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雅兒的豬叫引來來護士姐姐,護士姐姐掐着腰一頓罵,讓他們保持安靜,嚇得姜雅兒頓時就成了弱雞。
韓佳將姜雅兒拉到了一個安靜的走廊,一副正經說話的模樣。
“說吧,到底什麼情況,你惹的事兒,你給我解決了。”
姜雅兒對韓佳這種什麼事情都怪到自己頭上的論斷很是討厭,“喂,我說了,不是我乾的,我只是聽說的,我還好心來提醒你,你別狗咬呂洞賓啊。”
“不是你乾的,那肯定也跟你脫不了干係。”韓佳的面色冷峻,看起來真是壓抑着火氣,她可不信了,姜雅兒能來說,還能是跟她毫無關係的嗎。
姜雅兒頓時就氣急敗壞了起來,就差兩隻腳蹦起來了,她可真是氣壞了,“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姜雅兒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也不承認。”
聽到這話,看到姜雅兒這模樣,韓佳面色稍霽,她沉沉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那你可以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
“你認識韓林和韓冉吧?”姜雅兒說。
“韓林和韓冉?”
聽到這話,韓佳頓時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她閉了閉眼睛,像是在調整自己的情緒,然後睜開眼睛說道,“跟他們有關?”
“不是跟他們有關,就是他們兩個弄出來的,你說,你們都姓韓,該不會是一家人吧?”姜雅兒竟然還戲謔地笑了笑,看了看韓佳。
韓佳咬牙說道,“我跟他們,纔不是一家人呢。”
正在這個時候,薛教授的家人過來了,包括他六十多歲的妻子和幾個兒女孫子孫女。韓佳去招呼他們,也一起去詢問醫生,醫生給了迴應,韓佳也做了不少的解釋。
姜雅兒就被擠到了後面,根本就沒有機會和韓佳說上話,她就癟癟嘴,找了個椅子坐着,心裡還琢磨着,也不知道自己今兒來這兒幹嘛。
明明自己和那韓佳是仇人來着,就算不是仇人,也算不上朋友吧,自己這算什麼?
惦記她嗎?還要幫她?
這麼一個討人厭,嘴巴又臭的女人,誰惦記她啊。
更讓姜雅兒覺得可氣的是,那韓佳走的時候居然沒叫自己,姜雅兒竟然靠在醫院那不鏽鋼的靠背椅上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外面天都黑了,韓佳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不識好人心。
最終姜雅兒憑藉自己的直覺去了韓佳常去的那家酒吧,她果然在那兒,而且,還喝了不少。
韓佳正拉着她表姐的手,紅着眼睛說道,“他們怪我,其實我也覺得應該怪我,本來就是我的錯不是嗎?而且你知道是誰幹的這事兒嗎?是韓林和韓冉,那兩個混蛋,我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只當他們不存在,他們竟然還把我當眼中釘肉中刺。他們不就想要錢嘛,我爸的家產,我一分不要,他們愛誰爭誰爭去。”
老闆娘竟然還記得姜雅兒,見她來了,還招呼她過去。
“來,寶貝兒,你幫我看一下佳佳,我那邊還有客人要招呼呢。”
將韓佳抓着她的手塞進了姜雅兒的手裡,姜雅兒一臉懵逼地接過了韓佳的手,也虧得是韓佳此時喝得迷迷瞪瞪了,不然,早一巴掌呼過來了。
至少姜雅兒是這麼覺得的。
韓佳半靠在沙發的靠背上,嘴裡還在碎碎地說着,“我不要那家產,那些錢我一分不要。我一分錢不要,能讓我媽回來嗎?我們一家三口,多好啊。”
姜雅兒表示,自己一點都不想聽韓佳的家庭故事啊,但她竟然也沒有打斷對方,還讓對方鬆鬆地握着自己的手,還一聲沒吭地聽着對方的絮叨。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我們一家三口不可以好好地生活,爲什麼我媽纔剛下葬,你就迫不及待地帶回來一個女人,還有兩個孩子。我不把那個房子當家可以嗎?我自己搬出來住可以嗎?爲什麼還要來找我的麻煩,爲什麼要把無辜的薛教授拉進來。”
姜雅兒聽得眼珠子都瞪圓了,我去,還有這麼悲慘的童年故事?難不成你跟我媽好,是因爲你從小缺愛?
聽到這些話,麻麻,你在照片裡還能好好睡着嗎?
韓佳還在說,“有什麼事兒衝我來,衝我來。”
韓佳還翻了個身,姜雅兒瞥見她的半邊臉好像紅腫了,從小打架的人,她可是很清楚的,估摸着是被人扇的,誰扇的?下午那幫人嗎?
“喂,韓佳,你的臉怎麼了?被人打了?”姜雅兒終於出聲問道。
也不知道韓佳聽沒聽出來是姜雅兒在問她,似乎沒有聽出來,因爲她還柔柔地回答道,“被老師的女兒打的,他們懷疑我勾引老師,其實我沒有。”
最後這三個字“我沒有”韓佳幾乎是直起身子,從嗓子眼裡喊出來的。
那邊,老闆娘拿來了一桶的冰塊和一根毛巾,“寶貝兒,姐忙不過來了,你幫佳佳敷一敷臉啊。”
“哦!”姜雅兒又是一臉懵逼地接過了那冰桶,往毛巾裡塞了些冰塊,一把按到了韓佳的臉上。
“嘶~”
那冰毛巾一靠近韓佳的臉,她就下意識地抽氣,然後就是躲。
姜雅兒哪裡照顧過人,她只欺負過人,一見對方躲了,氣得一把按住對方的臉,將冰毛巾狠狠地壓在了對方的臉上。
韓佳就算是喝醉了,也還是有武力值的,一巴掌就薅了過來,直直地拍到了姜雅兒的臉上。
“呀!你個混蛋,你又打我。”
姜雅兒一陣大喊,在酒吧裡面竟也不顯眼,韓佳也跟沒聽到一樣,像是醉得更厲害了。姜雅兒將那冰毛巾扔回桶裡,想趁此機會狠狠地對韓佳辣手摧花一下,卻沒有想到韓佳的嘴裡竟然又嘀咕起來。
“穎姐,穎姐~”
“......”
關鍵時刻,爲什麼要提“穎姐”這兩個字。姜雅兒被這兩個字勾起了一些很複雜的情緒。有惱怒、有心疼、有悲傷、有氣憤,還有更多她此時還沒有完全明白,但她知道自己似乎陷入到某種難以言說的感覺裡面。
韓佳還在喊着“穎姐、穎姐~”
姜雅兒胸口堵得很,像是初中的時候雙胞胎弟弟姜禹浩偷偷告訴自己,他暗戀一個男生的時候,升起的某種類似於佔有慾的感覺。
“叫穎姐幹什麼?”姜雅兒悶悶地問,“我知道我媽好,但我都沒有天天叫呢。”
“穎姐,對不起,對不起~穎姐~對不起~我是不是一直都有錯~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對嗎?”
姜雅兒在那兒聽了半天“穎姐”又聽了半天的“對不起”,她甚至還上手拍了拍韓佳的臉,說,“喂,你的穎姐,我的麻麻已經躺進照片裡了,要不要我拿照片出來,你對着她說啊。”
沒有想到,韓佳的聲音竟然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竟是睡着了。
老闆娘又轉了一圈回來看見了,便對姜雅兒說,“寶貝兒,你看你把佳佳送到我後面的房間裡去唄,裡面有個小牀,讓她睡會兒。”
“牀?”
聽到這個字,姜雅兒莫名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警覺感,她立刻說道,“不用了,我送她回家吧,我開車來的。”
老闆娘竟然沒說什麼,點了點頭,“行,辛苦你啦。”然後轉頭就忙去了。
姜雅兒又拍了拍韓佳的臉,“喂,韓佳,醒醒,回家了。”
韓佳迴應她的竟然是一隻軟綿綿的手,那手試圖來薅姜雅兒的臉,卻沒有想到,軟軟地卻被姜雅兒握在了手裡。
“呵,韓佳,算老孃欠你的。”
姜雅兒將韓佳弄起來,半扶半抱地帶出了酒吧,邊拖着韓佳走,邊啐道,“你這女人,看起來這麼瘦,沒有想到還是這麼重,你減減肥吧。”
韓佳唔唔地說着不成句的話,也不知此時到底有沒有清醒地聽到姜雅兒的話。
姜雅兒將她塞進了自己跑車的副駕駛位置,然後喘着粗氣上了自己的駕駛座,往韓佳的公寓駛去。
韓佳的公寓她可去過,到了門前,姜雅兒在韓佳的身上以及各個包裡摸了個遍,一點也沒有避嫌和不好意思的概念,終於找到了鑰匙,然後將韓佳弄進了屋子裡。
見那屋子還是如此的亂,姜雅兒認命地將她扶進了其中一間看起來比較大的臥室,然後還貼心地把被子掀開,將韓佳扔到了牀上。
掐着腰,姜雅兒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喘着氣指着牀頭說道,“韓佳,你今天遇到我,真是燒了高香了,明天,你必須得感謝我。”
迴應她的,是韓佳趕蚊子一樣的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