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同塵連忙說:“微臣一片摯誠,請公主殿下明察!”
林孤秀呵呵一笑,說:“還裝,哼,行,你想裝就盡情裝吧。”
兩人正說話間,士兵突然來報,臺城、威城一帶發生風暴潮,沿海百姓紛紛以童女獻祭,藍琛都尉認爲此事實爲荒唐,因此派人前來稟報。
樂同塵愣了愣,說:“活人獻祭?簡直是野蠻至極,風暴海嘯源於天地變化,放幾個女人有什麼用?”
林孤秀沉吟道:“也不一定,或許有妖邪作祟,很多妖怪爲了修煉邪功,需要童女陰氣爲引。”
樂同塵點點頭,說:“公主所言極是,這樣,微臣即刻前往臺城,冥香,好好伺候公主殿下!”
林孤秀擺了擺手指,說:“不,我也要去。”
樂同塵愣了愣,說:“公主愛民之心普天皆知,只是殿下千金之軀,豈可輕易冒險?”
林孤秀俏眉微蹙,說:“你少來這一套,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去了也是喂妖怪的。走吧,別囉嗦了。”
於是,兩人即刻動身,當天晚上便來到了臺城,只見當地風暴漫天,海浪噴涌,房屋損毀大半,幾乎要倒灌到城牆內!沿海生靈塗炭,哀嚎聲此起彼伏。
望着蒼茫大海,樂同塵皺眉道:“好重的妖氣。”
林孤秀點點頭,說:“是啊,想來這海中必有妖邪。走,咱們去當地土地廟問問。”
於是,兩人來到土地廟中,林孤秀不想暴露身份,樂同塵便拿着斷流槍砸了一下地面,朗聲道:“吾乃萊城樂帥,若水派弟子,請土地公出來相見!”
很快,一個長鬚矮老頭從地面鑽了出來,他皺了皺眉頭,說:“你是這地方管事兒的?還是若水仙派弟子?”
樂同塵點頭道:“正是,還請土地公指教,這海嘯是何緣由?”
土地公嘆了口氣,說:“好歹有個來管事兒的了,此事說來話長,東海魚族龍族鯨族三方混戰,海神前往處理,部分妖邪趁此機會,開始行兇作惡。慚愧的是,小神法力低微,難以抗衡,多次交戰,均是落敗,遞上去的摺子,也遲遲沒有迴應。”
樂同塵若有所思地說:“原來是這樣,那這海中妖邪,到底是什麼?”
土地公說:“是一隻修煉了數千年的鯊魚精,喚作殺角。殺角是魚族副首領,海中魚族素來處於弱勢,如今海神忙於調解,無暇顧及沿海安寧,他們趁此時機蒐集童女練功,提高自身實力。”
樂同塵說:“原來是這樣,同塵多謝土地公指點。”
土地公笑着說:“樂帥客氣了,這鯊魚精本身雖然一般,但奈何兵多將廣,加上地利之便,實在頗難對付,樂帥千萬小心啊!”
樂同塵點點頭,說:“我記下了,不知這殺角的行動時間有何規律?”
土地公皺眉道:“這個我倒真不清楚,只知道最近幾天殺角應該會有行動,你們可以去沿海的村落走訪,他們該知道具體時間。”
離開土地廟後,樂同塵問道:“公主殿下,這海中魚族龍族鯨族是怎麼一回事?”
林孤秀說:“是這樣,海中水族妖怪,素來三足鼎立,爲了防止戰亂,一般會推選一位盟主,接受神界天帝任命,負責維持海中秩序。就東海而言,上一任盟主是龍王,據說前不久去世了,現在東海羣妖無首,三方都想做盟主,想來這就是混戰的原因吧。”
樂同塵若有所思地說:“原來如此,多謝殿下指點。”
第二天清晨,兩人出發前往海岸巡查,只見大部分村落都已經破敗不堪,百業俱廢,民生寥落,慘不忍睹。
樂同塵嘆道:“萊夷百姓久經疾苦,官府卻毫無作爲,滅亡是註定的。”
林孤秀淡淡一笑,說:“但是滅亡得這麼快,就要看人爲了。樂帥用兵神速,十六天推平萊夷,五戰全勝,掌控全局,現在堪稱半島之王了。”
樂同塵惶恐地說:“公主殿下這麼說,微臣實在是萬死難當!微臣誓死效忠陛下與公主殿下!”
林孤秀輕輕搖了搖頭,說:“你這是把我當傻子了,不過不必再辯解了,我假裝認同就是。”
樂同塵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道:神州三公主,名不虛傳,真是慧眼如炬,太難對付,今後必是我一生的勁敵。
他們正走着,忽然看到有十幾個老少村民綁着五六個少女向海岸走去,少女們哭哭啼啼,拼力掙扎,卻毫無作用。少女的父母親人跟在後面不斷哀求,哭得要死要活,卻沒有人理會。其中一個老頭拼死要奪回孫女,被一個壯小夥一腳踢翻在地。
樂同塵怒不可遏,拔劍衝上去,霎時劍氣四射,血濺當場,橫屍十幾具,林孤秀皺眉道:“樂同塵,你殺性也太重了!”
樂同塵朗聲道:“吾乃萊城樂帥,如此粗陋習俗,實爲不堪!再有效仿者,殺無赦!若敢違抗,大軍掃蕩,讓你們寸土不留!本帥承諾,必會親自驅逐妖邪,還沿海安寧!”說罷,他信手扔下幾張銀票。
村民們嚇得渾身哆嗦,顫抖着撿起銀票,千恩萬謝地帶着各自女兒回去了。可奇怪的是,有個少女依舊自顧自地往海岸方向走,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樂同塵的話。她穿着不似當地人,容貌俊俏,水靈秀氣,頗有超凡脫俗的氣質。
樂同塵快步走上前,好奇地說:“你這丫頭,爲何不回家?”
少女無畏地迎着他的目光,不緊不慢地說:“你就是傳說中的萊城樂帥吧,雖然你的目的是對的,但是,以殺人來救人,戾氣太重,實爲不妥!”
樂同塵失笑道:“你這小丫頭,倒教育起我來了!”
林孤秀信步走過去,將少女上下打量一番,說:“這丫頭,竟毫不害怕,不簡單啊。看你這衣着,不是本地人吧。”
少女笑了笑,說:“沒錯,我不是本地人,是外鄉來的,特來解決妖邪之患。”
林孤秀愣了愣,笑道:“就憑你?天真了點吧?你是什麼來頭,叫什麼名字?”
少女說:“我叫素月,沒什麼來頭,只是愛管閒事罷了。殺角禍害村民,興風作浪,天地不容,我忍不住,便前來管管。”
樂同塵眯了眯眼,說:“看來素月姑娘知道的不少啊,想來姑娘是故意被他們綁住,想要出其不意制服殺角吧。”
素月笑道:“樂帥聰明,不過,現在有二位相助,應該不需要這麼麻煩了。我知道殺角會在哪裡活動,二位請隨我來吧。”
樂同塵和林孤秀對視一眼,半信半疑地跟着素月往海岸方向走,樂同塵低聲道:“我看不出這姑娘有什麼修爲或者武功啊。”
林孤秀俏眉微蹙,說:“我也看不出來,不過,世間奇人衆多,咱們走走瞧瞧吧。”
樂同塵點點頭,說:“的確,這姑娘氣質脫俗,想來定非凡人,說不定是什麼隱世高手。”
三人一路前行,很快便來到一處海岸,林孤秀四下瞅了瞅,說:“此地妖氣沖天,想來錯不了。”
素月說:“如果不出意外,殺角的手下很快就會出現了。”
樂同塵半笑着說:“素月姑娘的調查真是很到位啊,同塵自愧不如。”
果不其然,很快,海水便開始劇烈翻涌,一個模樣猙獰的男子緩緩地浮出海面。他手拿一杆鋼叉,身披黑袍,不屑地看了看三人,沉聲道:“怎麼?你們村的人是不想活了嗎?還有這個男的是怎麼回事?”
素月走上前一步,說:“我們不是來獻祭的,請閣下轉告殺角,人命關天,不可輕易剝奪,他這樣禍害海岸,違反五界公約,應當主動承擔罪責,到天庭領罰。”
男子哈哈大笑,咬着牙說:“你這小丫頭,真是不知死活!”說着,他眼神微動,揮舞着鋼叉向素月猛地刺去!
樂同塵和林孤秀本想着試試素月的底細,可是素月竟然動也不動,自若地站着。兩人擔心她是真傻,只好出手。樂同塵抖動長槍,一槍貫穿了男子的胸腹,男子悶哼一聲,不敢相信地看着樂同塵,緩緩癱倒在地,化作一條大鯊魚。
素月哀嘆一聲,說:“我已經給你機會,你何苦如此呢。”
林孤秀一棍子將這鯊魚的屍體打回海中,樂同塵朗聲道:“吾乃萊城樂帥,殺角,滾出來受死!”
說時遲,那時快,霎時海面大浪滔天,響聲陣陣,數十個黑衣男破水而出,爲首的一個身材高大,妖氣沖天,面貌格外猙獰,手中拿着牛角鋼叉,想來必是殺角無疑了。
殺角咬着牙,狠狠地說:“你們三個,是不想活了嗎?竟敢與我們海中魚族作對!”
素月笑了笑,說:“殺角,我們不是在與你作對,只是你這樣是不對的。”
樂同塵和林孤秀簡直無奈了,素月這是天真到什麼程度了。殺角哼了一聲,說:“看來你們是存心拿我尋開心,好啊,今天就讓你們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弟兄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