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姐的話,一下子就把美心僵在了原地,美心轉頭憤憤地瞪了我一眼說:“昨天要不是顧少跟厲少鬧着玩,往厲少的酒里加了點助興的東西,又恰好妮娜姐不在,你以爲憑你能爬上厲少的牀?”
美心看向我的眼神裡,除了憤怒,還有滿滿的嫉妒,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爬上厲豐年的牀,是一件多麼讓人豔羨的事情。
美心說完了話,就像是撒完了氣一樣,踩着她九釐米高的高跟鞋走到了牆角,斜靠着牆壁低頭扣着自己的指甲。
我聽了美心的話,也有些微愣,原來昨天晚上的那個男人是被人下了藥,怪不得身體那麼燙,做起來那麼狠。
莉姐的臉色依舊不善,但是看向我的目光還算溫和,她摸着桌上的煙盒抽了一根出來,手指夾着煙,吞雲吐霧的看着我說:“昨天沒什麼事兒吧?”
我搖了搖頭,走到了莉姐的身邊,恭敬的叫了她一聲,“莉姐,沒什麼事兒。”
我喏了喏嘴,又說了句:“莉姐,我的錢......”
莉姐聞言,像是嘆氣一般的垂下了眼,夾着煙的手指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紅色的牛皮紙信封袋,她遞給我說:“這是你的,要數一下嗎?”
我接過,信封袋鼓鼓的,我的心裡卻冰冷成霜,這是我的賣身錢,髒,好髒。
我心裡噁心的很,手卻抓的緊緊地。
“不用了,謝謝莉姐。”我眼眶發着紅,默默地低下了頭。
莉姐又在自己的皮包裡翻找了一下,從夾層裡拿出一個白色正方形的小紙袋,她拿着紙袋按在我的手背上,一面說,“出去之後,把這東西吃了。”
我看了一眼那個紙袋,白底藍字,寫着某某婦科診所,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東西是避孕藥。
蒼白着臉,我又說了一句謝謝。
在我最後離開的時候,莉姐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我的忠告一樣,說了句:“要是活得下去,別再來這種地方了。”
我含着淚,頭也不回的的往前走,從黑暗的長廊走到了外面的陽光下,我的心,卻亮不起來。
離開了天上人間,我在路邊買了一瓶礦泉水,一仰頭,把莉姐給我的避孕藥一口氣都吃了下去。
喝光了整瓶水,我的口腔裡,還充斥着避孕藥的苦澀味。
***
我一開門,鑰匙轉動聲音一出,夏紀梅一下子就衝了出來。
她緊緊地抓着我的手腕,一臉癲狂的問着我:“臨夏,錢呢?你湊到錢了嗎?你爸爸可還等着你的救命錢呢!”
我的手腕吃痛,心裡也跟着生疼。
我一夜未歸,身爲母親的夏紀梅居然不是先問我去哪裡了,而是一開口就問我要錢。
見我久久沒有回答,夏紀梅伸手就摸我身上的口袋,然後又一把拽過我的單肩包,不停的翻找着,直到找到裝着五萬塊錢的牛皮紙袋,夏紀梅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
“臨夏,有錢怎麼不早拿出來,你這不是讓你爸多受罪嘛!”
就算拿了錢,夏紀梅還呵斥着我,然後她一面把錢塞進自己的口袋,一面衝着屋子裡喊了一聲:“東昇,媽媽先送錢過去救你爸爸,你在家好好看書啊,電飯鍋裡還有飯,你餓了記得吃,桌子上也有水果和飲料,渴了就喝啊。”
夏紀梅說完,一把推開了我,就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