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了半句,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感覺中才睡了一小會兒,耳邊男神音忽然響起……夏朝蕊一下子坐直,驚喘了一聲。
“警報!警報!發現犯人一名!發現犯人一名!女性,身高1.68m,年齡25週歲,體重110斤,攻擊力120……”
“現在播報位置信息:犯人直線距離10.6km,位於尉城市客運總站候車廳。路線……”
“現在播報案件信息:2018年6月11日,於南城殺害25歲女青年一名,2018年10月17日,於寧城殺害22歲女青年一名,2018年12月2日,於賓城殺害21歲女青年一名,2019年1月18日,於尉城殺害24歲女青年一名……”
夏朝蕊眼睛都瞪大了。
就是她!前前後後殺了四個人了!而且攻擊力120!
夏朝蕊猛然轉頭,看着柏暮成,柏暮成偏了一下頭,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怎麼了?睡懵了?眼睛瞪這麼大?”
雖然上次兩人達成了共識,但夏朝蕊真沒想到這麼快就又碰到了,她猶豫了一下,道:“師父,你上次說,我再說什麼,你就信的。”
柏暮成一愣,猛然踩了剎車,他靠邊停好,瞪着她:“這個案子的兇手?”
“對,”她偷看他的神情:“在車站。”
連地點都知道?柏暮成長吸了一口氣,瞪着她,眉頭擰了起來。
他的脾氣,他的職業,真就不是個啥事兒能稀裡糊塗過去的,“愛你就不問爲什麼”這種觀念,在他這兒就不存在,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道:“你到底是從哪兒……”
頰上一暖,她湊過來輕輕親了他一口。
柏暮成的話一下子噎住了,他斜眼看她,聲音低了八度:“少來之套!老子不吃這套,你……”
她又在他脣上親了一下。
不吃這套的柏隊:“……”
他看了她半天,抿了一下脣,一下子坐回去,一邊撥電話一邊道:“老子簡直是……”這時候電話通了,他的聲音迅速恢復平靜:“給我拿兩個追蹤器過來,背膠的,對,我沿南山路走,你儘快抄過來。”
掛掉電話,他發動車子,楊光不一會兒就追了上來,居然坐在交警摩托車後座上,從車窗裡把追蹤器扔給了他們,一邊問:“頭兒?”
柏暮成擺了擺示意沒事了,一邊往那邊趕。刑偵支隊的追蹤器年初纔剛鳥槍換炮,現在的追蹤器都只有鈕釦大小,定位誤差只有五米左右,夏朝蕊一邊拆開包裝,一邊問:“師父,你要怎麼辦啊?”
“不知道!”柏隊沒好氣:“我又不是柯南!”但看了她一眼,他又道:“看情況再說,反正現在沒證據,不能撲上去就抓人。”
夏朝蕊抿了一下脣,眼睛看向窗外,沒說話。
兩人趕到了汽車站,柏暮成把追蹤器藏在了身上,夏朝蕊已經搶先進了候車廳,一進去,夏朝蕊就傻眼了。
對啊!這可是候車廳啊!她還從來沒碰到過這種情況,眼前人挨人,人擠人,她哪知道犯人是哪個?想一個一個試都沒法試!
她茫然的轉頭看向了柏暮成,柏隊也正低眼看着她,然後機警的刑偵支隊長挑了挑眉:“弄錯了?還是分不出來了?”
她低下頭,小聲道:“分不出來。”
然後他淡定的問她:“你知道什麼信息?說給我聽聽?”
她嚥了一下唾沫,從來沒發現柏隊居然是個這麼狡猾的人,他簡直就是明着摸她的底牌,她……偏偏還不能不說。於是夏朝蕊輕聲道:“女的,25歲,一米六八,不胖不瘦。”
“嗯,”他淡定的道:“這個我早知道了,還有呢?”
“好像很厲害。很能打。”
“還有呢?”
“沒有了!”她惱羞成怒:“我就知道這些!她殺了四個人了!很兇殘很可怕!沒有了!”
四個人?柏暮成臉色變了變,然後他道:“你之前判斷,是根據什麼?距離?”
他怎麼會知道?跟神探在一起簡直簡直簡直了!連一點小秘密都藏不住!她恨的直掐他手:“對,距離,離我還有56米。”
柏暮成的眼神估計迅速以56米爲半徑劃了個圈,然後道:“不夠,再近些。”
他拿出手機,假裝打電話,大聲道:“你在哪?沒看到!”一邊拉着夏朝蕊四處轉,夏朝蕊聽着手錶的提示,終於找準了方位,然後慢慢向前走,一直到還有3米,她捏了柏隊的手三下,一邊假裝嬌嗔的道:“你朋友到底在哪兒啊,人山人海的怎麼找!讓他過來找我們吧!”
柏暮成站住腳,她就假裝嫌棄的捂住鼻子,看向四周。
即便距離只有3米,也仍舊不好找,這一片就在9號檢票口門口,沒有座椅,正值春運,人擠成一團,大約三米的範圍內,就有三個女人。其中一個穿着藍色棉服,看上去很胖,年紀應該也不小了,懷裡還抱着孩子,正跟旁邊男人頭對頭說話,被她第一個否決了。
第二個,穿着桔黃色的羽絨服,正蹲在地上打着哈欠,也不像。
第三個,正坐在行車箱上玩手機,看起來挺年輕也挺時尚的,最像!
夏朝蕊試着向她靠攏,耳邊卻沒有距離變動的提示,所以,她不是?也所以,在她接近的這個期間,她跟真正凶手之間,距離沒有變動?
夏學霸迅速做出了判斷,有些吃驚的瞥了一眼那個抱孩子的女人。
柏暮成攬着她肩,一邊打電話一邊來回走,她在袖裡用力捏他的手,他回捏了一下表示明白,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了播報聲,到南城的車進站了,幾個人迅速站起,準備檢票上車。
夏朝蕊有點急,柏暮成左右一顧,迅速摟住她,在她耳邊道:“去問檢票員,到寧城的車幾點發,記住貼近些,小聲問!”
她也來不及問爲什麼,就忠實的執行了柏隊命令,扒着欄杆,招手把檢票員叫過來,然後小聲的問,問了一班又一班,就在這時,忽聽身後有人叫了一聲,她回頭時,就看到疑似兇手的那個女人被人推的撞在了牆上,忿忿回頭,用南城土音罵了一句。
夏朝蕊也不知道柏暮成怎麼做的,就假裝不在意,轉回頭繼續問,眼角的餘光看到他擠了過來,道:“在那邊!走吧!”
夏朝蕊就謝了檢票員,跟着他出去了。
柏暮成跟她拿了張紙巾,迅速把扯下來的頭髮包了進去,兩人出去轉了一圈,買了一卷透明膠帶和一把塑料直尺,再回來時,這班車已經走了,柏暮成數着牆面的瓷磚取了指紋下來,又仔細看了看地面上的鞋印,用直尺當做比例尺擺在旁邊,拍了幾張照片,又用膠紙取了,道:“應該是38碼。”
夏朝蕊小聲問:“那個,放哪兒了?”
柏暮成道:“衣服的商標裡面放了一個,行李側袋裡放了一個。”
夏朝蕊恍然,那女人穿的衣服右後方,有個方形的皮質的貼畫,放進去,應該不容易被發現。
柏暮成把取到的指紋和足跡小心翼翼的收起,一邊道,“其實我不適合化裝偵查。”
她問:“爲什麼?”
“太高,”他道:“不論怎麼變裝,都很難不被人注意。”
夏朝蕊忍不住笑了:“我還以爲是太帥。”
柏隊瞥了她一眼:“繼續誇,誇完了老子開始問問題!”
夏朝蕊色厲內荏的哼了一聲,可是想想,該說還是得說啊!她心裡鬱悶壞了,泄忿的撓了他一爪子,認命的道:“反正,你先問問南城那邊,那邊你不是熟麼……問問6月份是不是有個案子……”
她還沒說完,他就吃了一驚,道:“是有!”他皺眉回想了一下:“6月中旬吧?當時死了一個甜品店的小領班,現場很像是自殺,但全部財物被盜!現場沒有找到指紋,一直到我調走,都沒有結案!”
對啊!那時候他還沒調過來呢!夏朝蕊眨了眨眼晴,柏暮成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還有嗎?”
她小聲道:“10月17日,寧城一個,12月2號,賓城一個。”她被他看的心虛,別開了臉:“別再問了,我真的就只知道這麼多了!全都告訴你了!你不信就算了!”
柏暮成沒再問,把車鑰匙給她:“你開。”
於是她開車,柏暮成一路打着電話,聯繫各地市,等他們回到局裡的時候,南城、寧城和賓城的反饋也先後過來了,四樁案子,同樣僞造成自殺場景,死者都是流連酒吧夜店的小人物,現場同樣沒有遺留指紋,財物丟失。
而且,除了第一個案子之外,其它三個案子,死者都在“自殺”的前兩天取空了存款,都是自己取的。
但是南城當時曾在附近的垃圾桶裡找到過嫌犯戴過的手套,取到了DNA,而且寧城曾在一個行車記錄儀的停車監控中,看到過疑似的人影,只是後來沒有找到人。
夏朝蕊問:“要申請併案嗎?”
“要併案,但不是我們申請,”柏暮成道:“從南城那邊申請併案,她做案是從第一個死者開始的,這個死者跟她一定有某種關係!”
夏朝蕊問:“你不是取到頭髮了嗎?DNA對上了,不就是證據?”
“但那個死者是吞服安眠藥,”柏暮成道:“只有皮脂沒有血跡,並不能證明,她與死者接觸,就是在案發現場。”
夏朝蕊想了一下:“那首飾呢?可以申請搜查令嗎?”
“可以,”柏暮成道:“但不是現在。”他一邊拿起手機,預備給南城那邊打電話,一邊點了點她腦袋:“媳婦兒,準備一下,跟我去南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