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司空翊彎眉一笑,朝慢慢走近的宋歌道。
衆人聞言望去,柔影纖骨、溫潤清冷的女子斂眸翩然。
管家依舊秉持着本份的態度,高聲道:“送入洞房——”然後少年牽着新娘,慢慢去了婚房。
司空翊這時才從高堂上下來,走到宋歌身邊問道:“如何?”也不知問的是郭老頭找得如何,還是諱疾如何。
宋歌沉目,把藥房一事和自己的猜測低低告訴他,後者淡淡聽着,最後幾不可見地露出一抹深思。
“你說,咱們是趁着現在先走,還是再看看那幕後之人有何把戲?”喜宴繼續着,到了開膳的時間,宋歌握着筷子,低聲問司空翊。
“這魚不錯,就是醋放太濃,酸牙。”世子珍饈吃過不少,卻對這酸溜魚另眼相看,還置若罔聞地給宋歌夾了一筷子。
宋歌不確定把藥房血跡之事當場告知郭家小少爺是否明智,所以無意識裡選擇先和司空翊商量。
“我只能說,他既然能料到我們會來,就沒想過讓我們全身而退。”司空翊搖搖頭,眉目一凜,怕是很快,就要來發難了。
果不其然,片刻後有僕人面色惶恐地對着正在敬酒的新郎官耳語幾句,那清秀少年臉色頓時煞白,酒杯“啪”的落地。
事情發生得很快,郭老頭依舊沒有蹤影,但少年出去一趟回來後,慘白着臉走到宋歌面前,一字一頓道:“姑娘,聽說您先前和祖父有過摩擦。”他並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宋歌停箸,聞言淡淡掃了他一眼。司空翊不語,卻細細打量起了少年。
“家祖無故失蹤,而剛纔有僕人說······藥房有大量血跡······”少年咬脣,脖頸處青筋微微暴起。
滿座驚駭,任誰都能從這話裡聽出七八分意思!
“噢,你說我殺人?”宋歌起身,平視道。
少年霍然擡眸,眼神滿是不可思議,他倒退一步,勉強鎮定下來繼續說道:“我已派人四處找尋,但姑娘和家祖無端結怨,總也令人生疑,而且——”
少年停頓,見宋歌不反駁才接道:“適才大家都在這裡,只有姑娘不在場,有下人說曾在後院見過姑娘。”
宋歌點頭,並不否認,反而笑道:“在場有人可以證明我和令祖有過小小的不愉快,但也有不少人知道,我是今天才進城的吧?因爲一場摩擦就痛下殺手,還是選擇在郭老家裡動手?”
少年皺眉,滿心都是對爺爺的擔憂,聽罷慍怒道:“那你爲何莫名出現在我郭家後院?藥房兩排血腳印,你可敢比對?!”
司空翊不滿,剛欲反駁,宋歌卻不動聲色按了按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她不說話,徑自往外走,少年見她也不像是要逃跑,想了想帶上一干隨從緊跟在宋歌身後。
衆人互相對望兩眼,也擁着跟去。司空翊使了個眼色給老何,派最可靠妥貼的老何去跟着,自己卻緊了緊拳頭,沒有動。
宋歌推開藥房的門,卻把所有人攔在屋外,一指兩排血腳印,淡定道:“血液顏色鮮紅,不暗沉不渾濁,微有粘膩,無凝固,足以說明留下的時間在一炷香到一刻鐘之間。”
門外的人俱一愣,卻聽到女子涼涼的話語再度傳來:“血液無放射性、噴散性,呈單一狀液體,足以說明此人沒有遭受任何傷害。簡單來講,就是這血跡,只是這麼潑在這兒的。”
最後一句話宋歌說了謊,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此人在受害時,已經沒有了反抗。
老何站得遠,聽完卻也是一怔。世子妃言辭犀利,好生會說!
“我沒有作案時間,更沒有作案目的。你要是糾結我一個女子要針對老人,還不如多派些人手先搜尋的好。”宋歌微微一笑,很是小家碧玉的感覺。
少年卻覺得寒了寒,吩咐下去的同時,心裡依舊疑慮重重。
“你口才極好,可是有什麼事,還得官老爺定奪。”郭小少爺決定了,不管怎麼樣,是一定要找司縣大人的!萬一這是命案······他閉眼,一陣難過。
“噢,大堂就有位官老爺。”宋歌笑笑,那可是國都來的“大人”呢。
話音剛落,前廳卻突然爆發一聲高亢的驚呼。
“主子——”
宋歌霍然轉頭,老何卻在瞬間往回奔。
那是陸蒙大驚之下的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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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二貨有危險~快來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