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那一塊金貴的區域是富人區的象徵,成排成排帶着花園的小別墅,一處處的私傢俱樂部和高爾夫球場,土地依舊是土地,空氣依舊是空氣,可是隱隱約約就是和別處的完全不同。
似乎只是一線之隔 ,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陸明風今天開着還是昨天那部紅色的跑車,葉書北闔眼歇息着,反正那個鬼東西現在也不在車裡,沒他什麼事做。
蕭正義和宋豪情兩眼睜得大大的,往窗外這個無法融入的花花世界看個不停。他們很久之前來過一次,掐指一算大概是十多年了的事了。
葉書北的父親葉富天做鋼材生意白手起家,努力奮鬥了大半輩子在整個商圈落了個不錯的名聲和地位。
以上是外人看來的結果。
實則是靠着一隻牛股一夜翻身的暴發戶,後來憑着一些財氣疏通了人脈,才走的經商道路,不過別說,這人啊自從有了錢,這底氣也足了,背也挺直了,往後還真是一帆風順了。
葉富天人品不算太差,飛黃騰達後也沒想過拋棄糟糠這樣爛大街的事,不過可惜人生往往就是這般出其不意,能同磨難,卻不能同富貴,原配在葉富天發達後就病死了,只留下兩個兒子。
而葉富天也算是富人中的楷模了,原配一去,就傷心得病倒在牀,後來得一位護士的精心照料,這才能順利轉好。又過了幾年,這位護士小姐順理成章地進了門,成了第二位葉夫人。
這葉書北就是她生的兒子,只是大家不要誤會,葉書北是護士小姐和前夫的兒子,也就是俗稱的拖油瓶。
不過這事當時在富人圈鬧得也是挺大的,原配去了,再娶一位的事不算少,應該說這些有錢人明面上有位賢惠妻子,可在外面流連花叢的事纔是多之又多。
可這位葉富天竟然娶了位帶着拖油瓶的女人,當時可是圈裡茶餘飯後最大的閒話了。按道理憑着他的財氣,要啥年紀的女人沒有,何必要一個拖着個孩子的,不過那是人家的家事,這些閒着無事可做的富家太太充其量也就嘮嗑嘮嗑,不過嘮嗑到最後這心裡也是羨慕的,這絕壁算是真愛了。
反正在外人看來,這位護士小姐是走了好運了,而她那兒子是走了大運了,從此就變成了葉家的三少爺。
反正葉書北沒有“一朝飛上枝頭”的時候,蕭正義和宋豪情已經和他稱兄道弟了,所以在葉書北搬進了葉家後,他們作爲好朋友好兄弟也上過一次門,可這僅有的一次讓他們簡直想奪門而出。
蕭正義和宋豪情坐在後座上,看着城北似曾相似的風景,還來不及回憶唯一一次到富人區的場景後,這車已經開到了陸家門口。
陸家主人陸志遠和夫人近日去了歐洲旅遊,家裡的保姆什麼的也會在今天回鄉放假,整座小別墅就陸家兩姐弟在。
陸明風剛打開大門,保姆正提着行李袋走出來,一看路明風回來,這才放下了心,說道:“少爺,小姐在房間裡,我看着她一整個上午了,現在好好的,只是,昨天這麼一鬧,真的不用通知老爺和夫人嗎?”
陸明風纔沒那麼傻,他知道爸媽都是不信邪的人,告訴他們能頂個什麼用,而且他也不想太過於張揚,畢竟這圈子太過於複雜,他可不想成爲那些八婆口中的新話題,暗搓搓能解決了那纔好。
“不用,我帶了幾位朋友來,你沒事就回去吧,過幾天再回來不礙事。”
那保姆看了眼少爺帶回來的朋友,嗯,不認識,就有一位似乎有點眼熟,但是又說不上名字,算了算了,不幹活能拿錢她有什麼好抱怨的,忙賠着笑,“那我就走了,今天的飯菜我已經做好,放在冰箱裡了。”
葉書北打量着陸家的房子和花園,從東看到西,又從南看到北,就一句話,他喜歡!
想起那所謂大學裡的房間,簡直是災難,小得要命不說,還是三個人擠在一起。葉書北睡下鋪,上頭睡着的是宋豪情,半夜三更的他一翻身,整個牀從上到下都咯吱咯吱的響。
想起以前還沒被逐出師門的時候,那有一個院子都是他野狗散人一個人的!也帶着個小院子,他無聊的時候,會種種花,種種草藥,過得可愜意了,這麼一想,突然心裡就酸溜溜的。
陸明風看他兩眼在院子裡轉悠個不停,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問道:“現在能不能進去了?”
葉書北嘆了口氣,“行,走吧。”
這條路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別墅,說白了好多都是熟人,不是作爲鄰居認識的,就是都是些生意場的朋友,誰見了誰,都能叫得上名字來。
一位穿着一件大花襯衣,大綠中褲的二十來歲青年,正開車打着彎從這條路上而過,偏巧往左邊這麼一看,頓時一個激靈,立即剎了車。
除了略花俏又中二的穿着,他頂着化得濃濃的煙燻妝,還有那用定型水塑造的奇怪長髮,反覆確認了三遍,才發現沒有看錯人。
對着手機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大喊着:“臥槽,葉向東,我他媽的看見你那拖油瓶的弟弟了,你猜猜他和誰在一起?臥槽,是陸家那兒子!他之前不是追人家追得那叫個緊嘛!這是成事了?都帶上門了啊!什麼?你讓我現在過來?好好,我現在就來,你等着,把其他幾個人也給喊上!我這就來!”
葉書北一腳踏進了陸家大門,就感覺自己瞎了。
這大白天的,陸家所有的窗戶窗簾都合得嚴嚴實實的,防火防盜麼這是!
蕭正義同感,陸家這詭異的風格是在鬧哪樣?
陸明風有些尷尬,“那個,我姐昨天一回來,就說有人在盯着她,她讓人把所有窗簾和窗戶都給關上,這,要我打開麼?”
“不用。”葉書北隨口答着,眼睛咕溜溜地在整座房子裡打着轉,大,實在是大啊!這房間怎麼這麼大!住着一定很舒服!
陸家走的是歐式風格的裝修,說白了即是高端大氣上檔次,讓人一看就是土豪,哎呦有錢的直觀感受,這家用電器都是當下最頂級最好的設備。
但是葉書北不懂這些,寢室裡實在沒什麼東西,除了牀和桌子,這兩個和以前差不多的東西,不外乎就是個長方形的讓他做功課的東西,還有個他最喜歡的能冒冷氣的長方形物體。
而葉書北除了寢室也沒去過其他地方,自然不知一個家裡該有些什麼,反正這個地方的人很奇怪,東西更奇怪,無外乎都是些長方形正方形的東西。
陸明風看他從沙發看到電視,從電視看到音響,又從音響看到冰箱,難不成這些東西都有問題?
“那個,葉書北,這些傢俱是不是有問題?”
“傢俱?”葉書北轉了轉眼睛,“他們有什麼作用嗎?比如說能幹些什麼?”
“。。。。。。”
蕭正義和宋豪情知道葉書北自從去了鳳凰山九死一生後,就被開光顯靈得有些與衆不同了,只得說着,“兄弟,我們還是先幹正事吧。”
葉書北想了想,也是,這些不急,等處理完了,他一樣一樣看,有哪些好的就挪到寢室裡去。
這麼想着就隨身掏出了他出發前畫好的符紙,“你們每個人都把這三張帶在身上,放心,不用怕,就是個作惡的小鬼罷了,成不了氣候,就是太纏人。”
陸明風抓起符紙就像保命符似的緊緊揣在懷裡,三人往二樓走去。
二樓第一間就是陸明曦的房間,此刻房門緊閉,裡頭隱隱約約有嗚咽之聲。
陸明風顧不得敲門,用鑰匙開了門,只見陸明曦窩在牀上,用牀單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只剩兩隻眼睛露在外頭,緊張地警惕着周圍。
陸明風無奈,“姐,你這是在做什麼!”
“噓!”昨天還頤指氣使的模樣,今天活像蔫了的菜葉子,陸明曦輕聲說着話,“你們輕點聲,這裡有人在盯着我。”
陸明風簡直要瘋了,“沒有人!姐,你放心,今天一定把事情給解決了。”
陸明風死命拉着牀單,“你蓋着這個有什麼用,當心把自己給悶死,我看過了你房間裡肯定沒有人!”
陸明曦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我冷!冷死我了!你把牀單還我!”
陸明風沒轍,求助似的望向了葉書北,發現他的眼神也定格在陸明曦身上,說道:“你看,從昨晚起我姐就這樣,怎麼樣,你有沒有發現什麼,那個東西在不在?”
“哦。”葉書北覺得要是這麼說出來怕就嚇死了這姐弟兩,可他本性很實誠,還是很老實地說道:“他鑽在你姐的牀單裡,難怪你姐喊冷呢。”
衆人:“。。。。。。”
陸明曦尖叫一聲,丟開了被子,咕嚕一聲翻下了牀,她顧不上屁股疼,縮到了牆角。
可是牀上空無一物,根本沒有東西啊。
宋豪情覺得這事不太對勁,鳳凰山上那些學生鬼,他們可是都看到的,可現在這房間裡明明沒有半個鬼影子。
葉書北掏出了另外一張符篆,口中輕聲唸了幾句,他右手輕輕一捻,那符紙倏地飛了出去。
須臾,只見一個二十多年紀的男人正趴在剛纔陸明曦捲縮在牀上的位置,兩隻眼睛貪婪地盯着陸明曦,移都不捨得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