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做出那種事,說不恨,春草自己都不信。但架不住劉怡萱整天講大道理,最終,才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後來,任紫韻伏誅,春草被夏枳三姐妹追殺……
畢竟是相依爲命,從小一塊兒長大,夏枳秋實冬雪,最後都心軟沒能下手。
恰逢月痕教被朝廷清剿,春草便在劉怡萱的幫助下,說服她們棄暗投明,可自己的將來,卻一片灰暗。
陸瑾,是爲了綁住她,才逼她就範。
除了利用,春草不認爲他會有別的什麼。她不想死,也就只能屈服。
但這項鍊,吊墜裡的畫和話,讓她看見了希望。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知道錯了……
可這,未嘗不是以另一種方式,將自己綁在身邊?
所以,春草猶豫。
自小就被訓練爲棋子,在暗無天日的地宮裡苦修,春草對這個世界,並沒有太多認知。
除了一身武藝,她只知道要聽從命令。但現在,下命令的人都死了,她只能自己摸索。
也是因爲這樣,她纔會被劉怡萱的話語左右,最終選擇留在陸瑾身邊。可,心裡卻很慌亂迷茫,不知該何去何從。
尋常人很難理解的事,在春草的認知裡,卻稀鬆平常。
她,和夏枳她們,還有地宮裡無數像她們一樣的人,都是棋子。
沒用的會被清理,漂亮的會被佔有,幸運如她,才能見到藍天白雲。
連奢望的權利都沒有,唯命是從。
而如今,她和夏枳她們的命運,由陸瑾掌控。
至少,他能讓她們,好好活着……
房門最終還是被打開了,可浴房中,已無陸瑾身影。
此時的陸瑾,早已在雪梅懷中睡下,皺着眉頭。
再心急,也不該毀人清白……
睡的不安穩,很早陸瑾就醒了,照例在院子裡打拳。
此時的他,已經學會運氣,一招一式,剛猛絕倫。
只是,平白得來一身內徑,招式卻並不熟練,大開大合,全憑蠻力取勝。
練沒多久,春草便來到了院中:“瑾少爺不嫌棄的話,我陪你練幾招。”
這是原諒自己了!
陸瑾大喜:“正好,他們都太弱了,看我這招抓某龍爪手!”
聶赫銀李爍幾個,一臉黑雲,春草卻是氣的臉都紅了。
這傢伙,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也是一點兒臉都不要啊!
然後就是一陣哎呀哎呀的痛呼聲,春草可是毫不留手。
“幸虧沒打臉,要不本少怎麼出門……你們幾個,還好意思笑?本少短短一年多都成化勁高手了,你們呢?光長肉不長勁兒的嗎?”
陸瑾走在進宮路上,氣不打一處。
這個春草,還是個小辣椒呢!
聶赫銀李爍又黑了臉,作爲私兵護衛,居然還沒主子厲害,誰保護誰啊?
實在沒臉跟着,只能目送陸瑾進宮門。
他們也進不去……
“外邦使臣心急購買***,提前半個月就到了,路卿,工部那邊可準備妥當?”
朝堂上,陸基已經收到線報,連陸瑾昨晚吃了什麼菜,都是一清二楚。
“啓稟陛下,工部日夜趕工,都已準備妥當。”路遠沒有多說,但信心滿滿。
***是早就造好了的,要準備的,是新式火炮。
“那好,既然他們等不及,明日便宣覲見。”陸基有些迫不及待,要知道,那些使臣送給陸瑾的東西,都已經價值無量了,貢品肯定不能太差。
這,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納貢了呢!
雖然百姓是勉強能吃飽了,但他這皇帝的腰包,卻仍舊乾癟,還有很多大事都沒辦呢!
想到這裡,陸基看向把兄弟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
都沒錢翻修一下皇宮,還要造船,開口就是幾百萬兩,印交子也沒那麼快啊!
可不給不行,陸瑾可是說了,拉他一起幹,是看着八拜之交的份兒上,否則子爵府自己搞定,以後收益可就沒他這皇帝什麼事兒了。
投資比例一降再降,如今兩人的大生意,陸基和整個朝廷,都只佔四成……
陸瑾就當沒看見,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把皇帝氣的啊,都想撂挑子,又捨不得,只能嘆氣。
“瑾卿可有本奏?”陸基見他要睡着,只能自己開口詢問。
百官又是大驚,但無人敢露出異樣。自古只有臣子上奏的,哪有讓皇帝詢問之理?
也就陸瑾,比皇帝還牛,都要成太上皇了。
“臣無本,哦對了,昨兒個那東盈使臣井上川,送了件珍珠汗衫,很適合陛下,臣明天早朝送來。”陸瑾說完,眨巴着眼睛看義兄。
那汗衫,價值千金,龍圖案是不能用,可以拆了重新拼啊,雪梅她們可是喜歡的緊,阿禡婼更是愛不釋手……
陸基連他吃的什麼都一清二楚,對那珍珠汗衫,自然也是知曉的。只是未能得見,也想看看。
“既然無本,那就散了吧。”陸基說完準備起身離開。
“臣有本啓奏!”陸瑾見他沒表示,立刻不幹了。
臨出門時,他可是跟阿禡婼保證過的,這會兒,那汗衫不定被改成什麼了……
陸基重新坐下:“你不是沒事嗎?說。”
已經有些不悅了,總不能當着百官面,說自己想要那珍珠汗衫吧?
怎麼說也是皇帝,不要面子的麼?
“臣忘了件重要的事。”陸瑾訕笑:“陛下,今冬雖然沒再出現饑民,但卻仍有人在挨凍受餓。且這些人,都是我朝功臣眷屬,是以,臣請陛下,撥付銀兩安置她們。”
“功臣?”陸基皺眉,百官也是不解。
“沒錯,她們便是我朝大軍中,犧牲將士之家眷。之前,兵部劉大人之女,一直在照顧她們,可她一人之力,也只能幫幫在京都的那些。而天下間,很多功臣家眷,卻仍舊衣食無着。”
陸瑾說的,也是實情,就算只照顧京都那些,劉有年一家,也是捉襟見肘。
沒見劉怡寶連身好衣服都沒有,去聚賢樓吃飯都沒錢買單的麼?
“瑾尚書所言甚是,老夫慚愧,曾在戰場上許諾,將士用命便可保妻兒無憂,可現在,唉,是老夫無能,給陛下添麻煩了。”
劉有年面容悽苦,也是真心難過。
雖然,他們家三口都在兵部,但所得俸祿,幾乎大半都是花在那些遺孀身上。即便如此,也難以顧全所有。
聽到這些,陸基犯難了。就算有外邦貢獻出來的幾百萬兩,也只夠造船所用……可,那些爲國捐軀的將士遺孀,他也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