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北大驚:“聽你老衲老衲的稱呼自己,搞了半天,你真的是個和尚啊!”
白小生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戴上了絨線帽,“其實是這樣的,我拜師那會兒,師父怎麼也不肯收下我,還給我出了個大難題。”
葉書北翻了翻眼睛,猜到了幾分:“讓你剃度出家?”
白小生點點頭,“我拜師的事是瞞着家裡的,當然不能讓他們看到我光頭的樣子了,我當時想着反正頭髮會再長的,不怕,於是就答應師父了。老實說,我一直覺得師父肯收下我,很大的原因就是我剃了頭髮,畢竟你說正常的帥小夥兒怎麼肯隨便把自己變成光頭呢,師父覺得我心城又老實,就給我剃度,收我入門了。”
葉書北不懂了,“你師父都西去了,你還光着頭?”
白小生對此事也頗有些無奈,“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次被師父剃了頭髮之後,就再也長不出了。”
“。。。。。。”
蕭正義:“你這是被你師父坑了吧。”
宋豪情:“是是是!就是這樣的!”
白小生神情有絲恍惚,天知道爲了這事他已經煩了幾年了,他也是要賣相的人啊!尤其生得這麼好,搞一個光頭實在是暴殄天物,他只能天天帶着絨線帽,謊稱是爲了時尚,實則內心一言難盡。
“我後來仔細想了想,我那天剃度的時候,師父似乎往我腦袋上抹了些什麼東西,哎,總之反正現在頭髮也長不出了,都不好意思約小姑娘上街了。”
葉書北摸着下巴,“你讓我想想辦法。。。”
白小生眼神驟亮,“你。。。你。。。你能有辦法?”
葉書北:“辦法自然有,但是這裡沒有丹爐也沒有仙藥,有點難辦,姑且容我想想。說起來,那個論壇不是有一個靈藥的版塊麼?你沒有上去問問?”
白小生:“等級不夠,那個版塊我也去不了。”
“。。。。。。”
葉書北頓時覺得此人除了超度,也是挺廢的。
總之這四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天南地北的胡扯着,一晃眼就到了晚上。葉書北覺得雖然這裡的環境多少有些生理性不適,但是這些朋友都是好的,和他們一起的時間,總是能想起自己走南闖北時候結識的生死之交,葉書北內心是感激的。
要不是門再次被人敲響了,這四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說天說地中,來人自然是那個應承洋,他是喊他們去吃晚飯的。
葉書北和白小生去了,自然沒有不帶宋豪情和蕭正義的道理,那個應承洋原本只是想和富二代套套近乎,沒想到還有兩個拖油瓶,但是一想到既然臉都打腫了要做胖子,那更沒有臨時止步的道理了,掐指一算,四個人吃食堂,一百塊總夠了吧。
應承洋活到這把年紀,總算知道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道理了,這幾個人是豬麼!
他們幾乎點了食堂所有的葷菜,每樣都是四份,葉書本那三個人本身就胃口極大,野狗散人曾經的記錄是喝酒吃肉吃了一天。至於白小生,他有些挑食,胃口也不大,但是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胃口竟然特別的好,當他吞下了第五份糖醋魚,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左思右想大概是遇上了同類,實在是高興壞了的緣故。
應承洋收到了一萬點的暴擊,然後腫着臉繼續衝胖子,拿出了從來沒用過的信用卡去衝飯錢了。
這四個罪魁禍首沒有半分不好意思,依舊在胡吃海喝着,葉書北看見已經空了的三分之二的盤子,頓時覺得不夠吃,艾瑪,怎麼多了一個隊友,連飯量也算不清了。
舉手喊道:“應承洋,再來一份炸豬排,哦,還有那個辣子雞也來一份,讓他少放點辣椒,別整得一盤菜裡都是辣椒,都挑不出雞肉了,這樣不厚道。”
葉書北的隔空喊話在食堂裡迴響着,迴響着。。。應承洋拿着信用卡的手明顯一抖,那正在盛菜的食堂阿姨一臉抽搐的表情,實在有些滑稽。
葉書北疊上了最後一份空盤,滿足地說道:“好吃!真是好吃!辣子雞我今天頭一次吃到,味道不錯,就是辣椒太多了,話說就不能讓我自己盛菜嘛,光挑辣椒給我,我又不吃。”
白小生看着堆起的盤子,頭一次感受到自己也能史無前例地吃下這麼多,可是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反正他從沒差過錢,說道:“應承洋,我看今天還是我請客吧,你瞧你陪了我一整個上午,還替我安排寢室什麼的,就當我謝謝你了。”
應承洋低着頭,還在偷偷摸摸的算着賬,聞言內心那是一個輕鬆!精神上舒坦了,可理智上告訴他不能這麼做,人要學會客氣,要懂禮貌,要知道謙讓。
於是繼續打臉充胖子,口不對心的說道:“別,說好了是我請的嘛。”
“可是我們幾個似乎吃多了,還是我請吧,大不了下次你再請?”
“哎,你今天新入學,就當給你接風好了,都是同學,一頓晚飯而已,別客氣了。”
白小生常年在國外,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雖然骨子裡還保留着傳統的瞎客氣精神,可被洋鬼子風化一沖淡,推辭兩個輪迴也就作罷了。
於是,笑道:“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你了。”
“。。。。。。”
應承洋不懂,難道不該是再來兩個回合,他再說上一句,“好吧,還是你來請吧,真是太客氣了。”
難道不該是這樣的嘛!!!
就在應承洋強顏歡笑,爲他的信用卡默默哭泣之時,那四個酒足飯飽的人又開始了天南地北的扯淡聊天,完全不記得旁邊那個買單的同學。
白小生本來沒有長期住校的打算,他一回來,爸媽就給買了輛新跑車,可既然找到了同類,那也就無需三天兩頭的回去了。
“你們計算機系的課緊不緊?”
“不緊,這都大四了,學校還指着我們儘快找到實習,然後可以算作學校的就業率出去炫耀一番。”
“沒課的時候,你們都幹些什麼?”
“投簡歷,去面試,現在多了個社團活動而已。”
終於輪到被冷落多時,只有買單功能的應承洋出場了,“那啥,白同學之前不是同意加入我們文學社了麼,正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在座的幾位都是社員,白同學,下次文學社的聚會你一定要來參加啊,我等着你。”雖說之前白小生口頭答應過加入,可應承洋就是不放心 ,逮着機會就不停嘮叨。
白小生想着反正葉書北都在,他自然是要加人的,應允道:“好吧,下次我一定來。”
應承洋總算覺得自己起碼用幾百人民幣換了個正宗的富二代社員,好歹也算是個好開始,在畢業前好好套近乎,這錢花得值!
這時,一個男生慌慌張張地門口跑來,便喊道:“應承洋,找了你老半天了,竟然在食堂,我跟你說,你得幫我換個寢室。”
這男生是英語系的齊爭,他找了應承洋很久,終於在食堂逮住了,一上來就要求換寢室。
應承洋沉下了臉,“校規寫明瞭不能隨便換寢室,更何況這事你找我來說幹嘛啊。”
齊真瞪着眼,“你不夠朋友啊,能幫新來的換寢室,就不能幫幫我了?”
應承洋無語,腦子裡搜刮了片刻,結巴道:“人家是新來的,本來就在找空的寢室罵我也就順手這麼一幫了。”
齊爭冷哼,“得了吧你,誰不知道你託了前女友的前男友和後勤部的老師搭上了線纔給新來的換的寢室,順手幫一幫我有這麼難麼,你不厚道啊,當初你甩你女朋友的時候,還是我給出的主意幫的忙。”
應承洋有兩個最大的毛病,說來也挺有意思的,這兩個毛病有些本質的衝突,他喜歡和有權有勢的攀關係,又討厭別人記得這份人情,所以他完全不想理齊爭,沒好氣的甩了句話,“不行就是不行,情況不一樣得區別對待,你住得好好的,實在沒這個道理換寢室,你要真想換,自己想法子去。”
齊爭急了,“臥槽,要不是鬧鬼,我幹嘛急着要換寢室。”
衆人:“鬧鬼?”
應承洋一臉不相信,“別鬧,你那幾個室友可從來沒說過鬧鬼,我看你們這四年不是住得好好的。”
齊爭要急哭了,“我沒說我寢室鬧鬼,是上面!再說了,我那幾個室友都實習去了,寢室早就不住了,我聽得越發的清楚了。”
應承洋在食堂消費了幾百大洋的晚飯後,本來就憋着氣,被這一鬧,氣焰更盛了,“你就吹吧,你住在頂樓,上面直接是天台了,鬧哪門子的鬼!天台本來就開放的,同學走來走去不行啊!”
齊爭想到這個,就渾身哆嗦,“三更半夜的天台是鎖門的,你來解釋下爲什麼有同學跑來跑去,散步?看星星?還是劈情操?還有我的寢室裡總是無緣無故出現死老鼠,死魚,還有拔了毛的小鳥,這都什麼東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