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儀有了喜事,臣妾怎麼也要來看看,到底懷的是龍脈的事情,馬虎不得不是?”王皇后因爲武媚的緣故,與皇上相處的時間比之前多了許多,因此與皇上說話也不如從前那般的僵硬,比之前放鬆了許多,有了些許人味。
蕭淑妃許久沒有和王皇后同時出現在皇上的面前,但是上一次,她還覺得王皇后和李治交流起來有一種身份的束縛在,始終端着放不開,怎麼不過就是這麼點時間而已,她已經能在皇上面前這般放鬆的說話了?
蕭淑妃略帶探尋的看了看王皇后,又看了看坐在牀邊抱着武媚的李治,將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皇上沒有任何驚訝的地方,說明王皇后很早之前就已經這般,李治已經習慣,不覺得有何不妥了,而王皇后看到武媚和皇上,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不悅,看來也是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武媚也並沒有任何的不適,這般看來,他們三人的相處方式很是和諧。
只是這麼短的時間,是發生了什麼,而自己錯過了什麼?蕭淑妃打量着眼前的三個人,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外人一般,完全加不進他們的世界。曾幾何時,她和皇上也是這般的親密,親密的容不得第三個插上一足,時移世易,現在自己竟然變成了這個旁觀者。
“皇后娘娘不愧是皇后娘娘,母儀天下。”蕭淑妃微笑的開口,“要說起來,臣妾可是沒有皇后娘娘這般的肚量的,對待宮裡頭的皇嗣,都是視如己出的,臣妾可做不到,臣妾的整顆心都給了自己的三個孩子了。”
李治皺了皺眉,蕭淑妃的話中話,他聽得明明白白,她明着是在說皇后大度,但話中的意思卻是諷刺皇后無所出。李治反感的看了看依舊是從前裝扮的蕭淑妃,當初覺得她單純嫵媚,怎的現在這般的尖酸刻薄?
“皇后是國母,自然是要母儀天下,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本就是皇后應該做到的。更何況,皇后將太子教導很好,不然朕也不會同意讓媚娘將弘兒送去鳳棲宮裡,讓皇后照顧了。如此說來,倒是辛苦皇后了。”
蕭淑妃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治,他竟然能幫着王皇后來諷刺自己,說自己不夠度量,所以做不了皇后,這是在告訴自己不要覬覦後位麼?以前的皇上不是都向着自己的麼?就是因爲武媚回來了,所以他就開始變了是麼?
而王皇后則覺得受寵若驚,這麼多年了,皇上第一次幫自己,第一次誇自己大度,也是第一次這樣的說自己辛苦。王皇后感激的看了武媚一眼,果然是她在皇上面前替自己說了不少的好話吧。
“皇上說的是,臣妾自知不如皇后娘娘識大體,所以臣妾的願望一直都只是照顧好皇上便是了,旁的臣妾一概不想。”
“恩,你這般想便好。”李治頓了頓,續言道:“朕國事繁忙,孩子,還請皇后費心了,至於淑妃,沒事就不要出棲霞宮了,好好地養養你的性子吧。”他是知道蕭慎兒的性子的,若是她要算計武媚,那武媚和孩子就有危險,自己一定要先幫媚娘將可能的危險排除在外。
“是,臣妾遵旨。”
不甘又如何,皇上的話就是聖旨,他變相的將自己軟禁在棲霞宮裡,就這麼怕自己會衝撞了那個狐媚子麼?只是,如果有些人招人討厭,只怕是就算自己不去衝撞了她,她也會自己碰上倒黴的事情吧。
王皇后本因爲武媚將代王送去鳳棲宮的事情,對武媚已經是掏心掏肺的了,但是此刻,聽了這話,王皇后多少也有些遲疑了,這看顧一個胎兒還不穩定的孕婦,看顧的好,這是她該做的,看顧的不好,那就是她的責任,王皇后着實的猶豫了。
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蕭淑妃在,就算是皇上讓她在棲霞宮裡別出來,但是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是防不勝防的,即便不是她親自動手,還是會有其他的很多人動手,宮裡頭這麼多人,她要花費多大的心思才能保護她知道生產。
王皇后雖然壞心眼不如蕭淑妃多,但那是因爲她從小的教育使然,不表示她傻的不會看形勢。
“皇上,臣妾是很願意看顧修儀妹妹的,但是臣妾也顧不過來啊,忠兒還小,弘兒就更不必說了,再加上六宮的事情,臣妾或者真的是忙不過來。”
“所謂照看,也不過就是讓皇后娘娘多注意着些修儀妹妹的飲食休息罷了,哪裡又費得了多少精神?皇后娘娘連兩個孩子都能看顧的如此妥帖,修儀妹妹隨時孕婦,卻也是個成人了,說起來並不會太費神的。”蕭淑妃撇嘴笑了笑,怎麼,這個苦差事想推掉?
蕭淑妃的話才落,李治的臉色便陰了下來,方纔還說她母儀天下,怎的現在就這般的推脫,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麼?李治不悅道:“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武修儀的膳食就交給皇后了,若是有半點紕漏,皇后,你應該明白的。”
皇后無奈,狠狠的瞪了蕭淑妃一眼,若不是她多嘴,自己何苦要擔這麼多的事情?嘴上卻不得不應下來,“臣妾遵旨。”
蕭淑妃挑釁的看着王皇后,你不是與武媚情同姐妹麼?你不是處處幫她扶持她麼?怎麼現在她需要你的照顧了,你反倒是退後了?便宜想要佔,事情不想做,你真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蕭淑妃意有所指的看了武媚一眼,這兩個人表面上姐妹情深,背地理,依着武媚的性子,恐怕也不會完全的信任王皇后的吧,倒是王皇后讓她有些看不懂,或者她是真的單純的對武媚好?
“都回去吧,”李治不想她們之間的爭鬥影響到武媚的休息,嫌惡的皺了皺眉讓她們離開。
臨走時,秦修媛看了看靠在皇上身上的武媚,她真的放心把自己交給皇后來處理麼?皇后能在這麼些年不依靠皇帝的寵愛穩穩的坐在皇后的寶座之上,倚靠的絕不僅僅是背後長孫無忌他們的緣故,她本身的能力是不容小覷的,如果說她有心害武修儀,正是懷孕時候的武修儀恐怕沒有那麼好命的能逃過了。
當然,武媚也並非弱者,或者說這本就是她的意思,皇后和蕭淑妃,她都不想放過。她這般骨子裡透着股高傲的女子,如何願意屈於人下?
不管如何吧,反正她算不上是武媚的姐妹,不僅僅只是她對武媚,其實武媚對她又何嘗有過半分的額信任?這個宮裡頭本就沒有感情可言,她讓皇上來寵幸自己,不過是爲了拉攏人心做給人罷了。
因此,秦修媛思慮再三,還是不準備趟這趟渾水,就讓她們鬥去吧,只要自己永遠選擇勝利的一方,那自己就能好好的活着,不論是否光鮮,留着命在纔是王道,在這個皇宮裡,不管你有什麼樣的過去,活下去的就是最大的贏家。