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着門框上的手帕出神,趙清軼離得近,一伸手便把刀拔了出來,把手帕摘下來握在手中。
蘇小舞四下張望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其他人。
“主上,方纔的人應該是邵俠,需要去追嗎?”蘇小舞剛認定完沒有人在,便發現有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正好是庭院內的死角。
“不用了,你在這裡守着吧。”趙清軼目光沒有離開手中的手帕,淡淡說道。
“是。”黑暗中傳來一聲簡潔有力的回答,之後又是一片沉默。
蘇小舞這才知道怪不得爲何趙清軼在方纔和於漠名說話的時候那麼鎮定,原來是隨時有自己的親衛在側。看來,應該和談軒止都是溝通好的。要不然爲何後者出現的時候,沒有人阻止他?
再次證明這男人果然不會做沒有準備的事。蘇小舞撇撇嘴,跟着趙清軼再次走進屋中,雙目始終不離趙清軼手中的絲帕。
邵俠爲何沒有把絲帕還給寧順琪?反而把絲帕給了她?
蘇小舞內心隱隱浮現不安。
尤其當她看到趙清軼對着手帕在皺眉研究的時候,更是覺得眼皮一跳。這男人前不久還在鬱悶不能看到這個絕世刀法,現在就完完全全地握在手中了。
難保不會起什麼念頭……
蘇小舞心情忐忑地走過去,卻見到趙清軼向後退了幾步。
“你做什麼?”蘇小舞驚訝地問道,他在防她?這個想法讓她大受打擊。
趙清軼抖了抖手中的絲帕,笑眯眯地說道:“我怕你把這個也順手燒掉了。”
蘇小舞翻了翻白眼,坐在桌前單手託着腮說道:“船圖是你們一個個說明白不要的。這可是有主人的,我怎麼敢隨便燒?”
趙清軼走回桌旁,把絲帕攤開在桌上。蘇小舞凝神看去。只見絲帕上還是像原來那樣,只在一角被血跡污染。露出些許線條。
“邵俠果然沒看。”蘇小舞欣慰地笑笑,她沒看錯人。
趙清軼略帶不屑地輕笑道:“沒看他爲什麼不自己去還給寧順琪?如果不好意思還,想要你幫忙還,爲何還不親手交給你?偏偏用這種方式?”
蘇小舞聞言一愣,確實是說不通。
“你是說。他是看過了?”難道是邵俠把絲帕上的刀法都顯現出來了,記下之後洗乾淨又弄出了一點血跡?蘇小舞仔細地回憶着原來那片血跡是不是現在這種形狀,可惜她並不是記得那麼清楚。
趙清軼點點頭,輕勾脣角道:“我看他是想把手帕還給寧順琪,卻又沒臉見她,所以才用這種方法讓你幫忙。你做得好了,他便置身事外。你做得不好,也可以多拉一個人下水。反正他肯定是躲起來了,你在明處。首先遭殃。”
蘇小舞呆了好久,直盯着桌上那塊承載着絕世武功地手帕,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已經比之前你設想的好太多了。不是嗎?”蘇小舞偏過頭,淺笑着說道。“你不是最壞的打算就是邵俠想要殺我滅口嗎?現在刀子是來了。可是卻沒有衝着我來。已經不錯了。”
趙清軼輕笑,眸光閃爍地說道:“不。現在地情況更加不好。”
蘇小舞皺了皺鼻子,不滿地說道:“爲什麼情況更加糟糕?難道你要把楓葉刀法佔爲己有?”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心下也不禁打鼓。如果趙清軼真地堅持,她該怎麼辦?
趙清軼掏出懷中的摺扇,點了點蘇小舞的額頭,笑罵道:“我要這東西有什麼用?”“不是你說要千方百計地弄過來,就算自己練不成,也要自己霸佔的嗎?”蘇小舞摸着額頭被他點中的地方,嘟着脣說道。
趙清軼嘆氣道:“那是在邵俠不知道這是刀法地情況下。現在他既然都把手絹拜託給你了,你若是沒送,他能罷休嗎?”
蘇小舞聞言一笑,隨後又想起剛纔趙清軼說的話,皺眉道:“那你剛纔說爲什麼現在的情況還更加不好?”
趙清軼用扇子點了點絲帕上被血沾污的地方,淡淡道:“你怎麼和寧順琪解釋這個?如果寧順琪知道了刀法的秘密,她能不懷疑你有沒有看過嗎?”這點污跡所牽扯的事可大可小,可以說沒看見,更可以說看到了。所以更加難以判斷。
蘇小舞眨了眨眼睛,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如果邵俠能解決,他自己就親自送還了。“不過邵俠沒送還是因爲他真的看到了,心虛而已。我又沒看到,怕什麼?”蘇小舞想了又想,掩着脣打了個哈欠,然後又斜眼去看趙清軼,激將道:“說來說去,應該是你捨不得把絲帕送回去吧?”
趙清軼冷哼一聲,刷地一聲張開摺扇,在面前不緊不慢地扇着。“明天我就陪你還回去,這下行了吧?”
蘇小舞嫣然一笑,點點頭道:“乖,真乖。”
趙清軼氣呼呼地從椅子上起身,轉身往外走去。“夜深了,你先睡吧。”
蘇小舞騰出一隻手向他拜拜,神智已經陷入半睡眠狀態。在江湖上往往驚險的事情都在半夜發生,長此以往她的皮膚啊!黑眼圈都熬出來多大了我想要地話……”趙清軼略帶遲疑地話語緩緩傳來。
“我立刻燒掉!”蘇小舞拉長聲調,不緊不慢地威脅道。
“哦——”一聲不情不願的聲調之後便是吱呀一下推門而出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