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小蟹就像着了魔一樣,便大聲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趙夕這是怎麼了?”
小蟹轉頭看向了我,只見他兩眼泛白,臉色慘白,口吐白沫支支吾吾的說道:“她是罪人,不該活到現在...”
我嚇了一跳,小蟹好像是真的中邪了,“喂...你怎麼了?”
小蟹陰笑着,扭頭又對巨蟒跪拜,跪拜姿勢非常奇特怪異,似乎有些眼熟,看了一會兒,我腦子一熱,這種跪拜姿勢與超哥那晚在石像前的動作一模一樣!
我禁不住抱着趙夕遠離了小蟹幾步,“你與方雲超是什麼關係?”
小蟹沒有回答我,只是自顧自的陰笑,面目扭曲,笑容詭異,他開始自顧自的說話,我禁不住屏息細聽。
... ...時間回到很久以前,一個風雨交加的深夜,在一個部落中,尼蠻正密謀着一件大事。尼蠻是這個部落首領的第八代重孫,尼蠻的三兒兩女即將面臨着獻祭,他爲了拯救自己的兒女,正策劃着一場逃脫之路。
尼蠻認爲只要逃離了本族部落就可以讓兒女避開獻祭,他不想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女們接連死於獻祭。尼蠻16歲時曾目睹自己的兩位姐姐和一個哥哥死於獻祭臺上,他不想悲劇重演。他還聽說,自己爺爺的一位兄長在他16歲前就已成家,生了一兒一女,之後他在某個深夜帶着自己的家屬逃離了本族,讓自己的兒女們逃過了獻祭。然而也有人說,逃出去的那位兄長一家人都死於了獻祭,屍體就發現在部落外的不遠處的熊樹林中。
至於獻祭,是尼蠻生下來時就存在的,它只存在於本族房系之中,其它外姓房系並不存在。尼蠻也不知道這種用自己親生骨肉來獻祭的方式起源於何時,又爲什麼會存在這種惡毒殘忍的祭祀。他只知道,自己本族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生存發展下來的,也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一直統領着這個部落。
本族的後代從來都是孤獨寂寞的,因爲到了16歲之後,自己的兄弟姐妹會全部死在獻祭臺上。
尼蠻爲什麼會選擇在今晚出逃?那是因爲時機已到。何爲時機?那是因爲本族族長也就是尼蠻的祖爺壽命將盡,昇天在即。加上內部矛盾衝突激化,嚴重分化的房系之間即將發生動亂,尼蠻必須抓好這次的時機,逃出本部,讓自己的房系避開紛爭,也同時讓自己的兒女們逃過獻祭。
然而尼蠻還沒走出部落的勢力範圍,就被父親的親信隊抓獲了。
尼蠻的房系一衆都跪在了祖爺面前,爺爺和父親都站在了一旁,祖爺臉色的老褶子都快讓他的容貌消失,尼蠻甚至想不起祖爺爺長啥樣了。
一屋的人沒有人敢先開口說話,祖爺爺右手揚起,指向了獻祭塔。父親尼達瞬間臉色灰白,跪倒在祖爺面前,“族長寬恕,尼蠻年小不尊族訓理應罰,但罪不該死啊。”
爺爺看了看祖爺,扶起了尼達,“族長不是這個意思,是要我們去大祀宇看看。”
大祀宇就在獻祭塔的後面,剛剛尼達誤解了祖爺的意思,纔會跪地爲兒子尼蠻求情。
一行人擡着祖爺帶着尼蠻衆人進了大祀宇,大祀宇是安放神珠的地方,有神猿守護,一般人不可能進入,只有族長一人可以進入,因爲神猿只認得族長一人。
尼蠻也是第一次進入大祀宇,大祀宇內部氣勢宏偉,震撼人心,彷彿到了天宮一般,尼蠻不自覺的雙膝跪地等待神諭。父親尼達一把拉起了尼蠻,尼蠻這才從幻想中回到現實。
大祀宇的正中有一方六星石臺,六星石臺的每一面都對應着一座天石塔,聽說神珠就在這六星石臺之中,只有族長祖爺纔有能力匯聚六座天石塔的地氣打開石臺,召喚出神珠。神珠能預測旦夕禍福,抵禦死神降臨。這也是我們統領部落的法寶,是我們本族最看重的神物,也是全部落最敬仰的神物。當然也是某些外姓房姓的垂涎之物。
難道今天尼蠻就要眼見祖爺召喚神珠,昭示未來嗎?!那將是最高的賞賜與榮耀。
尼蠻的私心卻想讓神珠昭示自己房系的旦夕禍福,而不是整個部落。
原來祖爺早已通過神珠昭示到了今天的變數,此時外面已經戰火燃天,房系間的暴亂已經開始。祖爺帶尼蠻等衆人來,就是要把神珠分成六份神珠方塊,讓前六代的傳承人各自保管,萬不可讓外姓房系得到全部的神珠方塊。如果被外姓房系得到全部的神珠方塊,族長房系的秘密會全數暴露,那將會給族長房繫帶來滅頂之災。
神珠一分,族長祖爺也隨即歸天,整個部落陷入大亂。
爲了安全,前五代傳承人帶着各自的親信外姓房系逃離了本族部落,只有尼蠻的爺爺選擇留了下來,收拾殘局。尼蠻的爺爺尼駱堅信只有守住本族部落纔可以讓本族繼續傳承,他認爲逃離本族部落的命運就是死於獻祭。
然而尼駱是錯的,逃出來的五代傳承人都沒有死於獻祭,而且還帶着其他親信外姓房系建立了新的部落村莊。本族部落的紛爭歷經多年,最後尼駱用所有房系可共享神珠方塊的諾言換取了和平。之後的歲月五個小部落與主族部落進入了相對和平期,各自都忙於建設擴大自己的部落,暗地裡也在研究各自的神珠方塊。
鄱陽湖這片部落村莊就是其中的第三代傳承人建立的,他爲了遠離紛爭保護神珠方塊,選擇了遠離喧囂的鄱陽湖中心羣島。
中邪的小蟹講述了一段我似懂非懂的歷史故事,在故事裡,我看到了峨眉山區遺蹟的身影,原本籠罩着層層迷霧的遺蹟面目似乎在逐漸變得清晰。
“我們本可以平平安安的傳承到永世,是你!是你打破了平衡,毀掉了一切!”小蟹突然暴躁起來,對着我大吼道。
他怒吼着跌跌撞撞的就向我撲了過來,我驚魂未定,一腳把他踢翻,小蟹撞在一旁石壁上暈了過去。
我再去看懸空盤繞的巨蟒,又是一驚,它身體上原本傷痕累累卻在慢慢的自我癒合!我驚訝萬分,心想這到底是蛇還是龍?竟然可以自我癒合傷口!
下一秒我便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如果讓巨蟒徹底恢復,那我和趙夕、小布谷則會完全暴露在它的巨口之下。想帶着她們跑,我又無處可逃,不行,我得想辦法搞點破壞。
心裡想着,腳下就靠近了巨蟒,走近一看才發現它懸空的身下地底是一方水槽,水槽裡有一塊暗紫色的石塊,石塊裡輝射出碧綠的光芒,煞是奪目。
我心裡一震,難道這就是第三代傳承人帶到這裡的神珠方塊?
強大的好奇心驅使我大膽的趴在地上伸手入水槽撈出了石塊,石塊一離水槽,綠光立馬灰暗,我正好奇看着手上的石塊,石塊忽然自我分裂化成灰燼,僅留在我手掌上的只有拇指一般大小的結晶體。
在同一瞬間,懸空在我身體上方的巨蟒忽然墜落了下來,我連忙翻滾,若不是我反應快差點就被巨蟒的身軀給壓扁。巨蟒也逐漸甦醒,恢復行動能力。我忙把結晶體塞進了口袋,背起小布谷抱起趙夕,想着先把她們帶到角落遠離巨蟒,待會兒要是我與巨蟒拼命也不會誤傷到她們。
與此同時,地下室的頂部孔洞突然灌進湖水,剛剛還好好的,湖水怎麼就突然灌進來了?難道是我動了神珠方塊的原因?
我來不及多想,狹小的地宮立馬被湖水灌滿,我和趙夕立馬被浸在水裡,趙夕被水一嗆,反倒醒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趙夕見眼前糟亂情形問我道。
“出去再說!”趁巨蟒沒有完全恢復行動能力,我也顧不了小蟹只能揹着小布谷和趙夕游出地宮,來到上方的地下宮殿。
整個宮殿已經被湖水徹底灌滿,這到方便我們到達宮殿的頂端,通過孔洞回到井下橫向通道里,只要再順着井壁往上游,我們就能回到島上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