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回 組織僞軍大起義(五)

徐冠五把韓行讓到了主賓的座位上,韓行客氣了一番也就只好坐下了,徐冠五坐到了主陪的位子上。

本來韓行不想讓吳小明和李大中坐下,想讓兩個人擔任警戒,但是徐冠五早就看到了李大中和吳小明的本事,客氣地說:“實在沒有想到的是,韓司令本來就是位大英雄,強將手下無弱兵,帶來的也是兩位超極高手。請坐請坐——這兩位英雄要是不坐下的話,我們也就沒法坐了。”

說着,就要把吳小明讓到了副主賓的位子上,把李大中讓到了緊靠着韓行的位子上。

兩個人本來不想坐,看了看韓行,那意思是,請問韓行,坐還是不坐?

韓行想到,徐冠五真要想殺自己,那自己也跑不出這個狼窩。只好對吳小明和李大中說:“既來之,則安之,那就坐下吧!”

二人這才落座。副主陪的位子上,就由馮保平坐下了。至於其他的位子呢,徐冠五的一些營長,填空就是了。

徐冠五端起了一把酒壺,親自把盞。韓行這才意識到,所謂的酒壺沒了,全是託詞,這也是徐冠五有意地爲難吳小明。但事到如今,韓行也懶得戳穿他的把戲,只好客隨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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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冠五給每個人倒滿了一杯酒,然後首先端起來,說:“先喝爲敬,我就不客氣了。”說着,把這杯酒一飲而盡。

大家也只好學着他的樣子,把酒喝乾了。

徐冠五連着勸了大家三個酒,這才把話轉向了正題。他對韓行說:“韓司令要我們加入八路,不知八路對我們有沒有……那個?”

他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中指來回地揉搓着。

韓行知道,他這是談條件了,至於什麼條件,韓行早就和有關部門商量過了。所以,韓行不慌不忙地說道:

“你徐團長的隊伍加入到八路軍,我再重述一遍。那就是第一,不繳槍,你們原來拿的是什麼槍,還是什麼槍。第二是不編散,還是保持原來的建制,不分散。第三是官升級,在現在的官階下,最起碼是再升一級。第四是軍餉照發,也就是原來拿多少錢,現在還是多少錢。”

這些營長們一聽,個個是喜形於色,面面相覷,待遇不但不降低,而且還有所提高。原來是披着一身僞軍皮,走到哪裡哪裡罵,恐怕死了都進不了祖墳。這會兒八路軍的衣服一穿,耀武揚威的,到了哪裡都高看一眼。

真是名利雙收啊,自己人生追求的最高境界。

對於答覆僞軍們的起義條件,組織上也是經過了認真研究的。不繳槍,不編散,這也是穩定了僞軍軍官的軍心,軍官的心穩不住,就沒法掌握僞軍的部隊。官升級、軍餉照發,這也是保證了大軍數官兵的生活待遇不變,從經濟上穩定住他們。

儘管對於根據地的軍民來說,是忍痛割肉,很重的一大負擔。但對於大形勢的變化,敵我力量的對比,還是利大於弊。至於以後怎樣改造舊軍隊而變成一支新軍隊,那又是一項艱苦而漫長的工作。

對於自己部下的醜態,徐冠五早就看到了。他又對韓行說:“口說無憑,立字爲據,你韓司令敢不敢立下字據。”

韓行笑了,說:“我姓韓的一言九鼎,能和你隨便開這樣的玩笑吧!”說完,把自己答應的條件,手書成了白紙黑字,交給了徐冠五。

徐冠五一見是大喜,恭恭敬敬地收起了字據,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舉起了酒杯,高興地對大家說:“好了,這個事就這樣定下了。從此以後,我們就跟着韓司令闖天下吧,誰要是再有三心二意,我們就共同殺之。”

他的那些部下、徒弟,都端起了酒杯,跟着徐冠五起鬨說:“我們願意跟着韓司令闖天下,誰要是有三心二意,我們就共同殺之。”

吳小明的心裡卻不以爲然,暗暗地說:“這純粹就是一幫酒肉之徒,爲了自己和幫派的利益,和爲了國家與民族的利益,這純粹是兩回事呀。而爲了自己一輩子的信仰而奮鬥終生,這就是更高的一層境界了,恐怕這些人暫時還達不到啊!”

這個事定下了,韓行回去後,立即叫交通員把這個情況上報給冠縣根據地的張維翰。並且又和三區區委書記王安玉商量着僞軍起義的事情。爲了支持武平縣的行動,還把清平縣的王化先書記也請來了。

王安玉家簡陋的小屋裡,小小的油燈又點起來了,熱熱的炕頭上,每個人盤着腿,一碗白開水,一邊拉着一邊喝着水,免得上火。

韓行對王化先和王安玉說:“要是這樣的話,全縣僞軍起義的條件已經基本成熟,那我們得好好地謀劃一下,具體的軍事行動了。”

王安玉說:“在全縣的僞軍起義中,一區的羅兆榮是我們最大的障礙,我們已經做了工作,爭取羅兆榮的中立。二區的僞軍自衛團中,徐冠五的工作成功,是我們最大的勝利,一個團的僞軍,能在這次起義中起到很大的作用。

三區爲我們起義的主力軍,原來的六個中隊中,已有三個中隊被我們爭取了過來,就是周慶餘、李長江、王子蘭的三個中隊,共300多人。

至於四區、五區、六區、七區,我們黨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希望在大起義中,他們的隊伍能拉出來,參加我們的行動。就是拉不出來的話,也讓他們保持中立。”

聽了武平縣黨組織做的這些工作,韓行的心裡更加興奮,高興地說:“全軍僞軍大起義後,首先集中在一個地方,做爲我們的大本營。我看好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就是三區的孫莊和闞莊,這個地方有一個大窯廠,進可以攻,退可以收,正好適合做我們的大本營。

再就是我們這次全縣僞軍大起義中,光指望僞軍還不行。僞軍剛起義過來,還不能指望他們對日軍進行攻堅戰,還得指望我們的正規部隊。我已經叫交通員通知張維翰,叫他派一支主力部隊過來。

再就是我們起義後的軍事行動,可以分爲上中下三個計劃。如果順利的話,我們可以以主力部隊爲主,起義的僞軍爲輔,拿下武平縣的鬼子縣城,這爲最好的結果,也爲上策。就是拿不下鬼子縣城的話,我們可以以起義的各個區爲中心,和鬼子進行抗衡,這爲中策。最不好的話,我們可以撤往冠縣根據地,或者茌南根據地,這爲下策。”

聽了韓行的介紹後,王安玉也是大爲興奮,高興地說:“好呀,好呀,太好啦!”

王化先聽了卻是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半天沒有說話。

韓行看了看他,對他說:“王書記呀,你地下工作經驗豐富,是不是有話要說,我們都在聽你的意見呢?”

王化先想了一會兒,說:“沒想到武平縣的爭取僞軍的工作做得這麼好,實在是讓我們清平縣得好好地學習一下啊。

再就是,現在的環境惡劣啊,日本人強化治安,僞軍是大發展,到處是僞軍的碉堡、部隊,真可謂是我們處在了強大的敵人包圍之中。在這個敵強我弱的情況下,舉行全縣僞軍大起義,是不是時機不對呀!

還有就是,徐冠五這個人我是知道的。真是兩面三刀,八面玲瓏,十六面抹滑,三十二面放光,他的話,切切不可相信啊!還有這個羅兆榮,八路軍幹過,僞軍頭子幹過,時不時地還穿上了三支隊的衣裳,就憑着這樣的人,他能保護中立?實在是令人懷疑啊!”

韓行說:“依你說,應該怎麼辦?”

王化先說:“依我說,再等一下時機,等到時機更有利於我們的時候,是不是可以再起義?”

韓行說:“可是我們的工作已經做到了這一步,有些人已經暴露了。再不舉行起義的話,夜長夢多,這些暴露的人員怎麼辦?那就只有撤出來。是不是我們又錯過了這次機會了啊?”

五化先說:“你說得這也是個事,那我原來的意見保留。”

韓行果斷地說:“幹一件大事,沒有不冒風險的。如果不起義,這麼些好的資源,這麼些好的人脈關係,也就浪費了。如果起義一但成功,那將是對整個魯西地區,一個大大的形勢改觀。如果起義不理想,我們還可以撤往其它的根據地。所以我的意見是,立即舉行全縣僞軍大起義。”

王安玉說:“我支持韓縣長的意見。”

五化先說:“叫我怎麼說呢,我還是有些擔心。好吧,意見保留,我也支持韓縣長的意見,我們清平縣,也全力支持武平縣的行動。”

韓行說:“既然二位都同意,那我們就抓緊召開全縣的會議,商討起義計劃,做出部署,爭取在正月十五過後,立即採取這次重大的起義行動。”

春節是中國最隆重的節日,這一天中國人同歡喜共度過,雖然各地的習俗不同,但歡樂仍在每個人的心中盪漾。

武平縣也不例外。

過年其實從臘八就開始了,這天還要泡臘八蒜。人們把蒜瓣放到罐子醋裡,封起來,爲過年吃餃子用的。到年底,蒜泡得色如翡翠,而醋也有了些辣味,色味雙美,使人要多吃幾個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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