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勁憋住笑,吸溜了一口胡辣湯,好奇地問道:“馬姐,你說咱們今兒到底要辦什麼正事兒呀?”
馬姐喝了一口豆漿,無語地瞥了我一眼:“你忘記明天是禮拜幾了?”
“那哪能忘,明兒禮拜天啊!”我重重咬了一口燒餅,含糊不清地答道。
“那你還有閒心,跟個沒事人一樣?”馬姐一副恨天不成鋼的表情。
“怎麼了?我有不信基督,也不用趕早兒去做禮拜。”我還是不明所以,隨口瞎掰起來。
馬姐翻了個白眼,這才認真地說:“後天就禮拜一了,一去學校睿哥肯定是要找你麻煩的,咱們得想轍兒啊。”
我大喇喇地說:“嘿,就這破事兒呀?我當什麼呢,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您倒是心夠寬的哈?”馬姐又喝了口豆漿,不過她再怎麼假裝斯文,嘴角還殘留着一滴白色的豆漿,看上去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我忍住笑,隨意地說:“不是有池娃娃呢嗎,有什麼可着急的呀?”
“呵。”馬姐好笑地說:“敢情你把腦袋別褲腰帶上,全指望別人了呀?”
“這不也沒辦法了嗎?還能怎麼着?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唄。”我倒是一點心裡負擔沒有。
“誰知道池娃娃靠不靠譜呀,這萬一要是不靠譜咱可不白瞎了嗎?”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昨兒個可是你找池娃娃幫忙的呀,你要是覺着她不靠譜還笑她幹啥呀?”
馬姐翻了個白眼:“我昨兒個不也是沒想到好主意,才和你一樣想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嗎?”
“合着你也沒把握呢?咱倆還正是一對兒,連想的都一樣兒。”我一邊和馬姐說着還不忘記口花花佔點便宜。
馬姐:“……”
馬姐慢吞吞地吃完了,我也擦了擦嘴,結了賬之後就漫無目的地和馬姐在馬路上溜起彎來。
“那你今兒個想出什麼好主意兒了?”我隨口問道。
“待會兒咱們去找個人吧。”馬姐輕描淡寫地說。
“什麼人?”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來了,趕緊追問道。
“耀哥。”馬姐呵氣如蘭,很平靜地說出了這兩個字。
我卻一下子被震住了,臥槽,耀哥啊!這可不是一般的牛逼人物,絕對是叱吒風雲,所向披靡,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人物啊!
“哎,對了,耀哥是誰呀?沒聽過。”我虛心求教。
還好咱們京城是文明城市,沒有那些小城市隨處可見的板磚兒,不然我估計現在我已經被馬姐一板磚拍得血濺五步,倒地不起了。
馬姐白了我一眼,無語地說:“虧你現在怎麼着也算個扛把子,竟然連耀哥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攤了攤手,着急地說:“您就別賣關子了,快點說說吧。”
飛舞的雪花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飄揚,整個世界一片銀裝素裹,我和馬姐攜手漫步,到真是浪漫的很,就是凍的慌。
馬姐抽了抽鼻子,開始侃侃而談:“耀哥也是高三的,而且論實力不比睿哥差,只不過向來低調,也懶得和睿哥爭這個一中總扛把子,不過高三的學生可沒有一個兒不知道耀哥的。”
“這麼牛逼?”我忍不住大吃一驚:“那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馬姐不禁嗤之以鼻:“耀哥和睿哥不同,這個人不喜歡高調,所以很少弄出很大的動靜,而睿哥恰恰相反,在學校裡一直橫行無忌,不過他也不敢得罪耀哥。”
我這下大致算是聽明白了,表面上看起來睿哥是一中的總扛把子,可實際上這個傳說中的耀哥纔是真正的大老怪呀。
我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輕聲問道:“可是我別說認識耀哥了,連人家長啥樣都不知道呀,怎麼見人家呀?”
馬姐得意地一挑眉,嘴角微微上揚道:“我認識他呀,而且我和他關係不一般。”
“啥?”我一聽馬姐這麼說,馬上急眼了:“耀哥是你前男友還是你爲了幫我決定以身相許?”
馬姐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一把擰住我的耳朵:“說什麼呢你?”
我痛的嗷嗷直叫喚,旁邊一對散步的老夫妻正好經過。
老頭義正言辭地說:“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現在的女人都是這個樣子嘍。”
老太婆臉一板,也學着馬姐一把揪住老頭的耳朵:“你個老東西,說什麼兒了,還以爲是過去老封建那一套兒呢?現在可是男女平等。”
我和老頭對望一眼,大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太龜毛之感。”
男女平等?
我代表廣大男性同胞強烈要求男女平等!
這對老夫妻走了之後,馬姐才鬆開我的耳朵,傲嬌地看着我,就像一個拿着皮鞭的女王一樣。
女王我錯了,饒了我吧。我眼裡含着淚花,委屈地說:“我就是隨便那麼一說。”
馬姐滿意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我和耀哥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他家沒搬走之前跟我家住隔壁兒,而且他小時候還欠了我一個棒棒糖,到現在還沒還呢。”
我一下子明白了,難怪馬姐能做穩這個高一年級的扛把子呢,而且好像連睿哥都要給馬姐幾分面子呢,感情馬姐和這個耀哥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發小啊。
這下就好辦了,我喜上眉梢地對馬姐說:“那些事兒不就容易了嗎?你直接讓耀哥出面對付睿哥不就得了?”
馬姐苦笑着說:“哪有那麼容易?學校就像一個小型社會一樣,這裡面是很複雜的,睿哥和耀哥的關係非常鐵,要不然耀哥也不會輕而易舉地就把這個一中扛把子的位置讓給睿哥,就算睿哥每次幹架叫的不少都是耀哥的人。”
“那你這不等下沒說嗎?人倆都穿一條褲子了還有什麼辦法?”我也苦大仇深地說。
馬姐想了一會兒認真地說:“總得來說,睿哥和耀哥的勢力在一中差不多算的上平分秋色,不過,真要算起來肯定是我和耀哥更親近一點兒,所以我們去找他也不是要他幫我們,而是隻要他兩不相幫就行了。”
馬姐說的很有道理啊,別看睿哥人五人六的,可他有一半人可都是耀哥的人呢,要是咱們給他來個釜底抽薪,他還能剩多少人?
就按高三有一百個跟着睿哥和耀哥混的小弟來算,減去一半那就只有五十個,如果我召集二班,四班,八班的人再加上陳強的人也差不多能有五十多個。
這樣算起來的話,就算池娃娃真的幫不上忙,那鹿死誰手也還不一定呢。
想到這兒我就興奮起來了,如果我能和學校的扛把子幹一架,而且幹贏了,那對於我在一中的威望無疑會大大增加,也會讓我離當上一中扛把子的目標更近一步。
最重要的是,就能更快知道我身世的秘密了,我雖然不願意按着別人指定的路去走,但是現在想想,除此之外我別無選擇,也永遠無法解開我身世的秘密。
我搓着手,滿臉通紅,興奮地對馬姐說:“那咱們現在就去找耀哥?”
馬姐想了一會兒,還是中午或者晚上吧,哪有一大清早就約人談事情的?
隨機馬姐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二胖,你在幹嘛呢?”
“在家呢,小黑妞,你昨兒沒出什麼事吧?”
馬姐假裝生氣地說:“得了吧,你還惦記着我呢?都不幫我出出氣?”
……
“那行,就這麼說定了,我晚上去你家找你,對,我還帶着個朋友一起去。”
……
電話掛了,不用猜我也知道馬姐是給耀哥打的電話,不過我實在無法想像縱橫一中的風雲人物竟然是個胖子,而且馬姐竟然還有小黑妞這個外號?
雖然馬姐沒開免提,不過她聽筒音量調的很高,我在她旁邊聽得還是很清楚。
“小黑妞。”我試探着叫了一句。
馬姐立馬答道:“幹嘛?”
……
馬姐反應過來之後,對我又是一次慘無人道的蹂躪,現在要是拿着如來佛祖的雕塑擺我面前,會發現一個特別明顯的共同點——耳朵都特別大。
“小黑妞,咱們現在幹嘛去呀?”我覺着叫這個挺順口的,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當我已經做好準備,等待馬姐再一次的蹂躪之後發現並沒有想像中的狂風暴雨,馬姐只是微微撇了撇嘴,一副懶得跟我計較地模樣,無語地說:“咱們現在當然是做準備工作啊,先聯繫池娃娃那邊看進展怎麼樣了。”
我說了一聲好,便掏出手機翻出了池娃娃的名字,不過轉念一想,我和她好像並不怎麼熟,話都沒說過幾句。
想了想我撥通了趙鑫的電話。
“喂,鑫子,你丫在幹嘛呢?”
“我在喝湯呢。”
“哪呀?”
“一品鍋。”
“和誰在一塊兒呢?”
當然是和我女朋友在一起啊!”
……
果然不出我所料呀,趙鑫竟然這麼一大清早就跑去和池娃娃膩歪在一起了,而且這才一天功夫就成女朋友了,這小子簡直讓我刮目相看啊。
不過我猜他喝湯不是主要的,想吃豆腐纔是真的。
我和馬姐,我和小黑妞攔了輛車直奔一品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