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臺詞霸氣不?顯示出我高尚的人格和英勇無畏的精神,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所以……
所以按照劇本走向,他們這時候應該會說一句:“果然是條漢子,你走吧。”
我再看他們的眼睛果然閃爍着敬佩和欣賞的光芒,於是便等着他們說完臺詞,然後我屁顛屁顛就回去了。
然而氣氛有些詭異,這些人瞪着我,我瞪着他們,沒有一個人說話,整個操場上安靜地可怕。
可能是他們對我的崇敬之情已經無法用語言表達了,所以我想也沒想,看到被圍成的一個圈,我直接走到眼鏡瘦高個和一個染黃毛的胖子對面,莊重地說:“借過,讓一下。”
眼鏡瘦高個和染黃毛的胖子都是一臉愕然的表情,但聽了我的話還是自覺地分開兩邊,給我讓開了一個缺口。
我一手一邊拍了下他倆的肩膀,然後笑着說:“謝謝啊。”
說完我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心裡也暗暗鬆了口氣:這幫人還真挺好糊弄的啊。
可是我剛走兩步就聽到一聲暴吼:“小比養的,你他媽往哪跑!”
我了個草,這到底什麼節奏,說好的讓我走呢?
我苦笑一聲,只好停下來,回頭看着他們,然後我又被包圍起來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何況是他們想強姦我老婆,這尼瑪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也怒吼一聲:“你們他媽的想怎麼樣?”
“我們想怎麼樣?”眼鏡瘦高個皮笑肉不笑地說:“兄弟們,給我往死了打!”
“草泥馬!我還怕了你們這羣狗日的不成!”我話剛說完,五個人全都向我衝了過來,有出腳的,有出拳的。
我見勢不妙,急中生智地大吼一聲:“都他媽慢着!”
真是好險啊,我睜開眼睛一看,一隻碩大的拳頭離我的臉只有兩公分的距離,還有一隻腳離我的襠部也只有五公分的距離。
我義正辭嚴地說:“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好漢?有種他媽的跟我單挑。”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果然不出我所料,眼睛男輕蔑地說:“你他媽腦袋被門擠了?”
其實我剛纔的預料是:單挑就單挑,我怕你不成?
……
卑鄙!
無恥!
下流!
我心裡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竟然光明正大的以多欺少,這他媽是人乾的事嗎?
我幹過嗎?
我幹過嗎?
我他媽好像也幹過啊……
事到如今,也只能使出我的絕招了。
你以爲我會脫鞋?
no!no!no!
我的獨門絕招可多着呢,比如說這回我就使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招。
“別他媽廢話了,你們一起上吧!”
我冷冷地說了一句,大有睥睨天下的豪邁。
說完我就非常乾脆地往地上一蹲,然後雙手抱頭,大聲喊道:“先說好了,別打臉啊!”
雖然很有才華,但我還是決定要靠臉吃飯的。
眼鏡男冷笑一聲:“算你小子識相。”
接着我的背上就傳來一陣大力,我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但即使這樣我也用手緊緊護住頭,廢話,沒顏值拿什麼博取妹紙們滴同情心?
而且我還發現一個問題,一般捱揍的時候蹲下抱頭是有非常明顯的效果的,但是前提得是靠在一面非常堅固的牆上,這樣可以縮小捱打面積,並有效保護重要部位,最後還涉及到了方方面面的數學和物理相關的知識……
知識就是一切,我現在特別認同這句話,早知道沒牆蹲下抱頭沒卵用我還不如直接往操場一趴,然後還是抱住頭。
五個人不斷地拳打腳踢着,我索性眼一閉,牙一咬,心一橫,就等着馬姐帶人過來了。
麻痹的,等老子的人來了,看你們這羣狗逼還他媽很老子囂張!雖然身上火燒火燎的疼,但我心裡卻不停地冷笑着:欠我的當十倍還之。
估計他們是打累了,竟然齊刷刷停了下來。
我睜開眼睛,擡頭一看,五個人都在氣喘吁吁。
我忍不住輕輕一笑,是的一句多餘的廢話沒有,我就直勾勾地盯着他們的眼睛,然後笑了。
如果現在有個武林高手在場,肯定知道我身上現在散發的叫殺氣。
雖然他們並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但是仍然感到頭皮發麻,汗毛微張,渾身不自在。
胖子終於毛了,重重一腳就踹在我的臉上,我的臉剎時間就腫了起來。
其他人見狀,又開始了新一番的拳打腳踢。
等他們打完了,我還是繼續在笑。
眼睛笑眯眯的,卻跳動着憤怒的火焰,讓人毛骨悚然。
眼鏡男朝我怒吼一聲:“我草泥馬,笑你媽啊,你他媽再笑!再笑!”
我全身上下都被打的鮮血淋漓,看上去很嚇人,但我就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這時候一個小個子突然跳出來說:“這狗逼的不是給王浩當過狗騎嗎?咱們今天也讓他當回狗騎着咱們在這操場上爬兩圈。”
所有人一致叫好,我冷眼看着他們。
小個子說着一下就躥到我面前,然後狠狠一巴掌抽在我的臉上,尖聲叫到:“小比養的,你他媽自覺一點,趴那兒!”
鼻血再次往外冒,零下十幾度的空氣裡竟然很快就結了冰凝固起來,臉上凍的生疼生疼,就像被冰錐紮了一樣。
嘴裡不知是雪水還是血水,我狠狠“呸”了一口,直接吐在了小個子的臉上,接着使出渾身力氣,一腳正中小個子的襠部。
小個子往後退了兩步,一把捂住肚子,彎下腰哀嚎不止,其他四個人簡直都看懵了,他們沒想到我到現在竟然還可以反抗。
另外四個人看到同夥被打,更是怒不可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車輪戰。
拳腳在我身上無情地落下,但我這回竟然又笑了。
而且和剛纔那種瘮人的笑不同,我這次是發自內心的非常興奮的笑。
幾個人一邊打一邊議論:“這傻逼不會是被我們打傻了吧?我他媽第一次看見有人捱揍還這麼開心的!”
“真他媽是個奇葩哈哈,那就往死裡揍!”
“本來就是個傻逼……”
北風呼嘯,不知何時紛紛揚揚的雪花又開始往下落,裝點了整個世界。
外面套着的大衣剛纔已經被馬姐給穿走了,我上身只穿着一件秋衣,下面牛仔褲,裡面一條秋褲,很是單薄。
雖然身體凍的瑟瑟發抖,但我的心已經開始熱血沸騰了,因爲,越來越近了。
我嘴角掛着勝利者的微笑,仰躺在寒風中。
“啊!”我慘叫一聲,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不知道哪個狗日的竟然朝我小弟弟踹了一腳。
瞬間我臉色蒼白起來,牙齒“咯咯”直響。
但緊隨其後,又聽到一聲慘叫。
我迷茫地睜開眼睛,看到瘦高個一手捂着頭,撕心裂肺地叫起來。
我強忍着疼痛,冷笑起來。
馬姐終於叫人來了,烏怏怏有幾時號人。
我一眼就看見了滿臉擔憂之色的趙鑫,還有王傲,史宇航,魚雷他們全都來了。
幾十個人將五個人包圍起來,馬姐哭着就撲到我的懷抱,我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就決堤了。
這時卻傳來一聲咳嗽聲,我還以爲是誰感冒了,也沒怎麼在意,繼續享受着馬姐懷抱的溫暖。
“咳咳!”咳嗽聲更重了,而且明顯是卡着嗓子在乾咳,尼瑪!這也太假了吧?
我擡頭朝人堆看過去,韓天很不自在地說:“這大庭廣衆之下你倆也太旁若無人了吧?”
一聽這話,我也尷尬極了,連忙從馬姐的懷抱裡掙脫開來,馬姐也嬌嗔着白了韓天一眼。
這實在太讓我意外了,韓天竟然也過來了,前段日子我和他還打生打死呢,看來他已經放下了,我的心裡也涌起濃濃的感動。
我強忍着渾身上下傳來的疼痛,顫顫巍巍地站在雪地上,但是聲音卻堅決有力:“那個飛哥還昏迷着呢,去兩個人把他弄過來。”我說着,伸出手指朝小樹林一指。
趙鑫和王傲立馬自告奮勇地過去了,我再低頭一看,眼鏡男和胖子那五個人已經蹲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了。
我嘲諷地一笑,然後指着那五個人:“兄弟們,給我往死了打!全打成太監!”
三十多個人圍攻五個人,想想就他媽壯觀,這羣人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這時韓天笑着走到我身邊,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問道:“林南,你小子沒事吧?”
藍毛這孫子下手可真重,而且正好打在我的傷口上,主要是我全身上下隨便打哪都是傷口啊……
我疼的齜牙咧嘴,但還是強充好漢地說:“沒事,這點小傷算個毛,想當年我……”
我話還沒說完,韓天興奮地說:“沒死就好,哈哈!”
說着韓天又用力朝我另一個肩膀拍過來,我一看就嚇到了,連忙側身想躲,但我一個傷病員哪裡有他速度快,這一下我再也堅強不起來了,吸了一口鼻涕,眼淚就下來了。
韓天面有嘚瑟地說:“你小子不是沒事嗎?想當年你怎麼來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