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小沫……那真的是小沫嗎?
小沫不是已經死了,是我親眼看着她跳下去的。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我用力地瞪大着雙眼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傻傻地僵楞在了原地,出神中我隱約聽到那個被架住的女人。更大聲地叫嚷着什麼,但是距離太遠,我根本聽不清楚。
可是……可是……世界上真的會有如此相像的人嗎?
我從來都沒聽說小沫說過她有姐姐或者妹妹,那麼這個人會是誰?
眼看着那個女人已經要被侍者脫出去了,我才忙回神。拉着裙襬追了過去。
小沫是死了,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存在什麼起死回生之說。然而我還是想知道她是誰,怎麼會跟小沫長得那麼像。
宴會中的人羣熙熙攘攘的站着。我焦急地一面說着“對不起”,一面從他們之間穿過,就在我快追到他們周圍的時候,手背上卻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誒呀。你幹什麼啊!走路不長眼睛的,還是太短命,去趕着投胎啊!”我還沒回頭。就聽到一個娃娃音的女人拔尖了聲音說着話,脫口而出的就是責罵。
來不及了……
我手上很痛。但是眼神卻還注視着前面,那個女人已經被人拖出去了,宴會廳的門也重新關了起來。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這麼沒禮貌。到底是怎麼進來這邊的,不會是渾水摸魚進來勾-引男人,釣凱子的吧?”娃娃音女人叫囂的語氣中充滿了高傲。
她好像拉扯着什麼,我的手指更痛了。
我慢慢地轉身過來,原本以爲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她,可是回頭一看,卻發現竟然是她身上飾品的鏈子勾在了我的手指上,正好是無名指,帶着戒指的那一隻。
娃娃音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緊身連衣裙,浪漫的長髮披肩,襯托着絕大部分暴露在空氣中的雪白肌-膚和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她還化了濃重豔麗的煙燻妝,細長的眼小几乎都快描到太陽穴了,她這副裝扮,纔是貨真價實來吊男人的吧?
“看什麼看,還不快把你的手拿走,手指是不想要了嗎?”女人頤指氣使道。
“不好意思,我馬上就解開。”原本就是我衝撞在先,又不想跟對方多做糾纏,乾脆直接認錯道歉着。
娃娃音女人的旁邊還站着兩個差不多裝扮美豔女子,她們譏笑着,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圈,竟然有一個眼尖,認出了我身上的禮服來。
“誒,你們快看,她身上這件衣服不就是dror最新高級定製,聽說全球可就只有這麼一件,十幾個匠人花了幾個月才做出來的。”
“你不會看錯了吧,dror的高級定製,沒個幾百萬可是買不到,怎麼可能會穿在這種人的身上。”另一邊的女人諷刺道。
“不會是山寨貨吧,這裙襬上的真的是寶石嗎?我看是假水晶吧。”娃娃音的女人不屑的冷笑着,還伸手想拉我的裙襬。
“不要碰。”怕女人毫不客氣的舉止會把裙襬上的寶石扯下來,我小心地往後避退着,然而剛纔繞在手指上的金屬鏈子,我還是沒有解開,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退不遠。
“竟然還不讓我們碰,肯定就是假的。”
“穿山寨貨來上流宴會裝千金小姐,看我不撕破你的裙子。”
眼看着女人的“九陰白骨爪”就要伸過來了,爲了保住這件價值不菲的裙子,我顧不得手指上的疼痛,我拉着解不開的鏈子,乾脆用力的一拽——
好痛!
一瞬間的疼痛,痛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左手的無名指疼的幾乎是在顫抖,雪白的肌-膚一下子就變得通紅。
我擡起手湊在嘴邊哈氣,妄圖減緩疼痛,然而……心裡重重的咯噔了一下。
我的無名指上竟然是空蕩蕩的。
我的戒指呢?!
“我的戒指,我的戒指!”我急的不停喃喃,剛纔明明還在我的手指上的,那可是厲豐年跟我求婚的戒指。
一股寒氣瞬間從腳底板衝到頭頂,我全身冰冷的,用力的伸手推開擋在我面前的三個女人。
“喂!你這個粗魯的小賤-人!竟然敢推我們,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啊!”
那幾個女人還再喧鬧着,可是我現在哪裡還有心情搭理他們,要不是還再公開場合,我都想趴在地上找戒指了。
佝僂着背,我仔細掃視着每一寸地面,以我剛纔站着的地方爲圓心,一點一帶的繞出去。
不知道說了多少句對不起,捱了多少記白眼,我終於找到了那小小的一個圓圈,我的心就係在這個圓圈上。
正要靠近,卻看到一雙銀色的水晶高跟鞋突然地出現,她比我更快,更是一腳就踩在了戒指上。
我一陣心疼,忙開口阻止道,“小姐,不好意思,請你擡一下腳,我的東西被你踩到了。”
對方的腳不僅沒擡起來,竟然還站在原地不動了。
“哼。”那人輕蔑的冷哼了一聲。
我這才站了起來,可是一擡頭,看到的竟然是一身利落褲裝,在肩膀上披着寬大西裝外套的沈明珠,她正一臉盛氣凌人的看着我。
“沈小姐,麻煩你高擡貴腳。”我瞬間就站起來挺直了背脊,不想再這個女人面前卑躬屈膝,而且還毫不畏懼的跟她直視着。
自從知道這個女人歹毒的心腸之後,我每次看到她,都恨不得能將她撕碎,替我的孩子,替江清妍報仇!
“憑什麼?連你也配命令我?”沈明珠冷眼看着我,嘲諷的揚了脣。
我剛想說話,卻聽到從旁邊傳來幾聲害怕的驚呼,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大……大姐。”
說話的人,正式剛纔那三個對着我說着尖酸刻薄話的女人。
她們竟然會是沈明珠的妹妹!
我這纔想起來,沈家對外公開承認的只有沈明珠和她的一個弟弟,一兒一女,可是沈遠征卻曾經說過,如果沈明珠失敗了,有的是可以替代她的人。
所謂替代她的這些人,應該指的就是她們,沈家其他的私生女。
這麼細細看來,這四人的確有着一些相像。
我冷笑了起來,對着沈明珠諷刺道,“沈小姐不是獨生女嗎?什麼時候多了這些來路不明的妹妹了?”
沈明珠臉色一沉,狠狠地瞪了那些女人一眼,看着那三人皆抿脣不敢在說話,“礙事的傢伙,還不快給我滾!”
那三人落荒而逃的姿勢。
我經不住心寒,涼颼颼的說了句,“沈小姐,你這樣對待自己的妹妹,恐怕會落人口舌哦。”
“誰說他們是我的妹妹了!”沈明珠眼眸一轉,又瞪向我,“宋臨夏,倒是你,你忘記了自己是見不得光的情-婦,竟然還敢出現在這裡!”
“連一樣見不得光的私生女都可以來,我爲什麼不可以?”我反脣相譏,還得意的笑了笑。
不就是比誰眼皮比較厚,我怎麼也不想輸給沈明珠。
眼看着她的臉都快漲成豬肝色了,我旋即又說道,“沈小姐,還請你把腳下的東西還給我。你知道我這樣沒臉沒皮的人,最不怕丟人了。要是我用蠻力,將沈小姐撞倒了,這樣有失顏面的可會是你。”
沈明珠的臉色已開始還凝重的,後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然往後退了一步。
那枚戒指終於又出現在我的眼前,忍不住長舒一口氣,我欣喜的笑了起來,馬上蹲了下去。
我伸出的手指剛碰到戒指,沈明珠的鞋底卻一腳踩了上來。
她穿着是細跟的高跟鞋,長長的細跟就踩在我的手背之上,威脅道,“宋臨夏,就算是這樣,你還是要這個戒指嗎?”
“要,我一定要拿回這個戒指。”我斬釘截鐵的說。
“呵呵,那你就用代價來跟我交換把。”說着,沈明珠擡起另一隻腳往前走,不是簡單的踩壓,而是把我的手背當做是地板,往前跨了一步。
“唔——”痛得我緊抿着脣,才忍住快要脫口而出的呻-吟。
見我疼的五官都痛楚的扭曲着,她心裡通暢了,還肆意的笑着。
沈明珠,無論你今天做了什麼,我總有一天,要你十倍奉還給我!
手背上的高跟鞋烙印正火辣辣的發着燙,手指又痛又麻,我好不容易纔把戒指再撿回來。
左手的無名指已經腫了,沒辦法再帶戒指,我就緊緊地將戒指抓在手心裡。
沈明珠看着我抓戒指的動作,神色十分憤恨。
而就在這時,周圍的人羣突然喧囂了起來,有人嚷嚷道,“霍建元也來了,上牌桌了上牌桌了,感覺是衝着厲豐年來的,這齣戲肯定好看。”
“你怎麼知道他是衝着厲豐年來的,今天可是顧辰風的生日,就算他們交情已經不再了,也不會當着顧辰風的面前鬧吧。”
“誰知道啊,這事情都說不準的,最近厲家不是開始走下坡,我可聽說霍建元也在後面捅刀子準備撿便宜。剛纔那一局,他們的賭金都壓到五百萬了,你覺得還會是玩玩而已嗎?都上真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