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陸基轉身:“好好休息,等外邦來朝貢,還有的忙。”
聞言,已經躺下的陸瑾,嘴角上揚。
這是在給他吃定心丸呢,沒白瞎冒險一場。
等這些事完,接下來就該是大動作了……
陸基離開後便召見了文蕎和兩位閒散王爺,直談到入夜。之後便是忐忑等待,竟是一夜未眠。
隔天再早朝,兩位王爺便站到了奉天殿,原來陸瑾的位置。
“前戶部尚書禍亂朝綱逆祖判宗,已被朕打入天牢。然戶部乃六部之一,不可無主事之人,是以,朕特請兩位王叔兼理,待有合適人選,再做定奪。”
陸基給出合適的理由,百官歌功頌德。
“臣有本啓奏!”劉有年又是第一個站出來的,開玩笑,未來女婿要是真被殺了,一對兒女能怨死他這當爹的。
劉怡寶已經和耿豔青訂了吉日,劉怡萱也是非陸瑾不嫁,他敢不求情?
“若是替陸瑾求情,就不必奏了。”陸基冷着臉剛說完,就有禁軍參將衝了進來。
“報~!啓奏陛下,宮門口來了一幫百姓,聯名上書替瑾尚書求情,羣情激奮,已將正門堵了。”參將一頭熱汗,急的。
“陛下,瑾尚書縱是有錯,罪不至死,還請陛下開恩。”劉有年跪求,臉都不要了。
“劉尚書所言甚是,請陛下念在瑾尚書,爲朝廷百姓所做之事上,寬赦他吧!”湯德也跪了下去。
“陛下,瑾尚書不能殺,臣的新式火炮,鋼廠,火工坊都離不開他啊。”路遠務實,也跟着跪下。
六部,已有一半。
“瑾尚書雖然平日行事跳脫,但一顆赤子之心,衆人皆知,還請陛下法外開恩!”
魏謙這御史臺新任長吏,向來只說別人壞話,這會兒,竟也開口求情。
三楊之中,楊睢安和楊善德,臉上俱都顯出懊惱之色。
早知道皇帝會動怒,他們就不參陸瑾了。
但,還有一位,楊部期卻上前說道:“撅皇家陵墓,等於斷我朝基業,這,這要是能寬赦,天下誰還能,服,服氣?如何,教,教化百姓?”
陸基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楊卿所言有理,金口玉言,豈是能隨便改的麼?”
得到皇帝支持,楊部期臉上露出得意之色,身後,又有幾個官員附議。
竟有兩成官員,想至陸瑾於死地。
那參將臉上露出苦澀,硬着頭皮說道:“陛下,宮門前的百姓越聚越多,如今已人滿爲患,還寫了萬民血書,這可如何是好?”
陸基大怒:“這點小事還要朕親自處理,要你們禁軍何用?給朕將人驅散,若有抵抗,全部下詔獄問罪。”
參將被嚇的哆嗦,趕忙領命離開。
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欺我……
見他聖意已決,楊部期一夥,歌功頌德,差點兒被劉有年給瞪死。
眼看朝會開不下去,陸基再次拂袖離開,跪了一地的官員,俱都心寒不已。
除了陸威陸煦,相視而笑,隨即收斂。
他們雖然只是閒散王爺,連封地都沒有,但家中私兵,卻都養着。
陸威之前是錦魚衛指揮使,私兵素養可想而知。至於陸煦,雖然是新招募的,但可用之人也有幾百。
已經記下落井下石官員的名字,有了目標,要找證據,就簡單多了。
於是,百官出宮,便見到請願百姓被禁軍驅趕的一幕,楊部期等,露出冷笑。
君要臣死,那是一幫草民就能改變的?還萬民血書,簡直不知死活……
倒是劉有年等人,衝百姓作輯感謝,一點兒架子都沒有,贏得不少好評。
有他們在,禁軍也不敢放肆,只是將人趕走,沒出現流血事件。
“看來,還得再加把勁兒。”殷雨晴在聚賢樓雅間,看着皇宮方向,擎眉。
“也不知道少爺在牢裡,過得怎樣。”雪梅一臉擔憂,揪着自己的衣角。
“此事能過,將來無憂,若是弄巧成拙……”方晚秋沒將話說完。
“不行,我去將大軍調來!”劉怡萱咬牙切齒,目光爍爍。
“別急,以他和陛下的關係,想來不會有事。我娘已經進宮,去見蕁芊公主和溪妃娘娘了。”雅黛斯忙勸,心裡也是沒底。
“爹爹,我要爹爹……”小雀兒被嚇到哭了起來,柳玉柔趕忙摟緊他道:“沒事的沒事的,爹爹很快就會回來!”
春草轉身就走,被靠着門的謝玲堵住:“幹什麼?”
“天牢。”簡單兩個字,卻讓殷雨晴眉眼放鬆不少。
陸瑾一直懷疑,是她出賣大家,現在看來,應該不是。
那,就是宮裡的人了……
不知道那畢基少爺,能不能都揪出來。
殷雨晴轉頭,看向皇宮方向,那裡,已經沒了之前的嘈雜喧囂。
皇宮裡,御書房,蕁芊直接闖了進去。
“毛毛躁躁成何體統?”
本來氣沖沖要興師問罪的蕁芊,聽到這話,頓時縮起了脖子。
“參見太后,皇嫂有禮!”蕁芊行禮,心虛的站到一旁。
“如此,便有勞母后了。馨兒如今有孕在身,還請母后見諒,莫要驚動了她。”陸基瞥了蕁芊一眼,繼續自己的話題。
“宮中伺候過那位的老人,如今所剩,也就那麼些,哀家會盡早甄別,讓瑾兒得脫囚籠的。蕁芊來了正好,你去看看瑾兒,別讓他受了委屈。”
張太后說完,帶着杜妍溪離開,來到蕁芊面前又補了一句:“你皇兄已經夠忙的了,少添點兒亂。”
蕁芊咋舌,她這可啥都沒說呢好吧?
不過還是乖巧的扶住了張太后,將她送離纔去做自己的事,火急火燎的衝到了天牢裡……
“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菜裡啊沒有啊一滴油……”
剛掩鼻走進牢房,聽見這歌聲,蕁芊頓時紅了眼眶。
“這還叫沒有受罪?知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你們這幫惡奴,統統該死!”
歌聲頓止,帶路的禁軍士兵一臉無奈。
好在,陸瑾及時的解了圍:“是蕁芊嗎?快來快來,正愁一個人喝酒沒意思呢。”
喝酒?蕁芊詫異的看向士兵,那士兵無奈的聳聳肩,轉身離開。
急走幾步,蕁芊氣的踹柵欄:“你這是坐牢還是享福?要不要早幾個宮女作陪?”
陸瑾嘿嘿笑道:“有你和奚蕊在,還找什麼宮女啊?來來來,都沒吃吧?想吃什麼儘管點。”
奚蕊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傢伙,當這裡是客棧麼?
不過看到他能吃能喝,俱都放心不少,進去一左一右的挽住陸瑾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