的生活。
現在的胡念苦巴巴的看着面前的素菜,開始尋找解決它們的方法。讓他全部都吃完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每吃一口都像吞了毒藥一樣,如果全吃完,他相信他會吐血而亡的。
倒進垃圾桶是不可能的了,晚晚都說了她會檢查,而把菜倒出去更是不可能,胡念相信在他偷偷出家門之前,那隻聒噪的貓就會把消息帶給殷晚晚。
胡念眼睛在客廳轉了兩圈,打起了第七天的主意。
胡念看了看虎視眈眈的,時刻準備打小報告的眯可,偷偷摸摸的移到了正在修煉的第七天的身邊。
雖然他沒有法術,不能讓這些素菜消失,但是第七天練習了這麼久的轉移東西的法術,它當然可以。
第七天一眼看破了胡唸的意圖,淡定的轉身假裝看不見他。
它怎麼可能不幫殷晚晚,而幫胡念呢。
胡念卻轉到了它的身前,小聲說道:“你幫我把菜移動到外面的垃圾桶裡面去,我就教給你一樣新法術。”
第七天睜開蛇眸,細長的眼裡泛出清冷的光:“不,沒得商量。”
“難道你不想學法術嗎?”胡念吃驚的問道。
第七天甩了甩尾巴,淡定的回答:“就算我不幫你移,你也是會教給我的。”
胡念竟然覺得很有道理,並且無言以對。
的確,他教第七天法術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因爲在心裡,胡念已經把第七天當做了自己的徒弟,準備好好的培養它的法術。
然而這個徒弟太不尊師重道了!
第七天看着咬牙切齒還準備掙扎的胡念,輕飄飄吐出一句話以後,進了溫箱:“記得早點吃完,晚上我們還要去練習法術。”
胡念看着第七天拒絕的姿態,簡直要哭了。
果然,徒弟這種東西就是不靠譜的。
最後,胡念只能捏着鼻子,在眯可幸災樂禍的眼神裡吃完了全部的素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