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大家都沒什麼心情上學,原因很簡單,週一已經來了,週五依舊很遠。
最麻煩的是英語系那個叫做應承洋的傢伙,那次時隔兩年文學社的聚會,面對大家毫不留情甩來的冷臉,應承洋竟然還甘之如飴,現在每逢週一都提前通知聚會,雖然參加的人寥寥無幾。最鬱悶的是葉書北和宋豪情,他們只是爲了電教室那事纔去過一次聚會,就被莫名其妙劃分到文學社社員一類去了。
然而今次破天荒地的並沒有收到信息,在葉書北以爲應承洋忘記發信息的時候,週一一大早,唰唰地來了條短信,今天下午的社團活動暫時取消。
喜大普奔~~~
蕭正義和宋豪情已經投簡歷投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每人買了碗麪條,用三分鐘的速度狼吞虎嚥完畢,便馬不停蹄地回了寢室,就留下葉書北一人大吃特吃。
葉書北頭一次有些味同嚼蠟,滿腦子都是昨天帖子裡的最後幾條留言,他可以確定帖子裡所說的電教室就是他們學校的那間,而且今天就會有人過來查看,這個網站裡的人難不成都是修行之人?
陸明風今天沒課,但還是屁顛屁顛地回了學校,在食堂的角落裡看到了吃吃喝喝的葉書北,把大包小包的東西往桌上一扔。
看着紅紅綠綠的包裝紙,還有上頭他沒有學過的英文字,一臉的問號。
“我爸媽從歐洲旅遊回來了,這都是他們帶回來的,我拿來給你吃的!有餅乾,巧克力,奶酪火腿,反正都是些好東西。”
葉書北道了謝,隨手拆開了一袋子,裡面是長得像大餅似的東西,一口下去卻是嘎嘣脆,哎,鹹鹹甜甜的說不上具體是什麼味道,但是還真挺好吃,不比肉難吃。
陸明風隨口問道:“聽說你去招牌會了?結果怎麼樣?”
“遇上個鬼,還是個麻煩鬼,從頭到尾就露出個手,你說麻煩不麻煩。”
“。。。。。。”
食堂的另一處,應承洋正擺出他那招牌的貼心熱情的笑容,活像個學生會主席似的對着身邊的一個學生說道:“這是我們大學其中一個食堂,因爲英文系離這裡很近,所以大部分英語系的都會來這裡解決吃飯問題,你以後可以常來,當然可以喊上我。”
他身邊的學生穿着整潔的格子襯衣和藍色休閒褲,十足的學生模樣,就是頭上不知爲何帶着一頂絨線帽。
他們買了飯找了個空位就坐下了,應承洋始終偷偷瞄他一眼,再瞄一眼,心裡只有羨慕二字。這是他們系裡的交流生,聽說高考的時候直接考到了國外去,反正是所他做夢也進不去的好學校,然後今年大三,作爲交流生來了這裡。據說不僅是學霸人設,家境也是蠻好的,應承洋往嘴裡扒着米飯,每一口都狠狠咀嚼着,似乎要把這股不公平的都嚥下去。
應承洋眼睛一轉,他又不傻,如果在大學裡就能搭上條好人脈,對以後的幫助可是大大的,怎麼着眼前這人一定有些資源,多個朋友總是好的,於是應承洋開始了他的勾搭套路,可惜他實在是屬於不怎麼會說話的一類人。
“白同學,你當真好厲害!國外留過學的就是不一樣!今天課上你的英文presentation實在是做得太好了,日後一定要請你好好的指教了!”
“客氣。”
“白同學,你看你離畢業還有兩年的時間,我們學校的社團都非常的不錯,絕對能在你的休閒時間裡讓你學到更多的東西,實不相瞞,我是文學社的社長,文學社在衆多社團裡脫穎而出,一直都是佼佼者,我以文學社社長的身份邀請你成爲我們文學社的一員,如何?”
“並無興趣。”
應承洋語塞了,遂即又說道:“我明年即將畢業了,如你加入我們文學社,下一任社長之位就會讓你來擔任,如何?”
“毫無興趣。”
應承洋一副吃shi加牙疼的表情,和人相處怎麼就這麼難吶!可憐他命苦,先是對着不聽話的社員,再來就是吃這閉門羹,臥槽,流年不利啊這是!
絨線帽的眼神在食堂裡轉悠着,遂即定格在了角落的方向,竟然是他!
應承洋算是半個傻子了,不過再傻也知道往他視線的方向看去,隨口來了句,“那人是葉書北,也是我們文學社的。”
絨線帽若有所思,隨後便說道:“文學社,那我加入了。”
幸福來的太突然,應承洋簡直老淚縱橫,要不是大庭廣衆,他實在有跪下抱大腿的衝動,“白同學真是太有眼光了,我們文學社如今蓬勃發展,有越來越多的各系學生加入,想必。。。”
“葉書北對面的那個是誰?”
“陸明風,不過他不是文學社的,哎,這兩個人又膩歪在一起,簡直辣眼睛。”
葉書北,陸明風,這兩名字實在有些耳熟啊,絨線帽問道:“辣眼睛?”
“當然啊!”應承洋神秘兮兮地特意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這兩個人有不正當的關係,我不知道你懂不懂,就是英文裡gay的意思。”
“我懂。”
絨線帽再度眯起了眼,難怪名字耳熟,原來是葉家那拖油瓶三少爺啊,聽說他之前追陸家那少爺追得緊,想起之前和那些敗家子聚會的時候,還大驚小怪地說起了那天葉書北去了陸家,腦內了一番兩人胡天胡地顛鸞倒鳳的場景,當時在場的衆人紛紛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絨線帽突然耳朵紅到了脖子,哎,這是發生了什麼?
應承洋還以爲他是熱着了,傻啦吧唧地問道:“這食堂的空氣是不太好,你要不要喝冰汽水?我請你喝啊!”
套關係嘛!該花的錢就要花!
絨線帽又想起了鳳凰山那晚,實在沒法把這個葉書北和那個葉書北劃上一個等號。
絨線帽站起了身,“學校的大致情形我明白了,你下午不必再陪着我了。”
“。。。。。。”
午後陽光正盛,秋高氣爽的季節就要來了,連太陽也不顯得這麼毒辣了,暖呼呼的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可陸明風半點倦意也沒有,走在人流稀少的校園小徑上,愣愣地說道:“所以說!電教室裡有鬼!我竟然上了三年的課都不知道!”
葉書北:“世上哪裡沒鬼,無非就是你看不看得見,會不會害人罷了。
陸明風簡單地“哦”了聲,對葉書北說的話,他如今是到了深信不疑的地步了,經歷過大事的人,凡事都能看得遠,看得深透。
陸明風偷偷瞄了眼葉書北,暖暖的陽光下,他眉目清秀,身型修長,似乎莫名地自帶着股仙氣。
仙氣?陸明風也不曉得怎麼自己莫名蹦躂出了這個念頭來了。
午時的電教室被窗簾遮蓋得嚴嚴實實,只有些細小到微不足道的陽光順着窗簾縫隙艱難地往裡硬擠着,即使佔了一寸之地,很快也被打消得一分不剩。
電教室裡還沒有人,陸明風如今把葉書北畫的符篆貼着內衣天天隨身帶着,說是能辟邪保平安的,他和陸明曦不僅貼身帶着,還偷偷地折成小塊在爸媽的皮夾裡也放上了,不僅如此,家裡那些犄角旮旯,吊燈裡面,冰箱後面,桌角下面,能按上的傾數都按上了,陸明曦還在葉書北的學生卡上又打上了一萬塊錢。
陸明風:“看來教室裡還沒有人,會不會那帖子只是隨口說一句。”
陸明風本來不覺得什麼,自從聽了那番莫名其妙的經歷後就覺得這教室說不出的陰冷,搞了半天真是與鬼同行了三年的大學生活麼,可是一想到他從來沒有遇上過什麼怪事,沒有見過蒼白的鬼手,沒有當機過,更沒有碼好的程序莫名消失過,心裡還是舒坦了不少,不禁把衣領緊了緊。
葉書北倒不管那帖子的真假問題,反正這電教室的問題早晚得解決,隔山差五地來觀望一眼倒也不會錯。可自從那次招聘會後已經一週了,他沒有一次再遇上過這個麻煩鬼,難不成還真的走了?
葉書北是不太相信的。
陸明風走到了講臺前,按道理說應該乾乾淨淨的黑板上卻寫着成段成段的英語文章,陸明風心說估計是下午有英語系的人要來上課,提前寫了板書,畢竟再是混日子的大學,總有人認認真真地學習的,這精神值得我們強推。
陸明風又看了眼四周,,“我說我們還是走吧,今天估計也沒有什麼情況發生了。”
葉書北點點頭,他的肉眼和偶爾會爆發的天眼也是完全看不出這裡有什麼的鬼東西,正打算回頭走人,陸明風發出了短促的尖叫。
“啊!!!”
“幹嘛!”
“你看黑板。。。”
葉書北瞅了眼,沒發現有任何的不妥,還是那成堆的妞妞歪歪的英文字母,他特別討厭英語課,比碼程序還討厭,二十六個英文字母不同的排列組合就能得出不同的字,長得一點不好看,根本沒有漢文的博大精深,念起來還特別拗口,葉書北一念英文,舌頭就打結。
“哦,英文啊,有什麼問題。”
“英文沒有問題,可是剛剛這一大段的最後是一句提問句,我沒有記錯。”
葉書北根本看不懂這黑板上寫的是什麼,更別提記得剛纔寫到哪裡了。
“所以,我不懂。。。”
陸明風面對葉書北不懂的問題,還頗有些洋洋自得的感覺,“我想說的是剛纔這段以一個問題結束,可是現在後面多了行回答。”
“。。。。。。”
這板書的內容很好理解,大致說的是工業化的城市給環境造成的污染,例如鳥類遷徙,人類生病等等,最後那句問題說的是未來的二十年,人類的生存將會面臨怎樣的挑戰,本來就是要在課堂上講解,需要有人回答的問題,可現在下面陡然多了一行回答,而且從板書的字跡來看,和上面成段的文章顯然不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
葉書北和陸明風互望一眼,顯然心裡咯噔了下。
葉書北望天想了想,突然蹦出一句,“這回答有沒有問題?”
陸明風懵逼,“沒有問題,回答得挺好,結合了文章的思想,又給出了自己的答覆,滿分回答。”
“哦,那你還能反駁麼?”
陸明風不懂這齣戲是在鬧哪樣,但是在葉書北面前,他必須表示自己也不弱的樣子,胸脯拍得“啪啪”響,“這種閱讀理解,要是想反駁大概是可以的!”
“你把你的回答寫上去。”
“。。。。。。”
雖然陸明風非常的不情願,但是還是照做了,唰唰唰地寫上了自己的看法,還特意用了漂亮的英文字體,天地良心,陸明風爲了以後簽字漂亮,特意練了好久。
葉書北一動不動地盯着黑板看着,見證奇蹟的時候到了。
突然出現一隻慘白的鬼手,拿起了粉筆就在陸明風的答案下面寫上“狗屁不通“四字。
不怕你是凶煞還是惡靈,就怕你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