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明白了爲什麼以前穿着很普通的唐瑩,這次回來爲什麼會穿的那麼貴氣,又爲什麼來到這個高檔的賓館,又送給我精緻的手錶,這一切都聯繫在一起了。
我扶着她的肩膀問她:最後一次問你,我們還有沒有可能?
唐瑩搖着頭,眼淚不住的往下流,我的心像是被小時候老家的野狗撕個稀巴爛,我站起來打開門出去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永遠也走不到一起,泰坦尼克號裡的傑克和rose要沒有那場災難,他們也不可能會廝守的。
我回到自己的簡陋的小屋裡,感覺這冷冰冰的現實離我那麼近,手機響起了短信的鈴聲,我打開看到唐瑩發過來的“對不起,我走了!”。
看完短信,我感覺自己的臉上有小蟲子在爬,伸手一抹竟然是淚水,我笑了,我是多久沒有流過淚了,竟然忘了流淚的感覺,既然流淚那就流吧!
我躺在牀上想了好多,想這個跟世界是不是本來就是虛幻的,你永遠把握不了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即使你再相信一個人,一件事。
就在我沉默的時候,外邊傳來了上樓的聲音,我一聽應該就是老舍,他走到樓上沒有開自己的門,而是徑直推開我的門走到我的牀邊低着頭坐下。
過了一會兒,見我沒有理他,他擡擡頭看看我,我看到他也是一臉的悲傷,他看到我的臉色不對,就問:你怎麼了?
我不說話...
他也低下頭沉默着...
大概過了十分鐘,或者是一分鐘,聲音從老舍深埋的頭裡發出來:她竟然已經結婚了!
說完擡起頭看着我,我對着他笑了笑,老舍看到我的笑容竟然臉上很驚訝,後來他說當時我的笑容就像是一塊雕塑笑了那麼詭異,我才知道我笑的有多麼的難看。
然後我告訴了老舍唐瑩走了,他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邊笑邊說:咱倆一樣了,不過我可沒放棄啊!我還是要把範零零追回來的,生了孩子我也不在意。
我說:我可沒你那麼偉大,人家看不上我,我也好馬不吃回頭草了。
老舍說:喝酒去嗎?
我搖搖頭,就對於我來說不是用來暫時解愁的東西,它應該更增加感情的粘稠劑。
老舍:那我自己去了!
我點點頭,老舍自己去了吳哥的餐館。
我自己在屋裡拉上窗簾,光線很暗,我覺得我是黑夜的孩子,不能長時間活在光明裡,那樣太殘酷了。
沒過幾天我收到唐瑩寄過來的手錶和一封信,信裡說她對外我是真心的,只是因爲一些客觀的原因不能在一起等等之類的話,我看了之後給她發了一條“祝你以後幸福!”的消息,就把唐瑩這個聯繫人從我的通訊錄裡刪除了,包括她的所有我珍藏下來的短信。
既然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不掙扎就是死亡了,我覺得現在掙得錢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了,掙多少花多少,可能掙得比花的還多,我也淪落成月光族。
終於,在十月底沒發工資之前我和老舍都沒錢了,也不好意思到吳哥那裡去蹭飯了,他這段時間生意很差勁。
幸虧之前我在超市花四十塊錢買了一個電鍋,翻翻以前的盒子找出來小半袋米,我對着躺在牀上餓得“哎吆”的老舍說:要不咱自己做飯吧,這還有米。
老舍說:幹吃米啊?
我說:喝粥也行。
老舍:味道太寡,怎麼也得有個菜啊。
老舍這一句話點醒了我,我來到牀前拍拍老舍說:想吃飯嗎?
老舍說:餓得眼睛都放綠光了,能不想吃嗎?
我說:那咱出去尋找食材。
老舍:哪有食材,都要錢。
我:你忘了,這邊住的人門口可都種的有菜的啊!
老舍“噌”的一聲坐起來說:走!
我拿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以免被別人看到裡面裝的什麼,我們走下樓發現這傍晚的時候,街坊鄰居大爺大媽大嫂子都出來在衚衕裡說話呢。
我給老舍使了一個眼色悄聲的說:時機不對,天黑了再來。
然後我們灰溜溜的又回到房間,老舍又躺在牀上開始哼唧,我把米洗了,然後到樓下找房東阿姨借了鹽、油和一些調料。
又等了一會兒,太陽已經落山,我都聽見了樓下阿姨的炒菜聲了,我把快睡着的老舍叫醒,拿着塑料袋又一次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