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盡是呼嘯的風聲,我不忍再去看趴在天台邊哭泣的人兒,露出一個絕望的笑容,閉上了雙眼。
我的手中死死的抓住照片和書包,腦海裡出現爸媽的影子。
爸,媽,兒子來找你們了,黃泉路上,等等我。
天堂和地獄,沒有我選擇的權力,但我卻有選擇死亡的權力。
一陣劇烈的撞擊蔓延開來,我的眼前盡是一片血色,無邊的疼痛將我包裹,我的臉上始終都掛着那絲絕望的笑容。
此時天空卻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在臉上胡亂的拍打着,和溫暖的眼淚混在一起,我的口鼻噴出了鮮血,身體逐漸輕盈了起來。
面前那道熟悉的白光出現,我日思夜想的兩個人終於出現在我的面前。
“小南,媽媽來接你回家。”
那個溫柔美麗的女人衝我伸出了手,語氣中滿是心疼,而站在她身旁的憨厚男子,臉上則是始終掛着慈愛的笑。
我哭了,哭了之後,卻又笑了。
“爸,媽,我們回家。”
我站起了身子,拉住女人溫暖而又柔軟的手,臉上帶着解脫的笑容,如同兒時一般,蹦跳着離開……
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傳來,我猛然睜開了雙眼,卻被一片白光晃了眼睛。
我看到了幾個長相俏麗的少女,正趴在我的面前,瞪大着雙眼,美麗的眼中含着淚水。
“快,林南醒了,快去通知張姐,快!”
似乎我的甦醒對這幾個少女的影響特別大,不由得,她們的聲音也提高了起來,可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關於她們的記憶。
腦子裡一陣疼痛,讓我皺起了眉頭,想要伸手去捂腦袋,可是這一動,渾身上下就傳來一陣劇痛,頓時讓我痛呼一聲。
一個馬尾辮的俊俏少女湊了過來,聲音裡帶着哭腔,一下撲在了我的身上,聲音顫抖的說道,“林南,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一臉陌生的看着撲在我身上嚎啕大哭的少女,心卻不有的疼痛了起來,看着面前的少女,聲音沙啞的說道,“你是哪位?”
少女彷彿不敢相信我的話,雙眼瞪得大大的,看着我,淚水再次溢了出來,不可思議的說道,“林南,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馬姐啊!我是勝男啊!”
“馬姐?”
我重複了一次,卻還是一臉茫然的搖搖頭。
看到我茫然的樣子,面前的馬尾辮少女終於忍不住了,衝着我大吼道,“林南,你個傻逼,別裝了,我是馬姐,我是勝男啊,你怎麼能不認識我了,你特麼的裝什麼裝!”
聽到馬尾辮少女不雅的聲音,我立刻皺起了眉頭,說道,“同學,看你長得挺漂亮的,怎麼說話這麼難聽,我真的不認識你!”
被我這麼一說,那馬尾辮少女的臉上出現了不可思議,眼淚入斷線的珍珠一顆顆的掉了下來,聲音哽咽的說道,“你怎麼能,怎麼能忘了我!你個混蛋,怎麼能忘了我!”
看着少女傷心的樣子,我的心裡又是一陣疼痛,不由得努力回想着我跟面前這幾位少女的關係,可是無論我怎麼想,腦子裡都是一片空白,絲毫關於她們的記憶都沒有,就在我想要繼續往下去想的時候,腦子裡卻傳來一陣劇痛,那感覺就像是被人用幾百斤的錘子狠狠的砸着一樣,疼痛無比。
我立刻捂住了頭,眉頭皺成一團,這麼一動,身體也傳來一陣劇痛,讓我忍不住哀嚎起來。
見我如此痛苦,面前的少女連忙開口,聲音裡還帶着濃重的哭腔,“行了行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只要你還活着,只要你還活着就好!”
看着馬尾辮少女哭泣的樣子,我的胸口不由得一陣悶痛,好像她在我心裡很重要似的,可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關於她的記憶,一點都沒有。
一個長相溫柔甜美的女生走了過來,伸出她白嫩卻溫暖的小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俊秀的眉皺成了一團,看着面前的我,聲音裡同樣帶着濃重的哭腔,“林南,你看看我,你也不認識我了嗎?”
溫柔少女這麼一說話,旁邊一個長相清純可愛的女生也湊了過來,指着自己問我還記不記得她。
看到她們着急的樣子,我茫然的搖搖頭,語氣裡帶着幾分冰冷,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聽到我的話,兩位少女的臉上,露出濃濃的失望和傷心,眼睛裡也帶着晶瑩的淚珠,讓我看了胸口又是一陣悶痛。
“小南,小南!”外面傳來女人急切的聲音,接着一個打扮豔麗的女人就衝了進來,臉上掛着晶瑩的淚珠。
女人一下撲在了我的面前,一臉濃妝的臉上,卻帶着濃濃的欣喜,在即將觸碰到我的時候,卻停下了腳步,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滑落,雙手扯着一腳,神情中滿是內疚,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看到女人,我的眼淚突然沒由頭的冒了出來,好像跟這個女人關係很好,卻又很差的樣子,難道我之前,真的跟這些人有過很密切的接觸嗎?
“張姐,之前你不是一直盼着小南醒嗎,現在他醒了,趕緊說啊!”
女人的身後跟着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看起來很帥的樣子,想必應該是女人的男朋友。
聽到男人的話,面前的女人終於鼓足勇氣,來到我的面前,顫抖着手,握住了我的手,瞬間淚如雨下,哽咽的說道,“小南,我知道錯了,姐不敢奢求你的原諒,姐只求你能夠讓姐姐好好的彌補你,我求你了!”
看着女人哭泣的樣子,我的胸口一陣悶痛,幾乎是瞬間捂住了胸口,額頭上冷汗直冒,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一見到她們幾個流淚,胸口就疼的不行。
想到這裡,我的腦袋又是一陣疼痛,不由得痛呼一聲,說道,“你別哭,我答應你就是了。”
聽到我的話,女人的臉上出現了莫大的欣喜,衝上前來,一把抓住我的手,擦了擦眼淚,說道,“真的?”
我點點頭,女人立刻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那是絕對清純乾淨的笑容,沒有風塵女子的那般魅惑,卻帶着成熟女人的知性美,一瞬間,我竟然看呆了。
“張姐,他好像失憶了。”
旁邊的馬尾辮少女沉聲說道,我看到她的眼中帶着一絲不悅,卻很好的被掩飾住。
女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將目光放在了其他幾個少女身上,幾個少女點頭,女人一臉不可思的看着我,指着自己問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是誰!”
我茫然的搖搖頭,沒有說話。
女人一臉不可思的看着我,衝着旁邊的那個清純少女說道,“小菲,他這是怎麼回事,能不能讓你爺爺過來看看,所有的費用我來出。”
清純少女嘆了口氣,說道,“我已經告訴我爺爺了,他還在來的路上。”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就被推開,接着我就看到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走了進來,老人健步如飛,面色紅潤,看上去身子骨硬朗的很,最奇特的是,他的腰間竟然帶着一個木質的箱子,看起來很名貴的樣子,而且那箱子上還散發着淡淡的紫檀木香味,聞上去整個人的心神都安靜了不少。
見到老者,青春少女湊了過去,一把挽住了老者的胳膊說道,“爺爺,林南好像失憶了,你快來看看他!他到底這是怎麼了!”
老者點點頭,接着一臉嚴肅的來到我的面前,伸出蒼老的手,放在了我的手腕上,我一陣興奮,畢竟這種事,我只在隔壁老王家電視裡看到過。
老者一臉嚴肅的給我把脈,片刻之後起身,嘆了一口氣,說道,“他這是氣急攻心所致,心病還須心藥醫,老夫只能通過金針探穴來引導,不能治療,實在無能爲力。”
看着老者臉上的內疚,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我到底是怎麼了,跟這些人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他們會在我的身旁,聽到我醒過來的消息,全部都這麼激動,難道我之前真的跟他們有什麼關係不成?
腦袋裡的疼痛,讓我停止了思考,劇烈的疼痛讓我呲牙咧嘴的看着頭頂的天花板。
老者在一旁跟青春少女說着什麼,具體說的什麼我也沒心思去聽,畢竟偷聽是一種不好的行爲,從小我媽就教育我要做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螺絲釘,螺絲釘是絕對不會做出偷聽這種事的。
“爸,我聽說林南醒了?”
外面走進來一箇中年男人,劍眉星目,乍一看和青春少女竟然有着三分相似,而他的背後則是跟着另外一名中年男人,同樣是劍眉星目,小麥色的肌膚,這兩個人一看就是親兄弟,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只不過,後面的那個男人更帥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