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龐大身軀的孤煞鐵鷹就站在我的身後,我說道:“有段rì子沒見過你了,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一直都在縣令家住着呢,後來姓熊的造反我纔出來的。宋將軍怕你攻城不順特地派我來幫你。”
“嗯,有勞他一片苦心了。”出發之前我還信誓旦旦地說幾百人就夠,結果沒有想到齊軍會用塞門刀車,光城下就躺下了好幾百人,如果沒有天威軍的助陣,我現在能不能進城還是個未知數。
我對孤煞鐵鷹說道:“你把‘田’字大旗給shè下來。”
“好說。”孤煞鐵鷹拉弓搭箭,一箭shè中了護旗兵的眼睛,護旗兵一聲慘叫跌下馬來,那隊馬軍徹底亂了,迅速退了回去。我高喊道:“齊軍主帥死了!齊軍主帥死了!”齊兵扭頭一看剛纔那隊馬軍已經消失,軍心頓時大亂,所謂“兵敗如山倒”,城中的齊軍“**”。
燕軍快速向前推進,我憑着記憶尋找着那幾個院子,跑着跑着就跑到了平舒城縣學的位置,我記得縣學往後數第三個院子有出口。可是現在的情況是縣學駐有重兵!我看着門外拴着成羣的馬匹心裡就發慌。算了,再找別的。我們又往前跑,不一會兒跑到了東城門。此時城上仍然戰況激烈,城下只有十幾個兵士而已。
我靈機一動,現在把城門打開放燕軍入城不就萬事大吉了嘛,何必還要從地道里邊吃土呢。我命令身邊的人殺到東城門下,城下的齊兵問道:“呔!幹什麼的?”
“取你xìng命的!”我喊道。接着幾十人如同狼入羊羣一般撲了上去。城下那幾十個齊兵根本無心抵抗。打了兩下,他們的人就潰散了。我指揮手下把放在城門口旁邊預備堵門的兩部塞門刀車,分別推到了左右兩邊上下城牆的出入口,然後找到了兩臺離我們最近的投石車。
望着近一丈高的投石車,我心裡有了主意。它們雖然龐大,其實也不過爲底座、支架、投臂而已。我們把投石車推到了城牆根底下,本人用裂天劍劈斷了一側的支架,一丈高的車轟然倒塌,壓到了上下城牆的臺階處。
我手中的裂天利無比,厚重的木板子一劈則斷。看得孤煞鐵鷹羨慕不已,連聲道:“好劍,好劍。”我說道:“這寶劍十分好得,齊軍高級將領人手一把,這把還是我上次去齊國,齊國將領送得呢。”
孤煞鐵鷹看得都快流口水了,嘴裡不停咋舌到:“老子一定要殺個齊將,奪把這樣的寶劍。”
天機閣造的劍很多,但這樣的寶劍全天下也沒有幾把。我這樣騙人無非是要把孤煞鐵鷹的yù望勾起來,對於他這樣一直使用制式兵器的人來說,當然不理解裂天劍這種神兵的市值,只有牟利鳴這樣一直用自己武器的人才知道一把稱手兵器的價值。
正想着,我就不禁把目光投向了牟,誰知他正用戲謔的目光看着我,最後幽幽一嘆道:“可憐齊將這點薪俸了。”話外之意是:
你這謊撒的沒邊了。聽得我小臉一紅。
投石車長長的投臂是最讓人稱心的地方,那玩意往石階上一躺什麼人都過不去。我又指揮大家把城門後邊的支木擡了下來。城門平時都在夜晚落鎖插閂,有的城池則乾脆連閂都沒有。可是不管插不插閂,一旦幾百斤的撞木在外邊擂上幾下,那什麼門都不受不了。
所以在攻城戰中,爲了防止城門被撞開,守城方都會在城門內側頂上幾根支木。如果支木不頂用了,還有塞門刀車。我們用力挪開抵住城門的支木,然後緩緩地打開了城門。爲了防止有人偷開城門,在其上面都連着機關,只要開啓就會發出巨大的聲響。厚重的城門發出“隆隆”的響聲,這麼大的聲音自然被城上的齊軍聽到了。牆上有人往下探頭道:“喂!開城門幹嘛?”
城門口的十幾個人聽了一愣,我心裡焦急喊道:“等什麼呢?手裡的活別放下!”
城上的人喊道:“喂!問你們話呢!馬貴?馬貴!馬貴你個孫子回個話!”
我擡頭說道:“這裡沒孫子,城下全是你燕國的爺爺們!”
“都進來了?!看你爺爺怎麼給你打回去!”齊國兵口頭上也不示弱。
我笑着說:“孫子!下來!爺爺等着你們伺候呢!”
對罵間,城上的齊國兵已經開始cāo傢伙往城下跑,可是一看兩邊下城的路都被封死,口裡不禁吐出了一個動作詞。領頭的一個人吼道:“都別他娘往下擠了,路被人封了。你們幹嘛吃的,這麼大的動靜都不知道往下看一眼?”說着還不解氣,一擡膝撞到了旁邊士兵的腰上。
被撞的那個兵不滿地說道:“城裡歇着好幾萬人,他們不看讓我們守城的看?再說這都是馬貴的錯。”
那個齊軍軍官正是有火沒處撒呢,碰上這麼個愣頭青還有什麼客氣的?沒拿刀的手一掄就扇到了那個兵的臉上,吼道:“就你明白?就你明白是不是?”捱了嘴巴的兵丁不敢再頂嘴了,只得悶着頭往回跑。
牟利鳴看着城牆上的齊兵說道:“你的主意真好。”
我盯着城牆上流動的人羣,咬着牙說:“他們很快就來了,必須趕緊了。”每個城門口旁邊都有兩個上下城牆的通道,這裡堵住了,他們可以從別處下來。所以現在只是拖延時間而已。
城門緩緩地打開了,出乎我意料的是城門口竟然沒有人!我跑出去一看,燕軍都用盾牌防護着窩在城牆根下。我大喊道:“城門開了!從這裡進!”城外離我最近的幾個人聽見了拉着他們的十夫長跑過來。十夫長看了看然後說:“我去問問我們頭兒。”轉身要走。
我都感覺不可思議,拽着那十夫長的胳膊說道:“你現在帶人進去就是破城先鋒,你還回去問你的百夫長做什麼?”
“自作主張是要挨軍棍的!”說罷他掙脫了我的手。
我心有不甘,拉着他的胳膊說:“我以武官身份命令你帶人進去!這總比百夫長好使吧?”
誰知,他一臉漠然地扒開我的手說:“你管不了我。”
有道是“先敬羅衣後敬人”,我身穿一身天威甲,難怪別人不吃我這一套。我說道:“我是大王封的從五品撫夷護軍,不信你去問。”
“愛誰誰!”那個奇葩頭也不回地走了。
正所謂報應不爽,十夫長往回跑的路上被城上飛下來的石頭拍到了頭上。從不遠處都可以看見他的頭明顯扁了很多。這樣的傷勢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他手下的兵丁要去救他,我吼道:“站住!”果然人都停在了原地。
我說道:“他活不成了,你們也得受罰。現在進城不僅將功折罪,還能加官進爵。等什麼?進來吧!”
爲了防止士兵自顧逃命,軍法上有嚴格規定。軍****死,手下的士兵要集體處斬,家裡還要受到牽連,這就讓士兵在作戰時拼死護衛自己的官長。現在戰事頻繁、人員緊缺,雖不會處斬了,但枷鎖示衆、打軍棍是難免的。現在他們的十夫長已經死了,回去也是受罰,不如進來冒死立功一次。
我看着他們那宛如木頭一樣的表情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宋將軍估計已經得知我們“順利”入城的情報,那掩護我們的攻城部隊就可以撤了。遠處傳來退兵的金鑼生,我看着那幾個兵,那幾個兵也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