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不再說話,女孩開始喋喋不休說落着男孩的確定,什麼家窮人醜啊,什麼沒有氣質啊,反正能說的都說了,要是我的話絕對不能忍,既然我在你心中是這樣,何必還要在一起,分了不就行了!
女人能寵不能慣,所以這種情況擱我身上只可能發生一次,兩個人在一起起碼得相互尊重,這是最基本的原則,不是誰給誰當牛做馬的。
我打開了前幾天剛裝車上的音響,裡面出來一首紂王的《澀》,開頭的旋律還是一樣的那麼充滿味道,我開着車陶醉在歌聲裡,暫時忘卻了後面那個聒噪的女生。
紅綠燈的時候我停下車等綠燈,一回頭看到了那男生竟然聽歌聽得眼淚汪汪的,我問了一句:你咋啦?
他趕緊抹了抹眼睛,吸了一下鼻子說:沒事,沒事!
我準備再問,後面的車一個勁的按喇叭,綠燈亮了。
沒來得及再說一句,我轉過身開車就往前走。
胖女生又開始說了“咋啦,還能咋了,慚愧了唄......”
說的那些話,句句紮在人的心上,聽得我都快忍不住了。
走到火車站前面的轉盤的時候,我的音響裡的歌是五月天的“倔強”,只聽見後面的女孩說了一句“窮逼!”,那個男孩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了,由於車廂範圍有限,他弓着腰像一張繃緊待發的弓。
男孩緊繃的臉上露出一股怒火大聲喊了一句:你再說一句!
女孩剛開始被他猛地站起來嚇了一跳,現在已經又恢復原先不屑的表情:我說你又能怎麼樣?
男孩忽然伸出手打了女孩一巴掌,這一巴掌很響,肯定也會很疼。
女孩捂着臉半天沒反應過來,直直的看着男孩,然後像是一個憋了很久炮仗一樣“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男孩看到女孩哭得撕心裂肺,也一下子沒了主張,繃緊的腰一下子軟了,癱坐在後座上,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想去幫女孩擦淚卻被一把推開了。
這個時候,我已經把車開到了火車站,轉過身靜靜的看着這對鬧矛盾的小情侶。
男孩嘴裡一直小聲的重複着“你別哭了,我錯了!”
我聽到他這樣話就對着他說:你沒錯,錯的是她!我手指着還在嚶嚶哭着的女孩。
女孩看我指着她哽咽着說:我有什麼錯?
我沒說話,下車把他們的行李箱從上面拿下來,男孩也付了車錢,然後追上拉着行李箱徑直往前走的女孩,追上之後接過行李箱拉着。
我看着他們的背影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罵不走,打不散,分不了的情侶嗎?或者許這是真愛呢。
在火車站容不得我想太久,還有兩個“仇家”呢,說不定就碰上了。
趕緊鑽到車裡到別處去拉人了。
對於感情來說,兩人最舒服纔是最重要的;但對於我來說,什麼纔是最重要的,前面那個招手的大娘纔是最重要的,在我眼裡她不是大娘,她是人民幣啊!
之後的一個星期裡,我過得平淡如水,沈姐的電話也打不通了,老舍忙着他學校的事情,我就是我自己了,那天開着三輪兒去看了範零零,她還是在雞蛋灌餅那裡,老舍可是說回來要繼續未完成的愛情,不知道此時正在擀麪的範零零會不會接受升級深造了的老舍。
或許和太多人一樣,老舍也只是一廂情願,我忽然想起夕夏了,她是否也回家,是否陳翔來接她了,似乎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我不相信一個天使在你眼裡永遠是天使,但是我相信你曾經在那段時間裡以爲的那個天使,永遠都會成爲你的天使。
天越來越冷了,但是已經兩個月不見半點雨滴,這個小城市的上空籠罩着揮散不去的霧霾,就像隔在人之間的那段距離,那種不信任。
一轉眼到了老舍回來的日子,上午的火車我告訴他我上午起不來,讓他自己打車。
中午剛過十二點,老舍就在樓下喊我,那聲音在火車站都能聽到,我實在忍受不住,批了件外套起來到下面給他開門。
門口站着的是一個高瘦的男孩,還黑了,我差點忍不住來這個還把頭髮燙了的老舍了。
打開門我就直接躥上樓,鑽到了被窩裡,沒一會兒,老舍拎着大包小包的就上來了。
我看他這架勢不對就問:沒回家?
老舍卸下來身上的包點點頭。
我說:我這就屁大點的地方,你這東西一放,我這還能走下人嗎?
老舍一臉無辜的說:跟家裡打不通電話,所以先到你這來歇歇,一會兒請你吃飯還不行嘛!
我:這還差不多,但是這東西截止到晚上八點啊!
老舍一屁股坐到我的小馬紮上面說: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呢!
我沒理他從被窩裡伸出頭叫了老舍一聲說:哎,我前幾天去看了範零零,人家可是又生了一個孩子!
老舍“譁”的從馬紮上站起來喊道:啥?我就走半年她就又生了啦!
我笑了,不說話看着他臉上覆雜的表情。
老舍看我笑得不對,看了我一會兒雙眼一眯猥瑣的說:你小子又騙我的吧!
我立即矯正不正經的表情嚴肅的說:沒騙你,那天她身邊是有一個小孩,但不確定是誰的。
老舍不屑的瞟了我一眼說:不確定你說個屁,我們家零零下一個孩子是要跟我生的!
聽完這話我差點沒噎死,還他們家零零,別噁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