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終究還是不行嗎...”大叔輕嘆了一聲,緩緩地紫炎凝成的巨劍放下。
“師父...你的...”李千殤的聲音不住的發顫,緩緩的伸手,指着大叔忽隱忽現的右臂。
“唉...老了...老了...”大叔搖了搖頭,自顧自的說到。
“難道...”某人彷彿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麼,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叔,淚水,開始在眼中打轉。
“別他媽跟個娘們兒似的,整天哭哭啼啼。”大叔伸手用力拍了拍李千殤的肩膀。
“你他媽不是想知道真相嗎?老子現在就給你說一點,你聽好了。”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師父也是...”某人一臉吃驚。
大叔皺了皺眉頭,擡手一巴掌抽在李千殤的腦袋上。
“老子沒那麼多時間跟你磨嘰,老老實實聽着。”
大叔清了清嗓子,又繼續說道。
“知道幾百年前神界的那場種族之戰吧?”
某人沉默。
“我他媽問你知不知道?”大叔正說着又是一巴掌。
“哎呦...你不是不讓我說話嗎?”某人捂着頭一臉委屈。
“唉...真不知道你這樣的木頭是怎麼勾搭上那兩個小姑娘的...”大叔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某人氣節,但是看到那再次揚起大巴掌,瞬間又萎了下來...
“我,就是升界神一方的一個幹部。”
某人雖然吃驚,但還是雙手捂嘴,硬生生的將呼叫聲嚥了回去。
“當年...唉...算了...沒那麼多時間給你講故事...”大叔低頭看了看自己近乎完全消失的下半身。
“總之,我在決戰中身負重傷,逃到這界後被當代國王所救,我留下來是爲了報恩...”
“現在,你所經歷的所有的不幸,應該,就是當年升界神的某位領袖所爲...”
“他們不是全部被抓去了嗎?”某人護着腦袋出聲問道。
“呵呵...明面上的領袖的確都被抓走了...”大叔這次並沒有動手,而是擡頭凝望着滿天的烏雲,飽含深意的說道。
李千殤的眼中掠過了一道精芒。
“知道他爲什麼沒有被抓走嗎?”
“嗯?”
“因爲有...”大叔正說着,擡手凝出了一道紫色光膜,將兩人罩入其中,隨即,兩人的聲音,身影,甚至是氣息,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外界的一切,他們也是無從得知...
......
巨大的黃金高達,手持巨劍,靜靜地聳立在廟堂的廢墟上,被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各色植物,團團圍住。
“夕兒,你,恨我嗎?”非墨站在三米多高的藍色大樹的樹枝上,仰着頭,遙遙的望着端坐於呆毛之下少女。
“不恨...”少女朱脣輕啓。
“是嗎...呵呵...哈哈哈...”白衣少年,明明是在笑着,但那聲音中,卻是充滿了酸澀。
“可是啊...我們...終究還是不能...”
“別再說了...”
“唉...都回不去了...”非墨輕嘆一聲,搖了搖手,四周的植物,衝着高達,蜂擁而上。
少女,也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黃金高達的軀體,開始移動,巨劍,被高高地舉向空中,奮力斬下,一時間,天崩地裂,激起漫天塵土,將整個聖廟的方圓百米之內,全部籠罩。
塵土,漸漸落下,一道天塹一般的溝壑,橫斜在大地上,縱跨半個聖國,無數強大的食人植物,被碾成了肉泥,各色的液體流溢着,點綴着這殘破不堪的大地。
看到這般景象,就算操控高達的少女,也是被其驚人的殺傷力所震驚,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四周,靜了下來,殘存的那些植物一動不動,它們的莖葉不斷的顫抖着,彷彿是在害怕。
少女的眼中突然多了一絲慌亂,她連忙直起身子,探出頭去,俯瞰着地面,目光一遍一遍的掃過,不斷的尋找着什麼。
“咳咳...”非墨有些狼狽的從一處石碓裡爬了出來,一襲白衣,也是變得破破爛爛,沾滿了灰塵。
見此,少女終於是長舒了一口氣,扶着哪黃金呆毛,緩緩的,又坐了下去。
“這就是戰神的力量嗎...”非墨站了起來,撩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怪不得...可以毀滅這世界啊...”看着又扛起巨劍的黃金高達,非墨輕輕地打了個響指,隨即,剛剛還瑟瑟發抖的植物,全都不要命一般的朝着高達衝去,一時間,荊棘漫天,毒液四濺。
“但是...我可是絕對不會認輸的...絕對不會...讓這個世界毀滅...”
非墨從衣兜裡摸出一袋種子,灑向地面,然後猛然一掌直擊自己的胸口,向着種子灑落的地方噴出一大口鮮血,雙手不斷合印,口中唸唸有詞,很快,一顆顆幼苗破殼而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爲一株株食人植物,奔赴戰場而去...
......
殘存的力量,再也無法支撐這紫色的光膜,隨即,轟然炸裂...
某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面色陰沉的像是要滴出水來。
大叔伸手,拍了拍李千殤的腦袋,將某人從失神中喚了回來。
“不要告訴任何人!”大叔叮囑道。
看着大叔越來越模糊的面龐,某人的心中不由得開始有些發酸,連忙鄭重其事的奮力點頭。
“傻小子,不要哭...”大叔抹去了某人眼角的淚珠。
“老子我,本來,早就該走了,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每天晚上一閉眼,就能看到我當年的那些戰友,在衝着我招手,衝着我笑,摟着我的膀子,問我說,夜殺啊,你小子,怎麼他媽還不來啊...每次,我都說,我還有恩沒報,在這邊還有事,暫時過不去,然後,哈哈,他們就都來踹我的屁股,一邊踹還一邊罵說,臭小子,你他媽真皮啊...”大叔說着說着,哭了,淚水大顆大顆的滾下,又笑了,模糊不堪的臉上,一道扭曲的裂縫不斷的開合。
李千殤,靜靜的看着,看着那熟悉的人影,漸漸的,越變越淡,直到,連同那狂放而釋然的笑聲,都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空氣中,再也尋不到一絲蹤影。
某人,緩緩的擡頭,看着這烏雲密佈的天空,也有樣學樣地,咧開了個難看的笑容。
“師父,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