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作爲主教練,加雷斯曾見過不少俱樂部當家球員的更迭,可這樣的話題對於球員本人來說,到底還是過於殘忍。並且讓博魯科林更加消沉絕對不會是曼聯的主教練這一次來到他家拜訪的目的。
因此加雷斯說出了他的一個建議:“酒精、賭博和女人是最能夠激起一個男人鬥志的三樣東西。前兩樣你不能碰。所以,爲什麼不試着去多交幾個女朋友?你和iley分手之後不就那樣做過嗎?”
博魯科林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那真是一段荒唐的經歷。”
此時,比賽轉播中的皮什切克和當值的主裁判起了爭執!他非常生氣地和主裁判說着些什麼,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現場的攝像機捕捉到了從後面衝了過來的伊蕾!作爲布拉格梅特奧隊的主教練,作爲此刻場內唯一的一名女性,伊蕾居然是直接從後面抓住比自己要高大了許多的皮什切克並用力一拽,而後往旁邊一推讓他滾邊上去,這就自己和主裁判爭執了起來!
“你看不到剛纔那個人的動作?他在暗算我的球員!他對我的球員鎖喉!鎖喉你知道嗎?鎖喉你要我對你試一次看看嘛?”
當伊蕾說到這句的時候,剛纔還火冒三丈的皮什切克完全就傻眼了。
“他掐住皮什切克的喉結!我的球員剛纔蹬他一腳完全就是被條件反射下的自我保護!你居然不理會那個陰險的傢伙,還想要對我的球員做什麼?剛纔那個人的舉動應該讓他得到一張紅牌!他可不僅僅是一名‘防守型前鋒’,他還是一位演員!你看看他倒下去的姿勢是多麼的愚蠢!攻不破我們的防線就做這種事?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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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冷靜女士。請你退後,請你離我遠一點。”
眼見着自家主教練居然和裁判吵起來了,還吵得比皮什切克剛纔那樣還要厲害,周圍的梅特奧球員全都驚愣了!眼見着主裁判似乎也想要對伊蕾出示一張牌,球員們連忙衝了上去,隔開本場比賽當值的主裁判和自家主教練。
“你儘管保持你的傲慢!我不會辱罵你!我永遠不會辱罵裁判!但在比賽結束之後,你們整個裁判組一起看比賽回放的時候!我很期待你看到你的上一個判斷是多麼的有趣可愛!”
在伊蕾說完這句話之後,當值的主裁判立刻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張黃牌,發給伊蕾!看到這一幕,不光球員嚇壞了,伊蕾的助理杜歷卡更是直接從教練席衝了過來,並且一把抱住伊蕾,把她往教練席上拽!
“天哪……天哪天哪,我的伊蕾小姐,你怎麼也會有這麼衝動的時候。你想做第一個被罰上看臺的女教練嗎!捷克可不流行這個,英格蘭和西班牙才喜歡!”
“那蠢貨剛纔已經想對皮什切克出黃牌了。第二張黃牌。不過他還在猶豫。我擔心他真的把黃牌拿出來,所以我才衝上去的。”
在回到教練席位上之後,伊蕾彷彿就突然冷靜了下來。
杜歷卡:“故意的……?”
伊蕾:“對,故意的。你看看我嚇他這麼一嚇之後他會怎麼樣。他在這場比賽上的判罰尺度不統一。剛開始的時候很鬆。後來一看情況不對就又緊了。但是鬆在斯巴達隊的球員身上,緊在我們梅特奧隊的球員身上,這不是在胡鬧嗎?”
說着,伊蕾又連比帶劃地說道:“其實比賽一開始的時候,庫洛夫斯基對希羅科夫的那腳放鏟就應該給牌。雖然那名球員看起來的確不是故意的,他的放鏟是衝着球去的,但是希羅科夫最後的一個變向反而讓他鏟到了希羅科夫的腿。這個動作其實已經很大了,就連庫洛夫斯基自己都嚇了一跳。但是裁判沒有給出判罰,也沒給我們任意球。其他球員看在眼裡,就會明白主裁判在這場比賽上的判罰尺度應該會很鬆。這纔是最糟的事。”
說完了這些話的伊蕾看向坐在自己的身旁若有所思的杜歷卡,這就說道:“我們教練在場上做的每一件事都應當是有目的的,能夠對場上局勢起到微妙影響的。這是一位五大聯賽的豪門球隊主教練曾經說過的話。”
“如果不是我知道現在一定有攝像機對着我們,我真的想笑出來,伊蕾小姐。”
“我都快緊張瘋了,你居然還有這個興致?”伊蕾幾乎是頭都不回地看着場上形勢,並對自己的助理說出這一句。儘管此時的伊蕾看起來極爲鎮定,可交握着的雙手已然泄露了她的情緒。
“現在針對他們兩邊邊路的互相傳遞,以及從邊路傳中的戰術我們已經封堵得很好了。我認爲是時候把中路打開,把他們引誘進來和我們進行陣地戰了。”說着,伊蕾幾乎是喃喃自語一般地說道:“拜託,拜託拜託,一定要扛住。我們可不能再失一球了。”
英格蘭,
曼徹斯特。
“三年前的時候,我們的感情出了問題。”
在將那些往事塵封許久之後,博魯科林終於向他的俱樂部主教練坦言一切。
“我能夠感受得到,iley對我的感情更像是友情和親情的混合體。我們在境遇相似的時候相識,她希望能夠幫我走出來,就像我希望能夠幫她走出來一樣。但那不是愛情。不是。她說她希望和我有一個孩子,那也是我渴望的。可我不能就這樣牽着她的手走進教堂。”
悶頭將酒瓶裡剩下的那一口酒喝完還嫌不夠,博魯科林在將那個空了的酒瓶重重地放到身前的矮桌上之後又將自家主教練手裡拿着的那瓶啤酒搶了過來,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地喝完它。
“我希望能夠和她在一起,卻不是那樣在一起。”博魯科林轉過頭去看向他的俱樂部主教練,在多年以前就已經認識,並將他從俄羅斯帶回足壇中心的主教練,似乎是希望對方能明白自己的心情。
博魯科林說:“她的確對我很好。她關心我的一切,她關心我勝過關心她自己。她比我更緊張我的身體,每次我踢完一週雙賽的賽程,她總是會比我的隊醫還要擔心我是否會受傷。她愛我,她在意我的內心是否快樂。那是一份很深沉的,能夠讓我在莫斯科的冬天都會感受到溫暖的感情。可那不是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之間的彼此相戀!它不是!我有很多次都想告訴她,但我一看到她望向我的眼神我就覺得我根本沒法開口!”
這時,比賽轉播中的梅特奧隊在五分鐘內的接連失球后憑藉薩拉卡的一腳禁區外射門扳回一球!球場中屬於梅特奧的顏色轟動起來!當鏡頭給到看臺上球迷們的特寫時,你會發現他們之中已經有人喜極而泣。替補席上的梅特奧球員們和他們的主教練以及助理教練一起衝向場邊!
薩拉卡的這腳射門爲梅特奧隊爭取到了進入三十分鐘加時賽的機會!
但是在那臺電視機前,卻再沒有人去關注那些。
“我想,我們或許需要給彼此一個距離。一個足夠思考的距離和空間。用來思考我們之間的感情,以及未來。”
久久沉默之後,曼聯的主帥,蘇格蘭人加雷斯問道:“那你告訴她這些了嗎。”
“說了。”在這一刻,博魯科林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疲憊。因爲他即將說出的,正是讓他後悔了許久的事。
“她也對我說好。答應我像我所說的那樣去做。可我後來才知道,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相信過我說的那些話。她認爲那一切都是我的藉口。這是我的錯。我應該想到的。她受到過太多相似的傷害了。也許她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這一次的傷害來自於我。”
博魯科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並將自己的額發往後抓去,整個人都仰着躺靠在沙發的靠墊上,然後說道:“這同樣也是我無法忍受的。”
“當我看到那些有關她在和我分開之後過得十分糟糕的報道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切都不重要了。我應當回到她的身邊,放棄那些困擾我的,讓我認爲作爲一個男人我無法不去想的問題。但那個時候她已經離開了,離開了曼徹斯特,離開了英格蘭。我一直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才能和她以前的那幾個男友斷得那麼幹淨。後來,我終於知道了。”
聽到這裡,加雷斯先生不禁像一位兄長,也像一位父親那樣地拍了拍博魯科林的肩膀。對此,博魯科林沒有任何的表示。他只是希望能夠把那些鬱結在他心裡的事全都說出來,告訴一個絕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瞭解他也認識伊蕾,知道他們在俄羅斯的那些經歷的人。
“她離開的時候把家裡收拾得很乾淨,也沒有拿走什麼,就好像她還在這裡一樣。可她把她的鑰匙留了下來。在回到這裡之後,我才知道她一直都在看那些寫着我有了很多新歡的報道。她甚至可能以爲……我在和她提出要分開一段時間以前就已經和那些女人有了來往。她認爲我背叛了她,也背叛了我對她說過的那些誓言。”
遠處傳來陣陣的雷鳴聲,那正是一場大雨正在醞釀。於是博魯科林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去落地窗邊猛地一下拉開遮擋了所有陽光的窗簾,並讓黑壓壓的雲層出現在他們的眼前。當一道閃電閃過烏雲,並落下一震巨響,雨點就開始落向這座城市。
“其實她一直都還愛着赫爾曼。就好像我一直都無法忘記十七歲時的意氣風發。只是我們一直都在努力讓自己不再想起。”
雨,那是曼徹斯特的雨。
與布拉格此時的陽光明媚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