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義和宋豪情似乎發現了新的商機,開始動起了賣符篆的念頭,不僅如此,一回了寢室,纏着葉書北給他們畫了兩張請運符,然後立馬打開了電腦,繼續投了一大波簡歷。
這兩人一臉興奮的模樣,似乎實習已經有了着落,瞬間都開始美滋滋地談論起拿到了第一個月的工資,要先做些什麼了。
葉書北不好意思潑他們冷水,於是潑了盆熱水,“你們兩個,等等,其實未必會對你們有用,應該說只會在適當的時機產生效果。”
“啥?”
葉書北開始了他的科普,“運氣這玩意說白了就是借東風的效果,意思就是在有一定基礎上纔能有效果,我打個比方,就說我那次在電教室參加的考試好了,要不是我的天眼開了,即使我帶着請運符也是沒有用的,因爲我什麼也不懂,不可能突然開竅,碼出一堆我不懂的東西來。應承洋之所以覺得有用,是因爲那份活計他本身就很適合,能力也能匹配得上,加上那符篆的助力,就這樣成功了。同理,那輛公交車司機本身就有換道的念頭,或者說以前幹過這樣的事,所以他趕上了他的面試。”
蕭正義和宋豪情雖然覺得有些失望,但仔細一想,這玩意設計得相當科學啊!否則要是人人都帶着符篆,祈求些根本不可能的東西,那這世道真的亂套了。
葉書北已經畫好了兩道請運符,笑道:“不過你們可以帶着,等到適當的時機出現時,可保你們一舉成功。”
“謝謝大師!”
蕭正義看到了桌上畫好的另外一張符篆,非常的陌生,是完全沒見過的圖案,問道:“這是給應承洋的?”
“對,這個是送靈符,說白了就是送那些不乾淨的東西走的意思,只是,我沒有親眼去過他家,不保證這個符一定有用,如果對方力量太強,這張符篆怕是會立馬燒成灰燼。”
“你給齊爭的擋災符就很有用,不用那個試試?”
葉書北直搖頭,“擋災符只是用來擋住些小災小難罷了,你們可記住了,符篆只能在有限的範圍能提供助力,如果得到或者失去的超過了他的界限,就會造成反噬。”
“反噬沒有辦法可以消除?”
“有,但是很難,這樣的一個人很難找。。。”
蕭正義和宋豪情聽不懂了,不過也沒有打算繼續追問,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了生意大計,“我說兄弟,如今世道不好,即使找到了工作,薪水也是夠嗆,要想活得舒暢些,我們得另外找法子。”
葉書北兩眼一抹黑來到了這裡,目前爲止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裡,反正學生卡里有數字,他不僅餓不死,每天還吃的很好很飽,從來沒有想過畢業之後要怎麼辦。
蕭正義和宋豪情可不一樣,這兩個人對生存危機一直擔心憂慮,看葉書北如今是翻天覆地的變化,自然心裡的算盤打得啵啵響了。
蕭正義:“一張符篆一百塊,不算貴吧,我的意思是可以從校園裡賣起來,就是被老師抓到了不太好,畢竟現在是唯物主義的新時代,我們要另外想個法子。”
宋豪情:“掛羊皮賣狗肉,考慮下?”
“???”
宋豪情:“找個名目當個幌子,我記得你們不是有個什麼文學社麼,我們可以悄悄地讓人散消息出去,比如齊爭或者應承洋,然後需要買符篆的,可以借用文學社聚會的名頭,現場來個交易。”
蕭正義:“想法是可以,但是萬一傳出去了,怎麼辦?”
宋豪情:“不怕!這種東西不都是偷偷帶着的麼,誰會到處亂張揚,都是學生,不怕被開除啊!”
蕭正義點頭:“有理,這事可以和應承洋商量,要是他家的事我們給解決了,問他拿個文學社,不怕他不同意。”
這兩個人津津樂道地說起了他們的新商機,葉書北聽不懂,自顧自的繼續玩遊戲,一登錄,就收到了好友贈送的大禮包。
拆開一看,是一套新的裝備,包括了一件龍紋道袍和一把天心劍。留言:這是完成任務拿到的禮包,我已煉製好了裝備,你拿去吧,方便以後繼續組隊。
葉書北心裡升起了一股奇異的感覺,雖然這些東西看不見也摸不着,但是不知怎麼的,莫名非常的開心和感動。
雖說陸明風也總請直接吃飯,也同樣送過很多零食,但是這感覺還真的不一樣,葉書北當初玩這個遊戲只是爲了重溫曾經修行的那些時日,雖知這不會現實,但總能勾起那些最難忘的回憶。
做人要有來有去,有借有還,是野狗散人給自己的忠告之一,別人送了禮,這麼着也是要還的,他想來又想去,自己又沒什麼可送的。
“多謝,讓您費心了,俗話說禮多人不怪,我沒有裝備可以相贈,以符篆爲禮,還請不要嫌棄了。”
葉書北打完這句話,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他要怎麼送給人家?這些黃紙的來源是陸明風搞來的,好像是網站上買的,然後賣家就送上門來了,莫非他也要給人送上門去?
然後又補了一句,“那個啥,你把你地址給我,我好給你送上門去。”
南弦清風的頭像亮了,他上線了。
基本上他多數也是晚上的時候上線,今天真是偏巧了。
須臾,對方問道:“符篆?”
“是,反正是好東西,我送你一沓,有保身體康泰的,家宅平安的,逢凶化吉的,反正什麼都有。”葉書北想着這也是很特別的東西,送人體面。
“不必了,這些裝備只是小意思,還有更頂級的,但是需要很稀有的材料,不容易得。”
“不不,你一定要收着,我野狗散人從來沒有白拿人東西的意思,你把你地址告訴我,我給你送去!”
“。。。。。。”
對方不說話了。
葉書北喃喃着,“真是奇怪了,問他拿個地址還扭扭捏捏的,我又不會上門打劫。”
蕭正義和宋豪情沉浸在即將發財的喜悅中,被葉書北這話醒了神,“你說啥你要問誰拿地址,你那個遊戲裡的網友嗎?”
“恩,他給我送了裝備,於情於理我得給他回禮吧,我想給他送上門去,問他拿地址,死活不給,怕我打劫啊!”
蕭正義望着葉書北一臉的好人像,覺得好笑又好氣,“這只是打過幾迴游戲,哪兒敢跟你見面,萬一你有啥非分之想,怎麼辦,你不如讓他給個地址,你快遞過去。”
“快遞是啥?”
“。。。。。。”
葉書北還是這麼問了,“南弦清風,你給我地址,我給你快遞過去。”
這下對方回覆了,“好,多謝了。”
蕭正義幫他喊了快遞,又替他給了錢(葉書北身無分文,只有學生卡上的數字),還替他找了個小盒子,妥善地放符篆。
葉書北把能想到的保平安的符篆都畫了個遍,還特意在右下角,畫了條小野狗。在師門的時候,野狗散人常常這麼做,無聊至極的時候,在師兄閒鶴道人書裡的每一角都畫上了一條狗,事後想想實在是太愚蠢和無聊了,做好了被師兄暴打一頓的準備,卻不料閒鶴道人對於此事一字未提。
快遞寄走了,葉書北這才發現這不就是跑腿兒的麼,和驛站送信的差不多。
這時,手機又響了,是一個來電。很少有人給葉書北打電話,打的最多的之後陸明風,葉書北也很少關注電話本里有哪些人,此刻跳出來的名字是“父親”。
父親?葉書北的爸爸?
電話那頭傳來一箇中年男聲,嗓音低沉,起碼在葉書北的耳朵裡,還是挺慈祥的。
“小北,是你嗎?”
“是我,爹。”葉書北這聲“爹”叫得那叫個尷尬,野狗散人也是無父無母的,不知道叫爹孃是什麼樣的感受。
葉富天在電話那頭有點鬱悶,這個不是他親生的小兒子,卻是他最喜歡的,脾氣一直挺好的,整個人又有些淡淡的書卷氣,反正比起那兩個不成體統的兒子,這個小兒子真的很得他心,就是性子太軟,太好欺負了。
葉富天被這聲“爹”叫得摸不着頭腦了,繼續說道:“小北啊,這麼久怎麼不往家裡來個電話,你媽那個脾氣你知道的,你別往心裡去,多打打電話,她氣就消了。”
葉書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葉富天小心翼翼地問:“你還和陸家那位在一起啊?”
“。。。。。。”
這世道爲什麼所有人都以爲他和陸明風有一腿?這到底是爲什麼?
“沒有啊,他就是我同學啊。”
葉富天稍微放下了心,因爲他知道這個兒子從來不會說謊,可是外面的留言傳得是滿天飛,出去談個生意,都能感覺到對方的不懷好意,他心裡這疙瘩是越來越大了。尤其最近爲了一起合併收購案,合作的對象正好就是陸家,這事情就更大條了。
葉富天和陸志遠在生意場上合作了數十年了,關係一直挺好的,可就從有人傳出葉書北在追陸明風的時候,兩家的關係開始微妙了。尤其最近留言正盛,說這兩個人經常在校園裡勾肩搭背的,聽說陸明風這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竟然還屈尊紆貴地搬進了學校的宿舍,這一切就更微妙了。葉富天好幾次相約陸志遠去打高爾夫或者品紅酒,對被對方冷冷地拒絕了,甚至連合作收購一事都產生了問題。
葉富天語重心長:“小北啊,這人生不能走錯一步啊。”
“。。。。。。爹,我真不是。。。他只是我同學。。。我們互幫互助而已。。。”
葉富天又說道:“這週末是你媽的生日,你回來一趟,到時候會有好多叔叔伯伯,你一定得來,聽到沒有,還有帶你媽最喜歡的東西,讓她高興高興,知道不?”
這是要他回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