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接到了沈姐的電話,沈姐告訴我,她和王老闆把事情說明白了,他們的事我以後就不用管了,當然錢也是不用還給他們了,還說謝謝我。
掛了電話以後,我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的那一刻話筒裡面傳來老爸粗糙的聲音,我一的胸腔裡一下子涌起一股暖流,老爸問我的什麼時候回家?
我告訴他就這兩天了,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蓋了多少人的夢。
再睜開眼的時候,忘了拉上的窗簾反射進屋裡白茫茫的一片光,雪下了,積了厚厚一層,對着這白茫茫的雪,我笑了,雪光映襯我的兩顆大白牙,今天我要回家。
一想到要回家就顧不上什麼了,本來爬不起來的早晨,也變得可愛了,我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坐起來,拉起衣服匆匆穿好,那種迫不及待每個遠離家鄉的人都應該知道,雖然我還算不上遠離。
一切收拾停頓,我去超市買了一些零食、水果外加幾瓶酒,我買不上什麼好久但是商丘的張弓還是可以背幾瓶回家的。
馬路上的雪已經被碾壓的不成形狀,黑糊糊一樣的趴在地上,我把三輪車推進房東阿姨的院子裡,背上我的包就往車站走了。
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爲什們不是三輪兒,你知道的,以爲他們是我的競爭對手,我不能給對手創造利益。
到了汽車站買了張回家的票,近了車站,檢了票,坐到車上的那一剎那,我竟然覺得幸福無比,掏出手機給老舍、吳哥還有沈姐都發了一條“我回家了。”的信息,然後收到三條回覆:
老舍:滾吧。
吳哥:好好過個春節,多陪陪家人。
沈姐:路上小心哦!
在商丘了這麼半年,也就混了那麼幾個人,人在這個社會上混,混的是什麼,不就是人嘛。,人到了是也就成了。
車在站裡沒有等多久就上滿了人,幾乎每個人都大包小包的,坐在我後面的兩個大叔是剛下火車就又奔到汽車上來了,坐到座位上一直再說“哎呀,終於回家啦!”
聽到這句我都替他們高興,是啊,在外邊勞碌了一年,乾的事牛馬的活,掙下了錢,可以給家裡添幾樣新傢俱,給孩子買身新衣裳,給老婆塞上一沓浸滿汗水的人民幣,這也就是他們最大的幸福了吧。
坐在我旁邊的是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年輕人,通過他和別人的聊天我才知道,原來他是一個研究生,現在在新加坡上班呢,這個就厲害了,我就注意聽他們的聊天,原來這個年輕人搞得是電子通訊技術的,又說了一些術語我也是不懂。
不過說到家裡的事情的時候,這個年輕人眼圈竟然微紅,家裡供他出來不容易,而眼下他雖然在國外工作收入還算不錯,卻不能怎麼確確實實的幫上家裡的忙,特別是年齡越來越大的父母。
也許這是這一代農村年輕人,普遍遇到的問題,爲了自己的發展不得不放棄盡孝,而家裡的父母也是希望孩子在外邊出人頭地,有什麼苦難都是老兩口自己嚼爛了往肚裡咽,可憐天下父母心。
車子啓動了,這個小城的路不太好,顛簸着就把我的興奮慢慢的顛沒了,換來的是一股子睏倦,慢慢的我竟然睡着了。
一夢迴到孩提的年下,穿着媽媽做的厚厚的棉褲,一遍一遍的摸着我的新衣裳,爺爺給買來了小炮,奶奶準備散發着油墨味兒的嶄新的壓歲錢,老爸拎着一大塊豬肉回家,弟弟跟在屁股後面鬧着要買玩具槍...
這是春節嗎?這纔是我真正的春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