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整個北平府在瞬間得到了消息,全城幾乎同時發的警笛聲。
楊擡手幾槍,將追過來的鬼子打死!
衚衕口飛速地開進來一輛鐵皮囚車,後車門一開,楊將食盒子扔了上去,飛身跳了進去。剛剛關上門,從院子裡的房頂上就掃過來一梭子機槍子彈!噠噠噠,將鐵皮打得叮噹亂響。
“老爺,楊隊長成功了!您還是帶着弟兄們都撤吧,這裡就交給我和敢死隊的弟兄們了!”白生說完,將手裡的機槍拎了拎,“弟兄們是不會讓鬼子認出來的!”
“阿生,你要當心啊!一定要拖住鬼子,儘量爭取時間,讓楊隊長他們能夠撤出北平!”
“是!老爺!”白生說完,像楊一樣給白重天敬了個禮。轉身走了。
白重天舉起蒼老的手,對着離開的白生衆弟兄慢慢的還禮。
他身後的人也都開始慢慢地舉起手,軍禮是對抗日英雄們最大的尊敬!
楊他們趕到城牆邊上的時候,城上的人已經將繩子束好,衆人接過繩索,開始下墜。城下傳來鬼子的吆喝聲,以及機槍的輕叫聲。楊他們快速地下了城,過了護城河,上了白茫茫的雪地。
天地之間,茫茫大雪似乎有開始了。猛然在前面濃雪之中,淡淡地晃動着一隊持槍人地身影。並傳來一聲斷喝:“什麼人?口令!”
楊沒有想到北平的日軍竟然做了如此充分發生槍殺朱大仁的事件,整個北平範圍內的日軍都會立刻接到消息,進行封鎖抓捕。
身後的南爲仁擡手要開槍,楊悄悄撞了一下他,口裡說:“自己人,太君!”往前走去。
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呵呵呵笑了起來,一個熟悉地聲音傳來:“楊隊?是你們哪!”
竟然是李保國帶人過來了!這傢伙。竟然遊蕩到北平的城下來!還大模大樣地喝問口令!
楊走到李保國他們跟前,才發現地上雪地裡躺着十幾個鬼子士兵,看來是遭到了李保國他們地暗算了。李保國裹了裹身上的鬼子棉大衣,“隊長,這什麼時候纔會暖冬啊?凍死我了!”
暖冬?呵呵,抗戰時候。竟然懷念起暖冬來了!
“走!你們怎麼來的?接應部隊過來了麼?”楊輕輕地打了他一拳,扭回頭看遠處的北平城牆。
城頭上槍聲已經漸漸地稀疏下去,看來抵抗的人大概都已經犧牲了。鬼子們在城頭上可以看到這裡的人影子,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追出來了吧?
“我們地車子在那裡,走!”李保國說完,人向前走去,果然,前面拐彎的地方,徐德一下子從雪地裡站了起來,驚叫道:“李隊。這麼快?哦,楊隊回來了!太好了!”
楊他們坐上車子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鬼子的槍聲,和一道道雪亮的燈光。向着這邊追來。
“走了。交給二支了!”李保國笑着,踩動了油門。車子竄了出去。
回到基地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9點了。二支也傳來消息,伏擊了鬼子追兵不足一個大隊,殲滅鬼子是200,其他的都嚇回去了。
食盒裡的朱大仁,早已經醒了,看到已經到了基地,頭無力地垂了下來。他倒是光棍。什麼都交代了。楊馬上命令人抄了那地主的家,悄悄地將地主家清除掉了。
公祭大會上各界代表。各部隊代表,雲集基地。楊卻沒有參加,就在他剛剛出門的時候,慧明小姑娘跑了進來,現在她暫時充任楊地通訊員,一張電報令楊興奮不已,卻也眉頭緊縮。
電報是遠在美國的王學華打過來地,詳細報告了在美國的情況,最後彙報了他們反覆討論之後,設計地一個調運軍火的計劃,就是要楊在山東和江蘇交界地方尋找一個天然深水區,修建一個簡易的港口,準備接應第一批物資。包括坦克,各種火炮,槍支彈藥;他們在美國得到了華組織的援助,已經購買了一家軍火工廠,長期租用了一個碼頭,購買了兩艘運載船,一艘油輪,僱傭了美軍一支海軍護航前來運送物資。另外就是修建港口的工程技術人員已經上路,估計可以在明年的2月份到達上海港,請楊派人前去接應,帶隊的是黃生手下一個叫柳子的人。
楊看完這封長長地電報,心潮起伏,沒有想到王學華竟然在美國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搞地這麼紅火,當然雄厚地經濟實力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華援助,這個太重要了,完全可以以它爲藉口,向上彙報的了。楊把目光盯在了山東和江蘇交界的地方。
“慧明,你去請李影來。”楊眼睛不離地圖,對身邊的陳志浩說,“政委,待會兒的公祭大會我就不參加了,我要好好靜靜想想。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我們的糧食已經出現了短缺,再這麼下去,這好幾萬人都得捱餓了。”
陳志浩也知道楊面臨的困境,基地恢復在即,棉衣問題藉着去年的餘勢還能對付,糧食呢?這個可不是小事情,有的部隊已經開始節縮糧食開支了。現在又來了王學華的電報,麻煩事一樁接一樁的。陳志浩搖搖頭,和廖旭東兩人出去了。
大年初一,楊就下令召集各支隊主要幹部開會。
會上,楊通報了目前面臨的情況,最後說:“京西大片地區多爲山區,地廣人稀,百姓窮苦,是很難養活住更多的部隊的。就像去年,鬼子打仗,再加上乾旱,年成不好,老百姓自己都不好過,談什麼供養部隊!我們又不能像鬼子一樣去搶糧食。所以我決定,調遣一部分隊伍前往山東開闢新的根據地,這樣也可以收集糧食信息,隨處搶鬼子的糧食。當然
樣做還有另外的目的,就是我們的王大管家在美國已弄到了軍火,要我們前往山東沿海地區接應物資。這樣,我們做出一個調整:各支隊長又原來的副支隊長擔任,李保國南爲仁高峻平不再擔任支隊長。各支隊的特戰隊將全部抽調走,自行組織新的特戰隊,到基地參加特種訓練。四支隊隨同前往山東沿海地區作戰,準備一個月時間,到時候先遣隊會通知你們彙集地點。行動方案你們回去自己研究。四支隊空處的防區,交由二支隊一支隊南下填補,三支適當南下接合一支二支的空缺。草原五支隊將力量南縮,配合三支佔領維持張家口附近的有利態勢。三個月後,美國的軍援到達,我們將在山東半島地區開始新的戰鬥,以打通山東到蔚縣的通道,同時切斷鬼子南下的後勤補給線,給整個華北中原戰場上的鬼子來個攔腰斬!”
“具體的調整地區已經形成文件,大家回去後好好研究一下,既不要驚動鬼子,讓鬼子覺察到我們的兵力調動,也不能讓鬼子佔了我們的便宜,還不能讓老百姓感到驚慌。另外,支隊東進山東的事情,屬於絕密,僅限於今天到會的人知道,不得外泄!”陳志浩說。
“四支隊的武器裝備除了輕武器外,其他的全部將上交基地,你們誰有需要的話可以提出申請報告,基地將會給以極力地支援的。”李影說。
“我。草原五支隊,需要重炮和槍支,我們那裡不好找鬼子打仗,關東軍又不敢惹,急需一批槍支彈藥。新兵增加的比較多。”五支隊的窩闊臺站起來說,廖旭東是支隊長,但是這段時間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基地,還是窩闊臺主政。
“可以。重炮就免了吧,槍支彈藥可以運一批走!重炮配給接替四支的二支和一支的團隊吧。”楊看看衆人,“同志們,我們再堅持兩年,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擁有一支極爲現代化的超強軍隊了。小鬼子滅亡的時候也不遠了!”
第二天,楊又派出了李保國唐三少兩人前往上海接應柳子等人,他自己將各路特戰隊整編後,化整爲零,指定了集結地點和時間,帶好各自地武器裝備等物,命令出發了。
集結地點就定在南嵐鳳山附近的+:臨的戰士的提供的,他的外婆家就在大海邊上地+一個月後即陰曆的二月初八到達。
楊帶領着南爲仁李影高峻平,和白珠兒寧洛柳文娟楊天曉等人在正月初六就出發了。李學容和李學虎,還有特戰鬥精心挑選出來的精英人物。留在了基地訓練各部隊要組建的新特戰隊。
1940年的華北華東大地上,已經狼=.絕大部分的城市,但是卻因爲兵力不足。對佔領區的統治並不安穩,共產黨領導的敵後根據地在1940年的時候村地區。戰爭給各地百姓帶來地巨大災難,令一路走來的楊等人,真切地感受到了歷史地蒼涼與沉重。一想到自己的時代竟然有人還不知廉恥地爲日本人歌功頌德,一個網名叫原創星球地漢奸竟然發帖子大放厥詞,恬不知恥,搖尾舔舍。少了骨頭還洋洋自得,楊就恨不得將那人拉到眼前的時代。讓他***看看鬼子的可惡,看看中華大地上的傷痛,看看有些仇恨是不可解開的。
(所有看到這裡的朋友,請你們都開口罵那漢奸一句吧!)
楊他們是在唐縣突破鬼子的封鎖線地,四個特戰隊前面已經打開了缺口,楊他們順利地過了平漢鐵路,在安平境內,楊下達了化整爲零的命令,特戰隊按照原定計劃,分成班爲單位地小組,分路向南縣挺進。楊他們走的是中路,他們的前後都有特戰隊的小組相隨。
計劃到德州過津浦路,然後進入遼闊的魯西北平原,做一短暫停留,尋訪朱龍哲,然後一路東南,直達南。
一路走來,除了很重要的橋樑有鬼子把守,其他的地區基本就是一些雜團二鬼子的天下,楊他們走過,這些人倒是識貨,沒有敢招惹他們。一直到了德州北面的景縣的青蘭鎮,還算是比較順利的。
前面就是津浦路了。鬼子的防守漸漸地嚴密起來,而且見到的炮樓也密集起來,現在是冬季,又是在大平原上行軍,河流結冰,大地荒蕪,部隊根本就沒有按照什麼道路行走,而是穿田過溝,一路直線,走了下來。
“隊長,前面就是德州府了。我們怎麼辦?”南爲仁問道。他的意思很明顯,白重天可是拼死保護他們殺出了北平,楊親口答應人家要尋訪那個朱龍哲的。現在時光還早,要不要進德州去?
“到德州城裡看看。順便也瞭解一些鬼子的兵力部署情況,後面的四支隊也好有所準備。不過,”楊看看身邊的人,“海生,楊天曉,你們帶人留下。我帶他們幾個去就好了。聽說德州的扒雞很出名,我給你們弄些來。”
海生真的很希望進德州玩玩,可是楊的命令是不好違背的,看楊天曉點頭答應,只好笑了笑,應了下來。南爲仁看海生笑得樣子,心裡就咯噔一下,這個楊天曉可也是好事的主兒,這兩人,嘿,不好說。
德州城裡還算繁華,街道上年味還是很足的,已經是正月十一了,有店鋪剛剛開張。楊他們看着着了新裝的頑童們叫喊着衝上街面,手裡的爆竹噼裡啪啦地點放着,嘻哈地笑聲令人看了心儀,儘管國難當頭,孩子們的世界裡還是應該充滿歡樂的。
一家天樂樓張燈結綵地出現在衆人的眼前,楊呵呵一笑,“就是這裡了。我們中午就在這裡吃。
進到樓裡,老闆是個很和氣地老者,大概是因爲過年,店夥計還沒有回來,老闆自己也只是照應照應,沒打算有什麼客人前來吃飯。見到楊他們這麼多人過來,一時還有些不太適應。
“客人,你們吃飯?”老闆客氣地上去問了一句。
“呵呵,”楊一笑,“老闆,您老問的蹊蹺了,進到您這裡,還能幹什麼?”
“不是。客人,這,我這裡,他,這個,你不能在這裡吃飯。”老闆期期艾艾地不知道怎麼說纔好。
“爲什麼?”南爲仁站起來,“開飯樓還怕人吃飯?”
“不是。客人,今天這裡給人包了。要不然我也不會開張的。這大過年的,誰沒事找事,世道這麼亂的。”老闆解釋說,“這裡的大太君原宏郎他要在我這裡招待部屬,開什麼會,好像是慶祝之類的。這附近的幾家飯店都被他徵用了,說是要給皇軍們過過年。真不知道他們日本人也過年?”
“過。日本人跟咱們中國學的,只不過他學得不好,三分人性,七分獸性,還沒有完全被教化成人呢。這不反口就來咬我們了。”南爲仁說。
楊哈哈一笑,“咱們就要讓這小鬼子看看是老師厲害呢,還是學生厲害。”
老闆聽了他們的話,嚇得臉都白了,雙手打躬作揖。抖抖地說:“幾位,幾位爺,千萬別,別說了。這裡可是鬼子地老窩啊!”一出口,嚇得他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看左右沒有人,才大着膽子笑了笑,“我們這裡不只是鬼子。還有二鬼子,都吃人啊!這二鬼子啊,他比鬼子還可恨!”
“行了。老闆,看來你也是受害的,我們呢,出門在外的。好不容易找到了您這裡,討口飯吃,也不圖什麼好東西,您就將就着給我們弄一頓,我們吃過就走,不耽誤事的。鬼子什麼時候來你這裡開會?”楊溫聲問道。
“晚上。5點正開宴。夥計們都在後面忙活着呢。真的不好意思,各位,鬼子有命令,不準接待任何人,咱可是不敢啊。”老闆哀求着說。
“好。我們不打擾你了。你賣給我們一些吃的。我們出去吃,這總可以吧?聽說你們德州的扒雞挺出名地。弄幾隻來。”楊站起來,和氣耐心地說。
“唉!好吧!就當我結你們一個善緣吧。你們等着。我去家裡拿自己過年的東西給你們。這裡的是沒有剩餘的了。”老闆說完,給他們泡好一壺茶,安頓好他們,自己就要進去。
“老王頭,你這店兒是不是不想開了?”一個公鴨嗓子從外面傳了進來,接着一個頭戴捂耳棉帽的人走了進來,細眉蛇目,尖下巴。手裡拎着一隻紅公雞,用另一隻手指指楊他們。“皇軍不是告訴你了嗎,今兒是不準接待任何人的,知道嗎?是不是想關門了?”
“噢,是黃隊長,您來這是從哪裡來?快請坐,今年孝敬您地年利剛好準備好了,您看是不是今兒帶着?”王老頭笑着拉黃隊長坐下,親自拿過來茶壺,給他泡上一壺茶,“這些客人啊,我正勸他們走呢。這不,皇軍將附近的店鋪都包下了,人家出門在外的,也不容易,我正準備着到後面拿些東西打發他們呢,您就來了。皇軍那裡,還請您多美言美言。”
“哈哈哈。年利呢,明兒,我讓狗子來拿,今兒這事可能……”說着姓黃的的手不時地捻着,向王老闆示意着。
“黃隊長,請你過來這邊說話。”楊坐在那裡,朗聲說。
“哦?”姓黃的扭頭瞥了一眼楊,發現這六個人一個個地精明強幹的,心裡就有些懷疑,也有些打怵。轉念一想,這裡可是德州城裡,就算他是什麼抗日分子,也不敢輕舉妄動。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李影等三人都已經被寧洛化了裝,女扮男裝了。否則就憑李影這三個大美女,也得招惹不少是非。
“黃隊長,我們馬上就走,只是想請老闆賣我們點東西吃,請你高擡貴手。”楊說完,示意南爲仁送上東西。
南爲仁擺在桌子上一點銀子,輕笑一下,“笑納。”
“你們幾位倒是識相,請問幾位是幹什麼的?”姓黃的狡猾地眨眨眼睛,委婉地問道。
老闆就是一緊張。
“黃隊長還是不問爲好,該閉眼的時候,就閉上眼吧。”楊冷冷地說,指指桌子上地銀子,“走!”
“好樣的,你就不怕我把日本人給叫來?”姓黃地一聲冷笑,掂掂那點銀子。
“兄弟。”南爲仁笑着站起來,拍拍那人的肩膀,“這花花世界吧,它只有活人才能享受,要是死了,可就一切都空了。恐怕連你老婆都得跟了別人跑。你說呢?”
“你?”黃隊長怒目而視,就要發作。
“我什麼?我可是怕死地很,不知道黃隊長怕不怕死呢?”南爲仁還是笑着說,卻坐了下去,不再看他。
楊看了黃隊長一眼,冷聲道:“打狼的是不會怕狗的,你自己掂量着辦,走吧。”說完揮揮手,趕他走。
黃隊長一聲冷笑,“好,我們走着看!”這話更一出口,楊的眼睛就像迸出了兩道利劍,黃隊長很想不去看那雙可怕的眼睛,但是就是忍不住去看,看着那雙眼,猛然從心裡往外感到陣陣地發冷,抖抖的,好像一下子被赤身扔進了雪地裡。楊的殺破天!
“我,我,我——”黃隊長竟然一時擺脫不了楊的眼睛,像是傻了一樣,顫抖着看着楊,說不出什麼話來。
“你怕不怕?”楊放了他,卻溫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