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你坐牢受罪,下一個!”陸瑾混若不覺,意猶未盡繼續喊人。
“兩位少爺,張小四醒了,知府大人請兩位過去當堂對質。”一個衙役開門進來,看見一地狼藉也不敢問。
新知府可是特意吩咐了,要請,不是帶或者押!
“掃興!我這兒還沒問完呢。到誰了?還有三個你讓他等着。”陸瑾說着示意繼續。
衙役也不敢催,咧咧嘴退到一旁。
讓知府大人等着,這話讓他怎麼回?
“姓名,籍貫,年齡!犯的什麼罪啊?”陸瑾踩着老虎凳,一下下用鞭子拍打椅背。
“哼!”被拖出來這人居然冷哼:“花下一禾生,去之爲惡草。彼何人斯,配與君說。”
什麼亂七八糟?
陸瑾都忘了用刑,趕忙在腦海中搜索起來。
沒文化咋地?少爺我有金手指……
不等得意,一大串答案在顯示屏上浮現:
花下一禾生,去之爲惡草:花下面長了一棵禾苗,剷掉說這是不好的草。
形容紈絝子弟,爲了自己的喜好不顧他人性命。
兼指富家子弟頑劣不堪……
彼何人斯:是什麼人?
出自《小雅.巧言》,原文……
配與君說:不配與君子(我)說話,表示不屑!
我踏馬……罵人都不帶髒字!
找死!
“把他給我綁了!本少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紈絝……”陸瑾火冒三丈,不想卻被衙役攔了下來。
“瑾少爺不可,此人名叫方琬,乃是前朝學士希直先生侄孫……”
衙役解釋半響,見陸瑾不像是知道希直先生的樣子,只能壓低聲說了個名字:方孺!
方孺是誰?比皇帝還牛掰?
陸瑾聽都沒聽過,但又不想被衙役看扁,只能再次求助聯網電腦。
心裡難免忐忑。
這可是陸朝,雖然這個方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電腦聯的是穿越前那個時代,幾百年前的古人,再有名……
等等,還特莫真有?
孝孺(1357—1402年7月25日)
寧海人,字希直,一字希古,號遜志,稱“緱城先生”。
陸朝教育家,思想家,天文學家……
……文帝首輔,拒不奉詔,車裂於市,誅十族……
一目十行,陸瑾‘看’完一身冷汗!
這樣一個牛人之後,自己若是跟他爲難,保不齊連地牢都走不出去!
沒看見那些犯人怒目圓睜麼?
誅十族啊!
還以爲九族就夠多了……
先帝還真是,夠狠!
也是,不狠,皇位怎麼輪得到他?
叔侄相爭,文帝失蹤,燕王稱帝……
這段歷史,喜歡看電視劇的陸瑾還是知道的。
都怪那些導演,這麼牛一大人物,你倒是給露個臉啊!
再不濟,羣演得上一個吧?
現在可好,被鄙視了!接下來怎麼收場?
“咳咳,賢弟,正事要緊,咱們還是先去過堂的好。”畢基人不老也成精,看出了陸瑾尷尬。
“對對對,知府大人剛到,都還未安置好就升堂,瑾少爺就體恤一二!”衙役也是個機靈的,忙給陸瑾搬臺階。
“如此,嗯,那本少就先去辦正事。”陸瑾趕忙開溜,取出一張大額銀票放衙役懷裡:“照顧好他,大人那邊我自會去說。”
這種事衙役輕車熟路,現在又得了銀子,趕忙歡喜應下。
偷偷一看,五百兩!
嚇得趕忙貼身收好!
這瑾少爺真是,壕!
方琬的好日子到了,還有自己!
有了錢,看喬家小妹那勢利老孃還敢不待見自己……
五百兩可不是小數目,衙役美滋滋籌算未來,腳步頓時輕快,不多時就將人請到了衙門正堂。
裡面,已經有不少人在等候。
常新鋒赫然在列!
“呃!”陸瑾進門便乾嘔出聲:“拜託,以後能不能少出門?看見你,本少實在是忍不住,噁心!”
常新鋒差點氣死。
張小四已經是他最後的棋子,知道章朗是新任基地市知府,常新鋒纔會巴巴趕來。
沒想到,剛見面,這傻子就來這麼一出!
真是氣煞我也!
“臭不可聞,也好意思噁心別人?”
“或者說,瑾少爺是被自己噁心到了?若是如此,本少倒還能高看幾分,至少說明你還不是無藥可救!”
常新鋒可也不是吃乾飯的,公堂之上,他不信陸瑾還敢動手!
看着他,陸瑾臉上陰晴不定。
幾天不見,這小子戰鬥力成倍啊!
懟的自己啞口無言了呢?
“咳咳,賢弟,我突然想起一事兒。”畢基與陸瑾並排:“你是拿什麼抽的那廝來着?”
“鞋拔子唄。”陸瑾看向張小四,那嚕嚕頭甚是板扎!
“還是賢弟厲害。爲兄我就不行了,檀香木的扇子,折在了狗身上啊!以後有不開眼的,爲兄也學賢弟,打不折!”
“那是,打臉這種事,兄弟最在行了,平時都穿帆布底的,抽起來又脆又響……”
倆兄弟旁若無人,常新鋒已是頭冒青煙!
那扇子,不就是折在自己臉上的麼?
可惡啊,欺人太甚!
“咳咳!肅靜!”章朗只能開口制止。
家眷還沒安頓好呢,他可不想跪搓衣板……
“張小四,你帶人私闖杜府逼親,事實俱在,還有什麼話說?”
“冤枉啊大人,小的只是去看未來岳丈,是他,帶着人要尋仇,小的制止不過,還被他給打了啊大人!”
“胡說八道……”
“肅靜!”
一開始就亂哄哄的,章朗只能拍驚堂木:“張小四,公堂之上撒謊,你可知該當何罪?”
已經知道畢基的身份,章朗肯定要有所袒護。只是,就連他都沒有想到,張小四居然敢公然翻供!
本以爲可以速判速決,現在看來,搓衣板跪定了啊!
聽到問話,常新鋒臉色數變。
果然,這是要偏袒了!
那人居然全對!
常新鋒冷笑,幸虧啊……
越出一步,常新鋒拱拱手:“大人!據我所知,張小四與杜家小姐已經定下婚約,又何來逼迫一說?”
“那婚書是他哄騙杜驍得來的,做不得數。”陸瑾也邁出一步:“杜府中人人都知道,找個人來一問便知。”
聽到這話,已經在公堂上的杜妍溪,本就垂下的腦袋更是快磕在地上,一臉羞愧難當。
“苦主,你來說!”章朗點名,杜妍溪渾身一顫,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大人,是、是瑾少爺,與家父有怨,帶人上門尋釁……”
“噗!”陸瑾差點兒被口水嗆死:“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你,咳咳,你特莫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