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賀黎霜直搖頭,“天下男人都死絕了,也不會看上他啊,又老又醜……”
劉雪看了她半天,雖然不知道真假,還是鬆了口氣。
她是真的怕賀黎霜跟劉春來勾搭上。
明天不能給機會讓兩人單獨接觸了。
劉雪也沒多說,準備扭頭回去繼續做題。她也認爲賀黎霜看上劉春來的可能性不大,自己太過敏感了。
畢竟,從高一開始,兩人成了好朋友,劉春來的惡劣事蹟,賀黎霜不僅從她口裡聽過,也給她出過不少主意,比如藉着機會從劉春來手裡敲錢買文具啥的都是賀黎霜出的主意。
“咕嚕~”
很清晰的聲音。
“雪兒,我餓了。一晚上就顧着守規矩,聽他們擺農門陣……”
劉雪無奈,只能起身出去。
摸着黑去廚房。
“哐當~”
正在這時候,廚房裡傳來一聲響,嚇了劉雪一跳。
“哪個?”楊愛羣的聲音傳了出來。
“媽,你沒關竈屋門,估計是有野貓跑來了。”劉雪回答道,小心翼翼地摸到竈臺邊上火柴洞裡的火柴盒,“賀黎霜之前沒吃飯,餓了,我給她下面……”
“你一天慣元子那發瘟的,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門都看不了!”楊愛羣的抱怨聲傳出來,隨後也沒了動靜。
麪條在家裡比米還珍貴,可賀黎霜餓了!
劉雪見老孃沒反應,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一陣。
“嗤~”
火柴頭爆出一團火花,劉雪點燃了煙囪上的煤油燈。
“喵嗚~”
一聲貓叫,吸引了劉雪,案板上一隻骨瘦如柴,身上毛掉了不少,如同癩子一樣的黃色斑紋貓蹲在案板上,也不怕人,就這樣慘兮兮地盯着劉雪。
大黃狗湊到劉雪面前,不斷搖尾巴。
“你是覺得它可憐,想收留它麼?咱們家都吃不飽,你不是都得自己找吃的?”劉雪看着大黃狗,這敗家玩意兒養貓玩兒?
以前有隻耗子在屋裡出現,都會進它肚子,也就因爲這樣,楊愛羣才養着這狗。
這狗也精靈,通人性,加上平時劉大隊長不着家,晚上楊愛羣一個人在家裡,有大黃狗守着門,也不害怕,畢竟他們家附近好幾百米纔有人家。
大黃狗彷彿聽懂了,點了點腦袋。
劉雪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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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貓也不怕人,可外面的毛東一塊西一塊掉了,醜死了。
看着皮包骨頭的貓,劉雪把案板上一個搪瓷盆上蓋着的搪瓷盆取了下來,下面的盆裡裝着一盆清水,中間一個銻鍋,裡面還有不少的雞肉。
這是農村保存隔夜食物的方式。
利用冰涼的井水,來延緩熟食變質的速度。
用筷子從銻鍋裡夾了一塊雞脖子,放在案板上。
那隻醜貓並並沒有直接吃,而是看着下面的大黃狗,用爪子把這塊雞脖子拋給了大黃狗。
大黃狗跳起來,一口銜住,兩條前腿搭在案板上,又把這塊雞脖子放到案板上,自己則是伸着長舌頭舔了舔嘴脣。
看得劉雪驚奇不已。
這狗……
這貓……
她突然冒出一個嚇到自己的想法,該不會是跨越種族處對象吧?
用勺子從裡面夾出來一個比小孩拳頭還大的雞大腿放在一個大品碗裡,一邊盯着毛,一邊又夾了幾塊雞胸肉出來,那賴皮貓居然沒有動碗裡的雞肉。
劉雪也就不管它了。
重新蓋好盆子裡的銻鍋,用那厚厚的柏木菜板壓住,洗鍋,摻了一點水,把雞肉倒在裡面,水開後,下了大半碗掛麪。
一碗散發着濃郁香氣的雞湯掛麪就成了。
“吃吧。剩下的我吃,我還得做會兒題,你把那雞腿啃了。”劉雪端着面,遞給了眼巴巴望着她的賀黎霜。
賀黎霜看到碗裡那個差點有她拳頭大的雞腿,瞪大了眼睛,“這麼大的雞腿?咱們一人一半……”
“吃吧,吃了一會兒幫我講題。”劉雪說完,繼續坐到桌子邊跟導數以及函數作鬥爭。
···········
望山公社。
謝國強幾人回到公社,已經是凌晨快兩點了。
可幾人都沒有回家。
在公社會議室裡面,三人都神色嚴肅。
“回來的路上,我們已經討論了可能性。是否藉着機會,在咱們公社也幹一把大的,都說說吧。”宋志傑看着兩人都不吭聲,主動開口。
跟幸福公社的合作,幾人在路上就商量了可行性。
確實可以,只要嚴勁鬆說通了青山公社,這路就是他們這邊,修起來其實容易,有劉春來提供的200個招工名額,就足夠說服那些不願意出地的人。
招工名額,遠比土地更吸引人。
誰都想要鐵飯碗。
現在的問題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是修路跟賣糧的問題。
幸福公社那樣條件不好的公社都開始搞廠,他們能眼睜睜地看着?
作爲全縣最富裕的公社,他們可不願意就這樣被幸福公社給超過。
“現在的問題不是咱們搞不搞,而是搞啥。”謝國強苦笑,“他們有個能賺錢的劉春來,咱們有誰?”
“搞規模化養殖。以及糧食加工廠等。甚至,可以利用我們這邊的生豬保有量,跟食品公司溝通,建立一個肉製品加工廠……”陳孝龍說道。
事情是他提出來的。
劉春來掙那麼多錢,他沒感覺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利用食品站的關係,通過內部渠道,從長江下游的一個食品站聯繫了一艘因爲食品站撤點而閒置的200噸散貨船。
這種事情肯定不會說出去。
畢竟,這是食品站幾個人合夥出資,並且利用食品站貸款買的船。
“肉製品加工廠?”
“對,在糧食跟副業做文章,已經不行了。我們的生豬運到山城,他們也不只是賣肉……無論是罐頭還是剛出現的火腿腸,那都是有着非常大的市場……”
“資金呢?那可不是小數目。”謝國強嘆了口氣,“我們可沒有劉春來那麼多錢。”
他都後悔,爲什麼他們公社就沒有冒出一個劉春來那樣的年輕人呢?
是因爲他們不夠窮?
還是因爲望山公社沒有一個讀了七年高中的人?
“食品站可以向食品公司爭取項目,再找縣裡要部分資金跟政策……”陳孝龍也是有想法的人,“我們必須搭上他們的船,要不然,等到他們發展起來,就沒有我們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