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沒中可言,全是爛泥,可憐我新買的白鞋子,估計回去連洗的慾望都沒有了。
右手用鐵鏟敲打着雜草,我左手邊走邊朝前灑着紙錢。
敲雜草是用來驚蛇的,雖說前面陰龍這個吃貨跑了,萬一不是這條道,遇到幾條大蛇,我可不抗毒。
而灑紙錢則是告訴這裡面可能存在的好兄弟,我們並不是來搗亂的,拿了錢您就安心的呆着吧。
一路無事,除了我時不時踩到幾點雙眼通紅的大老鼠,我和老鼠都被嚇了老大一跳之外倒也沒有其他事。
亂葬崗越往裡葬的人年份越久,那陰靈存在的可能就更少,這樣我們取骨就不招好兄弟的厭惡啊。
要不陰靈未散,人家出門溜噠一圈,結果一回來。
操!
好好的骨頭都少了幾根,你讓人家怎麼能安靜的做一個鬼。
一路上蛇是沒見到,老鼠倒是又大又肥,雙眼通紅還不怕人。我本來想讓苗老漢顯現一下蠱術的,可一看這貨神神在在的抽嗒着他的旱菸就完全沒想法了。
站在正中間朝四周瞄了瞄,我挑了一個相對比較矮一點的土包,看年頭也不知道多久了,挖出來撿兩根讓苗老漢湊合着用吧。
說動手,我就將手裡的鐵鏟朝苗老漢手裡一塞,站一邊看他動手。
“你這妹陀!我一個老人家,你也好意思!”苗老漢將旱菸杆插腰間,朝手心裡唾了兩口,抱怨了兩句就開始幹活了。
我看着他動手,半點內疚都沒有。
可苗老漢重重的朝那矮墳包兩剷下去,上面長着雜着的土猛的朝下一塌,聲音雖說不大,卻嚇了我一跳。
慌忙跑過去一看,那個墳包已經整個的陷了下去了。我看了一眼苗老漢,心裡樂得不用挖,催他趕緊將土剷出來,拿了骨頭好早點回去。
這鬼地方估計是個人就不會想來,沒有陰靈,但陰氣也重,說不準還會出什麼妖蛾子。
可苗老漢卻是臉色發沉,輕輕的用鏟撥拉了鬆土。
“吱!吱!”
只見那墳包下面的浮土猛的一陣波動,我被嚇得雙手飛快結印,只待裡面的東西一出來,就直接一個掌心雷轟過去。
可拱動了幾下之後,幾隻紅着眼的老鼠飛快的朝外面爬去。
我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剛想將手印放下,就聽見那土包裡跟炸開了鍋一樣,一片吱吱聲。
眨眼間,大大小小無數紅眼的老鼠跟逃荒似的,飛快的朝外面爬來。
熟話說慌不擇路,這些平日裡吃死人肉的貨,見人並不害怕,直衝衝的朝我撞來。
螞蟻多了也咬人啊,老鼠一隻只的爬過腳板,不一會我就感覺腳痛得不行,褲腳完全被老鼠爪子給抓壞了。
我還想着就幾隻老鼠跑了就算了,可這完全是老鼠窩啊。
見過螞蟻搬家嗎?螞蟻牽着線還讓人頭皮發麻呢,可若是老鼠跟噴泉一相的噴涌而出呢。
不一會我就堅持不住了,想朝後退兩腳,只就聽見慘叫一聲,接着腳踝就是一痛。
我去!被一隻老鼠給咬了,我氣得不行,正準備一
腳結束這隻老鼠算了。
周圍立馬又有無數只老鼠跑了過來,慌忙想朝一邊退去,卻又是接連幾聲慘叫。
慌忙朝腳下望去,靠!這是星星點燈啊,只見我放眼望去,四周雜草裡一片通紅的海洋。
這前後不過一分來種的事情,這些老鼠就已經將我們包圍了?
腳下生風,老鼠們急急忙忙的從我腳下跑過,一隻只老鼠爪子讓我腳踝以下痛得不行。
居然還有不長眼的朝我身上爬的,被我一巴掌給打了下去。
看着那土包跟老鼠聚寶盆似的,不住的往外冒着老鼠,我也不管踩不踩得到老鼠,飛快的朝苗老漢走去。
卻發現這貨這時一臉的陰沉帶着絲絲的猥瑣,看得我眼神一沉,他也不會碰到什麼東西了吧。
慌忙朝他面前擺了擺手,卻見他依舊看着那個坑嘿嘿的傻笑。就連有老鼠跑到他身上也沒感覺,我重重的拍了他幾下。
那貨這才發應過來,將手裡的鐵鏟一扔,朝我大喊道:“快!捉老鼠,這可是從出生就吃死人肉啃死人骨的老鼠啊!快!”
接着也不管我了,從腰間掏出旱菸袋猛的重吸一口,在手裡重重的一敲,往地上一撲就朝四周噴去。
我以前見識過苗老漢噴煙的厲害,可也沒這麼離譜,這老不死這時完全跟個噴氣機似的,嘴鼻之間煙成直線的往外冒,大股的濃煙就朝四周散開了。
我這時才知道,感情人家以前還對我手下留情了。
苗老漢一口煙噴過,地上邊跑邊吱吱叫的老鼠頓時安靜了下來,一些個連動都動不了了,趴在當上跟死了一樣。
而那坑裡依舊不住的往外衝,苗老漢估計是樂得暈了頭了,復又重重的吸了一口煙,直接朝那個小墳包坑裡吐去。
可依舊阻止不了老鼠大軍的衝擊,不一會,裡面的老鼠就踏在自己同胞的身體上依舊強勢的朝外面衝去。
我被這浩浩蕩蕩的老鼠大軍着實給滲到了,慌忙躲在了苗老漢身後,這傢伙似乎對老鼠這些東西有着天生的震懾作用。
等苗老漢第二口煙吐完,那坑裡終於安靜了。
身體稍稍放鬆了一下,苗老漢就從身後抽出一個麻布袋子扔給我,歡快地道:“快!裝起來,這些可都是寶啊。回去老漢炒個老鼠肉給你吃!”
本來拿着口袋扔裡面老鼠的我,看着手裡的老鼠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這老鼠吃是死人肉啊?
這苗老漢還歡快的說要炒給我吃?
我去!
這老不死的平時在老家得有多餓得慌啊,連吃死人肉的老鼠都不放過。
“快撿啊!要不等下就醒了!”苗老漢樂得跟撿了那啥的耗子似的,一邊撿一邊催我。
沒法子,我只得彎腰忍着噁心將這些肥大的老鼠朝麻布袋裡扔。
幸好苗老漢本來就打算好來撿死人骨頭的,帶着麻布袋子不少。
我撿了幾個,吸了吸鼻子,總聞到空氣中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這味道和陰龍這貨每晚回去不洗澡時的味道一樣的,還重了許多,是一股腥腥的味道。
低頭撿起
一隻半眯着紅眼的大老鼠朝身後的布袋一扔,可扯着麻布袋的左手感覺一陣冰涼油膩的東西滑過,手跟着一涼。
我一回頭,頓時被嚇得三魂都快了體了。
只見一個碗口粗細的黑鱗紅眼的蛇頭正從坑裡露出了個頭,伸長着蛇信愣愣的看着我。
那眼睛如此之入迷,看得我整個人也是醉了。可順着它蛇眼望去,人家着迷的是我手裡的老鼠。
雖說我天天和陰龍作伴,可那貨蠢得可以,除了見它吞過一條沒吞完的蛇尾巴,我還沒見過那貨兇狠的樣子。
我可不敢將眼前這條和陰龍比,將手裡的麻布袋一鬆,腳下一蹬,猛的拉起苗老漢就朝前滾了兩滾!
“妹陀你又做麼子!”苗老漢猛的吼叫一聲。
我還沒回話,就聽見頭上一陣腥風吹過,那蛇頭直接就朝我倆撲來。
“疾!”忙將一張引雷符朝那蛇頭劈去,我也是沒辦法了。
苗老漢這時回過神來,看那個剛從他頭上掃過的蛇頭,眼裡居然放光了,放光!
那蛇頭見一擊未成,跟着身子一竄直接就從坑裡竄出來老遠,張着大嘴對着苗老漢就直接要吞。
我看着苗老漢立馬就要被這大蛇一口吞了,嚇得我將引雷符不要命的朝蛇身扔去。
這可都是我出來時從師父那偷來的啊,本來想留着以後慢慢用的,可這會全浪費在苗老漢這個老不死的身上了。
那黑蛇好像全身都不着力一般,雖說引來的雷並非天雷,但也有着雷霆之威,可打在它身上卻是半點作用都沒用。
我正着急着,卻見苗老漢不急不忙的又抽了一口旱菸,然後慢條斯理的朝蛇嘴噴去。
真心的無力了,他那旱菸當真是無能啊。
可奇怪的是那黑蛇的腦袋當真就一時迷糊,慢慢的合攏了嘴朝坑裡縮去。
苗老漢這貨忙將手邊的麻布袋子一收,拉着我就大步的朝外跑去。
對於吞食人類屍骨長大的東西,必定會與正常的不同。像那些老鼠就是吞食屍骨的,所以纔在夜裡雙眼放着紅光。
我一想到老鼠就知道,這物有相剋,老鼠多的地方肯定也會有蛇啦!只怪苗老漢那貨樂得望了形,沒發現這老鼠大軍出現地異狀,還以爲是他自己一鏟子下去,剷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我還沒跑出兩步,感覺地上有什麼在拱動,就像泥鰍穿泥一樣,直接就拱了起來。
不會吧!
想到可能性,我臉色頓時涮白了。
“砰!”
一大堆泥土從天而降砸到了我頭上,一擡頭只見一個黑色的蛇頭從前面的墳包裡鑽了出來,瞪着細長的蛇眼看着我和苗老漢。
在我看來無非就是想對誰下嘴快一點,我人小肉少,估計人家是看不上的。
於是將苗老漢朝前一推,我轉身就跑了。
可還沒等我跑出兩步,只見我前面坑裡依舊還豎着一個大大的黑蛇頭,就是剛纔那個被苗老漢吹了一口旱菸迷得半暈的那個。
我迷糊的看着這像雙胞胎一樣大小的蛇頭,只得哭喪着臉走回去拉着苗老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