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寒風和陸徵被以“恩公”的身份請去了城主府,也不能嫌棄這個身份,因爲當初還真是曲寒風把她從狂蟒的地牢中救了出來。雖然鬼十三娘拿她當擋箭牌差點害死她,不過總算還是撿回了一條命。
只是曲寒風很納悶,好好的城主千金不當,偏偏跑去京城,不知道她被狂蟒抓走跟日月教有沒有關係,可是陸徵猜測,狂蟒應該不會那麼明目張膽的直接擄人。
陸徵和曲寒風默契的沒有問殷紫嫣爲什麼會被抓,他們還要趕路,能從牢裡放出來就喜大普奔了。
城主是個不苟言笑的人,殷紫嫣親口說了陸徵和曲寒風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不見得他就能對他們放下戒心。對此,曲寒風也沒在意。
城主隨意問了陸徵和曲寒風的身份,狀似很不經意,卻帶着試探。
現在陸徵和曲寒風的身份是酒樓老闆,這次進京去看朋友。城主從旁側擊,妄圖從中套出他們更深層的身份。曲寒風和陸徵何等精明,能讓他們套出來就見鬼了。
曲寒風二人被安排在客房休息,現在夜還沒過,天已經快亮了,能抓住時間休息一會都是好事。給
不過,清醒了終歸了清醒了,曲寒風睡不着,就拉着陸徵準備去聽牆角。
不出所料,城主府的書房還點着燈,城主千金以及那個明教白楓的黑衣男人都在,白楓是城主最信任的下屬,他當兒子養大,和殷紫嫣也是貨真價實的青梅竹馬。
“嫣兒,他們是何身份你可知道?”城主問。
殷紫嫣皺眉搖頭,“爹,他們的身份女兒真的不知道,他們救了女兒後就沒有再露過面,對女兒的身份也並不在意,一直到女兒傷勢養好回來,他們都沒再出現過……”
“城主,你懷疑……他們和日月教有關?”白楓略爲敏感的問。
城主從頭到尾沒有提到日月教三個字,可是白楓知道,殷紫嫣也知道,曲寒風和陸徵猜到了。
“日月教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放過!”城主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充滿了戾氣,那種恨之入骨的恨意絲毫沒有掩飾。
能不恨嗎?殷紫嫣被狂蟒抓走,那些日子在地牢裡受的罪還少麼?
具體的緣由曲寒風猜不到,可是他很清楚殷紫嫣的過去,他親眼見過了狂蟒地牢裡那些女人的下場,也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酷刑,不管是殷紫嫣還是鬼十三娘,都被以同樣的方式對待過。
城主對日月教恨之入骨,殷紫嫣和白楓又何嘗不是,更何況,白楓一直都喜歡殷紫嫣,心愛的人遭受了那麼多的屈辱,他的心裡能好受?
“城主放心,白楓一定會將日月教的人一個個帶到您的面前,手刃他們。”白楓如此承諾。
“楓兒……”城主看向他的目光有些無力,卻也只能寄託在他身上。他身爲一城之主,擁有自己的勢力,但是他卻不能做更多的事,也不能隨意離開鉅鹿城,因爲他還是皇帝朝廷親自任命的官員,他得爲一方百姓着想。
沉寂了一會兒,殷紫嫣出聲道:“爹,白大哥,日月教的一些人比我們想象中的要深得多,堂裡現在沒有動靜,我們也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嫣兒,爹是怕……”城主支支吾吾,心裡壓抑着很是難受。
殷紫嫣自嘲的一笑,安慰道:“爹,事情已經發生了,女兒也已經接受,您不用擔心,女兒不會再想不開。”
“這就好,這就好。”城主聽她這麼說,臉上表情好看了不少。
城主沒想太多,不表示白楓想的不多。
青梅竹馬的白楓看得出殷紫嫣的心思,自從殷紫嫣獲救回來後,她就一直有輕生的念頭,只有每次提到救命恩人的時候她纔會稍稍淡下去,恐怕今日殷紫嫣說不會想不開,是因爲那位“恩公”。
……
屋外的曲寒風和陸徵則沒想那麼遠,也不對,曲寒風聽到曲寒風的語氣就想到了當初救她之後陸徵給她安排房子,讓人照顧她,對她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貌似他就是那個時候會吃醋了!
曲寒風盯着陸徵的側臉,他用的是一號臉,因爲在日月教一干人面前他一直是一號臉,而陸徵不怎麼用陰陽臉,因爲走在街上比較奇怪。
現在陸徵的臉就是完全自己的臉,英俊的讓男人嫉妒,女人也會爲之癡迷。
“想不到他們竟然是無衣堂的人……”陸徵聽完,關注的重點和曲寒風顯然不一樣,他說了一句就準備跟曲寒風交流,結果發現曲寒風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曲寒風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好像陸徵臉上有什麼髒似的。
“相公,怎麼了,我臉上髒了?”天色微亮,陸徵能看清曲寒風的臉,所以曲寒風也看到他臉上的髒東西了?於是陸徵就直接用袖子去擦。
迴應陸徵的是曲寒風的手……雙手捧住了陸徵的臉,然後用力的搓啊搓,像是揉麪團似的那麼揉,不一會兒就把人的臉給揉紅了。
陸徵那叫一個莫名其妙,有點驚悚的看着曲寒風,問:“咋了啊?”
“沒事!”曲寒風丟下酷酷的兩個字,轉身回屋去。
陸徵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要是他還是一個外人的話,曲寒風此刻的行徑絕對是抽風。
曲寒風和陸徵都是那種可以做貓的高手,不是說他們的長相,而是行動不被人發現,就像是貓走路一樣,半點聲音都不會發出。
城主府近來守衛森嚴,可是再森嚴又怎麼樣,今天夜裡城主千金殷紫嫣還是被人擄走了,對方還是兩個只有輕功卓絕的小嘍囉,曲寒風和陸徵可是能從明月閣來去自如的,城主府還不跟小兒科一樣?
不過,這一夜,終究還是一個不太平的夜。
……
“噠噠噠——”馬蹄聲在清晨的曙光中格外清晰,官道上揚起塵土。
冬天可真冷,曲寒風心想。
大清早的就趕路絕對是陸徵不願意的,可是他也不想留在鉅鹿城,直覺告訴他,跟無衣堂扯上關係沒多大好處,雖然他跟無衣堂一樣,也對日月教充滿仇恨。
話說回來,鉅鹿城的城主一家是無衣堂的人……無衣堂是不是還安排了人在其他地方?
把自己的疑惑跟曲寒風說了,曲寒風沉思了一會兒,纔不是很確定的做了一個猜測:“會不會……無衣堂本身創建的就跟朝廷有關,其組成體就是朝廷?”
聞言陸徵訝異了一番,這個可能性他從來都沒想過,但是曲寒風這一提,還真別說,這個可能性還真有,並且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可以解釋爲什麼無衣堂那麼大的手筆了,一般人不偷蒙拐騙能拿得出來嗎?
可是……
“無衣堂都是些搶日月教生意的殺手……”陸徵又不是很肯定。
“我沒記錯的話,歷代皇室都有專門培育出來的暗衛之類,怎麼稱呼我沒印象,可是皇室也要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你懂的……”曲寒風不緊不慢的說。
“確實,宮闈秘史什麼的。”陸徵喃喃自語,一陣風吹過,他冷的打了一個寒顫。
曲寒風被他的動作弄得有些無語,“讓你不要這麼早出城你偏不聽,凍壞了怎麼辦?”
“要不相公你到我懷裡來?我肯定不會凍壞。”陸徵色眯眯的看着他。
“想得美。”曲寒風高傲的甩給他一個側臉,耳尖卻紅了起來,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羞的,“前面有個鎮子,我們去買點早餐。”最好有剛出籠的大肉包,暖暖陸徵的胃不錯。
大冬天願意起牀的人少了,可是小販們還是矜矜業業,天沒亮就開始和麪剁陷,爲了生活下去,總得要辛苦一些。
包子鋪剛開門,招牌還沒掛出來,曲寒風就湊了上去,把老闆下了好大一跳。
曲寒風已經隔着蒸籠聞到了肉包子的香味,吸了吸鼻子,催促道:“老闆有包子嗎,我要四個,不,來十個。”他和陸徵晚飯吃得早,半夜又經歷了那麼一場牢獄之災,一大早還輕功出城騎馬趕路,早就飢腸轆轆。
古代的人做生意心眼沒那麼小,曲寒風光顧過的包子店或者攤子包子個頭極大,餡兒足,基本上他一個大男人吃兩個就有八分飽,不過剛出籠的又聞着那麼香,多買幾個也不是問題。
“有,我這就給你去拿。”老闆很快冷靜下來,他們家的驢肉包可是最出名的包子鋪,方圓十里的村莊都有很多人慕名而來,可是晚了會買不到。因此經常有人一大早就來鎮上特意買他家包子,當然,鎮上的居民靠的近,吃起來方便。
最近天冷,難得這麼早就見到客人,老闆還是挺訝異的。
老闆給曲寒風拿包子的時候順口問他是不是本地人,曲寒風回答不是,然後老闆就給他好好誇了一番他家的驢肉包,曲寒風也就陪着笑,拿過包子咬了一口——好吃的他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好、好吃……老闆,再給我包十個。”曲寒風嚐到了甜頭,一邊被燙的抓不太住,另一邊又不含糊的繼續買。
老闆立馬樂了,手腳麻利的給曲寒風又包了十個起來。
曲寒風把大肉包塞給陸徵捂手的時候陸徵已經一口咬了下去,冬天裡吃東西就是要趁熱,稍稍遲疑就涼了。
“哇,這包子好吃,什麼餡的,不像豬肉啊。”陸徵舌尖也不是蓋的,一下就嚐出了味道。
“驢肉的。”曲寒風笑眯眯的給他說。
“好吃好吃,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包子。”陸徵略誇張的說,兩句話一落,手裡的肉包已經被解決了一個,伸手去拿第二個。
“嗯嗯,我也覺得味道特正……”
……
曲寒風和陸徵跑了,鉅鹿城主、殷紫嫣又會無動於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